「我……我有事,出去一會兒!」
連大衣也不穿,他就這樣拔開雙腿沖了出去,為了自己親手創造的未知結局的比賽而狂奔。
為了他的青春狂奔!
**dreamark**
一道月色的身影在陽光下的羅蘭德學院如風般奔跑著,每每有人以為是「風」吹過,想回頭去探索,卻怎麼也分辨不出它的形狀,這就是風的魅力。
「剛剛過去的那個人好像是度天涯?」紅衣女孩翹首望去,無奈人已遠去,她無法看個究竟。搖搖頭,她否定了這個想法,「度天涯總是一派優雅,怎麼會這樣狂奔呢?剛剛過去的人一定是戰野,對!只有戰野才有那麼帥的身影。」︰
被當成戰野的度天涯將所有的形象拋在一邊,他現在只想沖進體育館,沖進女子擊劍比賽的場地。
他真是笨得要死,有車不開用跑的,過于激動果然不利于處理問題,做王儲還是該做一個冷靜的王儲。
一邊不忘為自己加強思想教育,他一邊邁開修長的腿以飛躍的姿態穿梭在風中。就俾一只美麗的雪狼正要征服天地,你要是把他想象成阿狗也不為過。
呼!呼!呼……好累!
鮑主手握著佩劍站在比賽場地的一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覺得整個身體都要僵住了,右腳扭傷的腳躁已經完全失去了痛的感覺,只剩下麻木和移動的困難。為了能繼續站在這里,她將全身的重量加諸在左腿上,即便這樣她也只有防守之力,全無反擊之能。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將一敗涂地,就像那個臭男生說的那樣,除了丟臉,她什麼也做不了。
想起那個自大、奸詐、膽小、沒品又愛公報私仇,還會起雞皮疙瘩的家伙,她就冒火。他居然連看都不來看一下,好歹也來給她加加油啊!
既然你無情別怪我無義,等一下我輸得一塌糊涂的時候,我就說我師父叫度天涯,要丟臉我也拉著你跟我一起丟臉。這就叫好東西要大家一起分享,懂了吧?
呼哧!呼哧!呼哧……好累!
天涯沖進擊劍場地,雙手撐著膝蓋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什麼形象,什麼氣質,完全顧不得,他只覺得雙腿都不再屬于自己了。強撐著,他一百八十一厘米的身高清楚地看到了正在比賽的公主。她拖著一雙不靈活的右腿左閃右躲,這樣子別說進攻,連防守的力量都沒有。
不行了!公主的右腿一軟,眼看著身體就要倒了下去。就這樣放棄吧!作為一個傷者,能帶著一條殘腿走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容易,做什麼還要再逞能?反正也贏不了嘛!
不要退卻,不要放棄!天涯在心中吶喊著︰你不是說過……
「這關系到一個承諾,這關系到我們所付出的一切有沒有結果……是好是壞,我都要用事實來告訴自己,我不要不明不白地放棄。我不要自己輸得不甘心!」
曾經,那些對著度天涯叫喊出的話語回苗在她的耳邊——如果要輸我就要輸個心甘情願——她對自己承諾。握著劍,她的目光變得凌厲。
即使隔著面罩,他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的戰斗欲在燃燒︰好樣的!這才是真正的公主。
你根本不配擁有王子氣度,你這個笨蛋度天涯!公主握著佩劍勇猛地向前沖著,她的戰斗力來自她心中的憤恨。
度天涯,你這個看起來長得人模狗樣的家伙,連來為我加油的勇氣都沒有,你簡直就是豬,一只喜歡起雞皮疙瘩的豬!
度天涯,我快速移動步伐,我轉換攻防……我抓住了你的弱點……我刺、我劈、我殺死你……我不怕你!我公主不怕你……我刺!我刺!我刺!我刺刺刺——
「比賽結束!」
擊劍運動起源于歐洲,按照慣例,裁判員用法語宣布了最後的結果。
「他說什麼?我听不懂!」公主喃喃自語,傻傻地看著自己的對手卸下面罩沖著自己走了過來,「我非常欣賞你的精神,明明已經傷成那樣,還將比賽進行到最後,你是我所遇到的最頑強的對手。我佩服你!」對方用手中的佩劍做了一個漂亮的動作,如果公主多學點擊劍知識的話,她會知道,那是給敵手最高的尊敬。
可是她不知道,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著對手走得瀟灑,呆呆地看著剛才還在為她加油的社員紛紛離場,呆呆地看著場面變得空曠,呆呆地看著被她在心里罵得狗血淋頭的臭男生以同樣的面無表情回望著她。
輸了嗎?就這樣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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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衣室的門依然半掩著,度天涯靠在牆上盡可能保持平靜的神色。
「都說會有這種結局了吧?你非要試試,輸成這樣也不能怪誰……這樣說好像太殘酷了一點,可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啊!」
對他來說,安慰人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他從沒有嘗試過失敗的感覺,自然也沒有被人安慰過。他也從未去安慰過誰,在他看來失敗的人是不該得到任何安慰的。失敗就是失敗,沒有那個能力就該承受失敗的結局,不服氣就好好讓自己變得更強,直到可以站在成功者的角色上。
可是今天,他好像必須扮演這個安慰天使的角色,誰讓他現在已經站在了這里呢!
一只手緩緩推開更衣室的門,一把佩劍直直向他刺了過來,「我正在換衣服,你進來干嗎?!」
「你不要侮辱狼哦!這句話要是讓阿狗听到,它一定會以名譽捐害罪將你告上法庭。再說,你這個小矮魔女有什麼可看的?當年我畫人體素描的時候見過太多身材絕美的模特……」
這次向他投懷送抱的是全套擊劍服,重重地他抱了一個滿懷,「就說你這個小矮魔女一點也不可愛吧!我好不容易有那個心思來安慰你,你居然一點也不肯表現出柔弱的樣子,還朝我丟東西,你這個不可愛的公主!」他埋怨著蹲,不等她開口,自動自發地月兌下了她右腳的鞋襪。
從坐著高度俯視他,公主紅紅的小嘴嘟了起來,「哎呀!人家的腳好疼,王子殿下你幫人家揉揉嘛!人家痛得都快暈了……啊!我暈了暈了……」她裝作虛弱的樣子,像一只小貓歪倒著身體。然而下一刻,她的背卻繃得筆直,「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生都是怎麼想的?虛弱的女生就那麼可愛嗎?」
可以激起男生的保護欲,答案頓在天涯的口中,他沒有說出口。至少他不喜歡那種柔柔弱弱的女生。要擔當一個國家的女主人,她絕對不能是個成天躲在男人背後尋求保護的貓眯。她必須像一只母狼,有著她的威勢和魄力,同時她也是國王的惟一。
「你腳踝處的紅腫比兩天前更加嚴重,可能會有幾天行走不便。」從一旁的藥箱內拿出藥和繃帶,他熟練地為她包扎。那時候學騎馬,摔得遍體鱗傷的日子不是沒有。
這個臭男生今天不但沒有跟她對著干,還相當體貼,一副紳士風度。莫非……吃錯藥了?
「你要笑就笑吧!」她很大方地擺擺手,「我知道,你在心里想︰‘這個愚蠢的女生輸得這麼慘都是她自己笨嘛!都要她不要在大庭廣眾下丟人現眼了,她偏不听,結果果然如我所料吧!’」
海藍色的眼楮微微掃了她一眼,繼續停在她受傷的腳踝上,「你的確是笨得可以,不過你猜錯了,我並不想笑你。相反的,我要謝謝你。」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