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狂客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的狂傲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同樣的,想要成為一方霸主也不是靠狂傲狂出來的。想你‘三劍客’應該比我更懂這個道理吧!」
「難道你真打算窩在我這小廟里一輩子?」巫翰陽不信他「索命狂客」肯紆尊降貴,永遠守在這辦公桌後面。
「那你以為呢?」索狂客反問他,「你認為我下一步會做些什麼?以‘東方’為基地,打下自己的江山,然後和兩個黑幫——‘龍門’或是‘卓冠堂’一決高下?」
巫翰陽撇了撇唇,「難道你打算在這里安家落戶,娶妻生子?」
索狂客但笑不語,這表情更讓人模不著他下一步會走的路數,「放心吧!若有一天我再次和‘龍門’作對會先跟你打聲招呼,不讓你為難的。」
「真的會有這一天嗎?」巫翰陽狐疑。這家伙著實有大將之風,氣度不凡,聲勢不凡,連胃口也不凡。也好,那就退一步說說眼前的事吧!
「索狂客,對她……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用眼神將「她」定義為不知在索狂客的辦公桌後面忙些什麼的暖日。
索狂客眉一挑,狂氣十足,「你大名鼎鼎的‘沸劍’這麼喜歡管閑事?」這都是怎麼了?先是「冷劍」衛千暮,再又是他,他們就這麼關心他的感情問題?
巫翰陽嘆了一口氣,娓娓道來這其中的因由︰「沐先生,也就是暖日的父親雖然相貌丑陋,卻是真正的飽學之士,也是個極富人格魅力的君子。你大概不知道,當年我父親也是黑道人士。父親月兌離黑道開創‘SAmTY’保全公司的時候曾被人栽贓嫁禍,就是沐先生用有利的證據、科學的鑒證證明了我父親的清白。後來父親登門道謝,沐先生認為這是他的分內之事,堅決不接受父親的酬金。」真正讓巫翰陽和沐家結下不解之緣的還不是這件事。
吸了一口氣,他接著說下去︰「那時候我剛剛喪母不久,看見暖日的漂亮媽媽就鬧著不肯回家。沐媽媽就讓我住在了他們家,經常弄好吃的東西給我,那段喪母之痛就是在沐媽媽的陪伴下一路走過來的。不僅如此,沐先生還是暮——衛千暮的鑒證學導師。可以說,暖日就是我們三個人的妹妹。雖然她長得不漂亮,甚至是丑陋的,可我們知道她是真正的好女孩,日後也會是個好太太、好媽媽。我不能對你們的感情指手劃腳,但我想告訴你,不要輕易錯過這麼好的女孩,更別傷害她。」
抬起頭對上巫翰陽的目光,索狂客淺淺地笑了,「這麼好的女孩你怎麼放心托付給我,你知道我的背景,也知道我狂傲的個性,你該勸她離我遠遠的。」
巫翰陽微笑著搖了搖頭,「暮有句話說得好,你索狂客夠狂夠傲,可面對真心所愛的人一定會撤去這堵防護牆,成為一個有擔當的好丈夫——就當這是一場賭博吧!輸的是愛,贏的……也是愛!」
趁著他們男人打啞謎的空檔,暖日做了幾個小動作,干了幾件她要干的小事。
「索狂客……」
听見她叫自己,索狂客迅速將目光從巫翰陽那兒轉移到她身上,對著那張丑臉,他問道︰「什麼?」如果仔細听,你會發現他的聲音里夾雜著那麼點「柔」。
「這是一天的藥汁,你記得分三次服用,不要想起來一口氣喝完,忘記了就丟在那兒不管。還有你的煙……」話說到半截子,她頓時打住了,揮揮手,她將剩下的那半截話揮掉了,「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該知道什麼?」索狂客听得一頭霧水,將疑問的目光投向巫翰陽,但他更弄不出個所以然來。
「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嘛!」丟下這句模稜兩可的話,她揮揮衣袖,不帶走一點煙灰,獨留兩個大男人在那里傻愣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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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狂客沒有愣多久,很快他就知道了「反正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是讓他知道些什麼。帶著他的狂傲之氣,他一路殺到沐暖日的辦公桌前,手一伸,「拿來!」
「什麼拿來?拿什麼來?」裝傻,她沐暖日還真有幾分天賦。
若她以為這麼就可以蒙混過關,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索狂客的手依然懸在她面前呢!「煙——拿來!」
暖日的眼珠子飄忽飄忽了半晌,終于集中到了他臉上,「你要煙啊?」
廢話!他瞪著她,煙癮上來,他的脾氣更差了。
她倒也爽快,從抽屜里拿出那包從他那兒搜刮來的煙重新遞到他手上,「哪!還你!」
秉著不讓人抽二手煙的原則,索狂客拿著煙去了茶水間。暖日看著牆上的鐘開始倒計時,「五、四、三、二、一!進來!」
「沐暖日,這是什麼?」索狂客掂著手上的煙,怒氣沖沖地轉了回來,「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煙啊!」她答得無辜又自然,「你剛剛問我要的煙啊!」
「胡說!這明明是糖!」甜不拉嘰——他最討厭的味道。
她還挺理直氣壯的,「這明明就是戒煙糖!怎麼能說是一般的糖呢?」
「無聊!」將那包裝了糖的煙盒丟到一邊,他準備去買煙以解決自己瀕臨決堤的煙癮。
沒料到她的速度比他還快,迅速跑到他跟前,她手一橫擋住了他,「那些綠色的中草藥汁就是為了給你戒煙的,你當我每天早上早起兩個小時炖補湯給你喝呢。現在你一邊喝草藥一邊抽煙,那我浪費這麼多時間做白功啊?今天你要是出這個門去買煙,明天我絕對不送草藥給你喝——我說到做到!」
這算是威脅還是控訴?簡直是硬刀子軟刀子一起上嘛!
索狂客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在屋里來回踱著步,撈起桌上的戒煙糖,他送到了嘴邊。
滿意地看著自己所取得的戰果,暖日的嘴角微微向上翹去。將抽屜里的幾盒煙通通放到他跟前,她莊嚴地宣布著︰「從今天起,索狂客的戒煙行動正式開始。」
相對于她的興奮,索狂客的表情只能用狂躁、無奈來形容。他從十四五歲開始抽煙,差不多有十年的煙齡——戒煙?談何容易!
似乎看出了他的焦慮,暖日大力地拍著他的肩膀,「別害怕嘛!據說那種中草藥只要喝上兩個月就能完全戒煙,這過程中你要是真想抽煙就吃這種戒煙糖。相信我,尼古丁是一定能戒掉的!」
索狂客掃了她一眼,大口大口地嚼起了戒煙糖,想到這種煎熬還要忍受兩個月或更久,他的眉頭就緊緊地鎖到了一處。
忍是不需要理由的——他如此告訴自己。
懊死!我干嗎要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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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狂客,藥汁到!」
端著綠茵茵的草藥,沐暖日準時出現在索狂客的工作室,每天的這個時候也是索狂客最幸福的時間。不知不覺間,他竟愛上了這口味,戒都戒不掉了。
一口一口地喝下藥汁,索狂客依舊有些沒精打采,連平日的狂傲也淡淡地掛在眉宇間,溶不到眼底。因為戒煙的痛苦在他身上全面爆發——先是沒胃口吃東西,這兩天煙癮一犯他就嚼起戒煙糖。要不是他勤做運動,中年人擁有的小骯凸出就在他身上提前顯現了。
即使如此難挨,他也沒有趁她看不見的空檔跑去抽煙,明明嘴上不樂意,在心底他卻將她的要求做了個盡職盡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