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澀世紀傳說part2 第26頁

作者︰于佳

天涯靜靜地瞅著她,眼神仿佛在說「你是白痴嗎?」他真的搞不懂,已經注定失敗的結局都擺在面前了,她何苦還要再做下去?或者,平民的思想本身就不是他這個王儲能夠理解的?

拿起大衣,他輕易躍過她阻擋的身體,手伸向了門把,「隨便你,反正我不再參與這個游戲了。」

「這不是游戲!要我說什麼你才能明白?」她的語氣變得急躁,「這關系到一個承諾,關系到我們所付出的一切有沒有結果。是好是壞,我都要用事實來告訴自己,我不要不明不白地放棄,我不要自己輸得不甘心!」

在度天涯的字典里,輸就是輸,無謂甘心與否,只有成功與失敗。

還記得幾年前他陪同荷蘭王室成員去打獵,那個時候他的騎術還不是很好。手下的外交官就為他找了一個相當尊貴的理由——王儲殿下熱衷于動物保護問題,決不獵殺任何動物。就這樣,他輕易又完美地避免了丟臉。

回顧他的成長經歷,他從不允許自己有所失敗。因為他是王儲,他是未來的國王,全國甚至全球的視野都在盯著他。如果一件事情做不好,他會找一個漂亮的理由逃開不做,只因為他丟不起這個臉,他不能讓一個國家的榮譽都陪著他一起葬送。

這一次也決不例外!

「隨便你,你想怎樣就怎樣,這件事從一開始就跟我沒關系。」他大跨步地向外走去,連頭也不回。

「咚」的一聲——

天涯的後腦勺隆起了一個大包,他憤怒地側過臉,凶器是一只專用擊劍鞋,女生穿的,很小。沿著凶器望過去,她光著的右腳邊放著穿了襪子的左腳。

活了十八年,他被東西砸過三次,第一個是戰野,凶器是一塊方糖;第二個還是戰野,凶器是一只女乃瓶;第三次,就是面前這個——他發誓,這次他決不會輕易饒了這小矮魔女!

「道歉!」

「做夢去吧!我才不會向你這種膽小又沒用的男生道歉!」她的口氣比他還凶,「因為害怕失敗,就想盡辦法找理由,畏首畏尾,裹步不前。呸!膽小表不配當劍客,更不配握劍!」

呼氣、吐氣;呼氣、吐氣;天涯不斷地自我暗示;我不生氣,我也不會中了她的激將法。調轉頭,我走!我走總行了吧?

「度天涯,膽小表!度天涯,膽小表!度天涯,膽小……」

如天崩地裂般的關門聲壓住了公主的話尾,疼痛的腳踝再也支持不住她全身的重量,她重重地跌了下去。咬住指甲,她喃喃自語︰「膽小表,度天涯!」

**dreamark**

清晨六點,度天涯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床上看著時鐘。阿狗紅紅的狼眼瞅著他,心里惦念著︰王儲殿下這是怎麼了,一個晚上不斷地醒來看看床頭的時鐘。

它的狼眼可是非常了得的,任何一點小動作也休想騙過它。它發現主人每次看完時間後都會皺眉,這樣皺下去頂多再過十年,主人一定會冒出魚尾紋的。不行!它得提醒主人這一嚴重的問題,決不能讓王儲殿下那張絕美的臉上多出衰老的痕跡。

阿狗抬起前瓜抓抓自己的眼角周圍,「嗷——嗷……」那聲音頗有點怨婦的味道。

大概是阿狗的叫聲太過詭異,天涯的視線終于從備受寵愛的時鐘轉移到它的身上。海藍色的眼楮充斥著血絲,他瞥了它一眼,「干嗎叫得這麼難听?又掉毛了嗎?如果有一天不幸被戰野言中,你真的成了世界上第一只禿毛狼,我會給你買狼皮大衣的——白色的那種。相信我,絕對不會有人看出你戴了‘毛發套’。」

「嗚!嗚——嗚……」

阿狗的前爪從眼角移到眼楮上,原本就紅紅的眼楮如今更紅了,那流出的不是眼淚,是辛酸的血啊!嗚嗚!主人都不疼我了,心里不知道在想哪個公主,鳴……

「請問有人在嗎?我是公主。」

門鈴的響聲讓天涯一下子從床上蹦了下來,他的手在觸到門把的一瞬間又縮了回去。腳步徘徊在門前,他靜听著門外的動靜。

餅了一會兒,客廳那邊傳出卓遠之的聲音——

「你是來練劍的吧?我去幫你叫天涯。」

「不……不用了。」公主擺擺手,眼光卻在客廳中轉悠,「我是來說一聲,明天上午九點,女子佩劍決賽在體育館的擊劍場舉行。我會準時參加,如果你們有興趣可以去觀看,這是入場券。」

「好的。」哪有人清晨六點過來送什麼入場券?卓遠之掂著手中的紙片,順道惦念起她和天涯之間的情景劇。公主愛慕上王子了?看情形不像啊!

鮑主向天涯的臥室望了望,終于還是收回了視線,

「我要去練習了,還要準備明天的比賽,我先走了。」

「拜拜!」

卓遠之將關門的服務交給了阿貓,他剛走到天涯的臥房門口喊了兩聲︰「人家走了,你還不出來?」他都听到阿狗磨爪子的聲音了,他還裝什麼裝?

門緩緩地打開,露出天涯那張有點尷尬的臉,「我……我去煮咖啡……咖啡……」

「你早上從來不喝咖啡,說是不益于身體健康,你都是一杯鮮果汁的。」果然是嚴格教育下的成果,笨得連掩飾心情都不會。卓遠之揚著壞壞的笑瞅著他,「從實招來吧!省得我費事,你也麻煩,不是嗎?」

單純的王子想玩過惡魔梅非斯特還是有待時日的,天涯決定認輸,「那個……那個小矮魔女本來身手就很差了,現在又扭傷了右腳,明天就要比賽了,我想她一定贏不了。可她卻說什麼一定要參加比賽……哎呀,反正她很笨就對了,不用理她!完全不用理她!就是這樣……對!就是這樣!」

這樣就這樣,你在跟誰肯定呢?他的語氣配上表情讓卓遠之感到有點好笑,「你在猶豫什麼?你到底想要懷疑什麼?奧古斯塔斯王儲殿下,你又不會讓自己失敗,如果你知道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有勝算,你根本就不會參與進去的嘛!因為你是艾伯克龍比家族的繼承人,因為你是未來的國王,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須符合你的身份,所以你覺得清晨六點跑來敲門送人場券的這位公主很蠢是理所當然的。你的決定是正確的,真的!不用懷疑!」

他越是這樣說,他越是用那種表情看著他,天涯越感到不對勁。就好像餐盤里放著一片你不喜歡的洋蔥,執出來不合禮節,不挑出來你又看著礙眼。

靶覺著他的瞬息萬變,卓遠之火上加油,「真不明白那個什麼來著……小矮魔女?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輸都輸了,還比什麼比?她不就是努力了這麼多天嘛!你不就是陪著她練了這麼多天嘛!時間、精力浪費就浪費吧!又有什麼關系呢?這種花哨的運動不玩也罷!社團倒就倒吧!反正也沒有人是認真參與這個項目的,一把劍揮來揮去,我是看不出有什麼好玩的,你說是吧,天涯?」

天涯不是傻瓜,他當然听得出卓遠之是故意在用反話讓他看清楚公主所做的一切。可是,他就是沒有勇氣去面對失敗,如同他沒有勇氣卸下王儲的身份。那是他背在身上的殼,月兌去它,他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

火候不夠,惡魔決定再吹吹風,「像公主那麼低的水準都能進入決賽,我想這次的擊劍比賽一定沒什麼意思。入場券不用留著了,阿貓,來把它吃掉。」

他將入場券揉成團,一個漂亮的三分投籃不偏不倚正好投進阿貓張開的大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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