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她先瞄了兩眼——客廳空蕩蕩的,沒有那個狂傲不羈的身影。
嘆了一口氣,她有些失望地換下鞋子。他沒來,或者……等不到她,走掉了?一點耐性都沒有,還「索命狂客」呢?正當暖日垂頭喪氣的時候,兩道身影晃到了她跟前,一下子撲到了她的身上,嚇了她一跳。定楮一看,是霽華和落星——她的兩個好姐妹。拍著胸口,暖日大口地喘著氣,「你們兩個……嚇死我了!」
「不是說今天工作不多,中午就回來的嗎?怎麼搞到現在?」落星接過她的包,順手就給掛了起來。
暖日接過霽華倒的水,用杯子擋住了說謊的眼,「臨時有事。」臨時有事,她躲走了。
「這樣啊!「霽華心知肚明地不戳穿她的謊話。
暖日突然想起了什麼,「今天你們倆一直在家?」
落星裝出一臉的茫然,「是啊!有什麼不對嗎?」
「有沒有……有沒有……」暖日結結巴巴地繞了半天,「家里……有沒有來什麼客人啊?」
「沒有。」霽華直截了當地打消了她的希望。
暖日又將詢問的目光集中到落星身上,「也沒什麼奇怪的事發生?」
「沒有。」落星同樣干脆得很。
「哦。」暖日失望地應了一聲,握著杯子她的頭垂得低低的。
看著這副樣子的暖日,霽華和落星交換了一下眼神,開始實施她們的計劃。由落星打響第一炮,「暖日,你和索狂客真的就這樣結束了?」
「你就不會有點不甘,有點不舍,有點不願?」霽華一口氣將暖日的心情全部說了出來。
暖日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是現實逼著我做出的選擇。就算我不甘、就算我不舍、就算我不願——那又能怎樣?」
「那……」落星開始試探她的口氣,「那如果索狂客也和你有著同樣的感覺,他只是張不開嘴跟你說呢?」
「才不是呢!」暖日委屈地嘟起了嘴,「他根本就不喜歡我,還說什麼他的事我有什麼資格管。我承認我的醋勁是大了點,可他也不能那樣說我啊?不說了!不說這些了!反正說了也是白說,他人又不在這兒。」
霽華的眼都笑彎了,「那如果他在這兒,你是不是就願意跟他好好談談了?」
暖日的心底桶起一絲狐疑,抬起頭她四下張望著——難道他來了?
「你看什麼呢?」落星擋在她面前,反問道︰「家里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什麼。」暖日收回了目光。她真是痴心妄想,他怎麼會在東施公寓呢?那麼狂傲的人,就算他來了,見不到她肯定也早走了,還會在這兒痴痴地等她?那個人一定不姓「索」,不叫「狂客」。
眼見著這場心理攻堅戰得到了她們想要的戰果,落星和霽華決定將後期戰爭交給等在房里的那個人。
落星站起身,整理了一上的衣服,「暖日,滄浪幫我約了駱上天醫師,我要和他一起吃晚餐。我趕時間,先走了。」
霽華忙不迭地跟了上去,「那個死郗偉廣澤給我安排了加班,我現在要趕去公司。落星,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這不是太奇怪了?!今天是周六,她們一天沒事,偏偏到了晚上又是約會,又是加班?
暖日送她們到門口,順口問了一句︰「你們會回來得很遲嗎?」
「看情況。」落星在心里將話補全——看你的情況。
霽華在關上門的前一秒鐘丟下一句︰「今天來了一個你的包裹,我和落星給你放到房間了,快去看看吧!好東西哦!」
絕對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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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地望著門板,沐暖日眨了眨眼楮,自言自語起來︰「今天這是怎麼了?兩個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甩甩頭,甩掉滿腦袋的問號,暖日向自己的臥室走去。包裹?會是什麼東西呢?
推開門,她依稀靶覺熟悉的房間有一絲陌生的氣息……不!那氣息不陌生,甚至很熟悉,卻不屬于這個空間。
沒有看見什麼包裹,她卻發現了書桌上攤開的速寫本。昨晚她看完就沒有收起來嗎?看著手上的速寫本她漸漸地陷入迷惘。
是啊!就這樣結束這段感情,她不會覺得不甘、不舍、不願嗎?那他呢?他會不會有同樣的感覺縈繞心頭。想到這一切,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突然間,有一雙手從身後抱住了她。「有賊啊!」她大叫一聲,直覺反應地拿起桌上厚重的書敲了回去,並全力掙月兌那雙手的圍困。
完全沒想到她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索狂客惟有乖乖挨打的分。他是按照霽華提供的意見抱了抱她,卻沒想到自己一「想」中的,她真的動手打他,還是很用力的那一種。
沒等到賊的反擊,她一邊打一邊心驚膽戰地瞟了賊一眼,抬起的手頓時僵在了空中,「索狂客?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本來就在這兒。」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打,他實在沒什麼好口氣。
她抱著書,怯怯地瞅著他,「我不知道是你,大不了給你打回來。」回頭一想,「不對啊!這是我的房間,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又怎麼會突然跳出來嚇人?霽華和落星說的那個包裹呢?你不會就是那個包裹吧?你們三個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理會她的問題,他抽回那本速寫本,「我看見了你的畫,畫得很好。」
「承蒙夸獎,你可以滾了。」她用手指了指大門的方向,示意他滾走。
端出那股子狂氣,他坐在了書桌邊,「中午的時候我跟沈巾羽談了一次。」
「我以為我是誰?我憑什麼過問你的事情?憑什麼過問你的過去?憑什麼過問你的感情?我憑什麼?所以,你的事我不想知道,也沒資格知道。」女人就是小氣,當初他說的那些氣話,她記得一個字都不差。
挑了挑眉,索狂客直直地望著她,「我跟她說我就是一個很平凡的男人,我不是什麼‘索命狂客’,我是索狂客。我有一份還不錯的工作,做著自己喜歡的設計。以後我會有妻子,或許還會有孩子,擁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家。話我是說出去了,可妻子的人選我還沒找到。」
大略明白他來此的目的,可就這麼放過他——窗戶都沒有!
手一伸,暖日一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速寫本——還我!」
他將拿著速寫本的雙手背到後面,不緊不慢地說著︰「後來她又問我,如果六年前我的身邊已經有了沐暖日,我在離開幫派的時候會不會帶她一起走?我的回答是——我想我會的。知道為什麼嗎?」
「我管你為什麼,速寫本——還我!」明明心里激動得要死,她嘴上就是不肯松勁。
「原因很簡單。」運用自己的狂氣,他將她困在懷中,「在你離開我的幾天里,我發現自己的生活亂了!全都亂了!一團亂!我想念你綠茵茵的中草藥,我想念你聒噪地問著推理片里誰是凶手,我想念你送到我口中的水果,我想念你挑食時丟到我碗里的辣椒,我想念你從我的煙盒里偷吃的話梅,我想念你靠在我身邊時的氣息……我想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換回她一路走過來的辛苦,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靠在他的肩頭,喃喃地說著︰「速寫本……還我……」
「要回去可以。」他終于正面面對她的問題了,「不過你要答應我幾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