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著交往吧!
這句話再一次如影隨形地佔據了他的心,他已無法像從前一樣果斷地將它趕跑。它似乎在心的某一個角落找了一個位置住下來,時不時地跑到他的腦袋里轉悠上兩圈。就如同現在!明明人在車里,他的心卻飛向了那間有著奇怪名字的公寓。
她該換藥棉,也該吃藥了,可那兩個傻不隆咚的女生會照顧她嗎?
一抬眼,他從反射鏡里瞥見了後座位上放著的袋子——那是她的藥棉和藥,她居然忘了拿上去。
長臂一揮,他拿過藥袋跑進了公寓內。忽略等待的電梯,他直接用兩條腿向樓上奔去。
此時的東施公寓,兩個女生扶著暖日進了客廳。尚未坐定,樊落星就愧疚了起來,「對不起,暖日!我不知道他就是索狂客。」
「是呀!是呀!」溫霽華也連連道歉,「我們以為你喜歡的索狂客該是個……該是個……哎呀!反正不是他那樣的啦!」狂得跟天似的!讓人看到就想把他那股子狂勁用拳頭給狠狠地揍下來。
暖日也明白她們對索狂客的觀感,她不想解釋也不想說明,只是將自己的感覺如實地說出來︰「他天生如此,其實人倒不壞。」
霽華和落星對視了兩眼,滿臉寫著不相信。
這時候,提著藥袋的索狂客就立在外面。按理說他應該按下門鈴,等里面的人打開門,他就將藥袋遞進去。可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舉動,卻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多見她一眼,他的牽掛將更難放下,那句話將永遠地回蕩在他耳邊,趕都趕不走。
天生狂傲,他不是一個能允許牽絆的男人。
將藥袋放在正門口,按下門鈴,他也不等電梯仍舊從樓梯離開。
鮑寓里的霽華听見門鈴聲,「 」地趿著鞋跑去開門。門一拉開,出現在她眼前的竟是地上的藥袋。將它從地上拎起,她疑惑地四下打量著,「這是什麼?」
「先別動!」落星中氣十足地喊了出來,「滄浪說了,對放置在家門口的東西不能隨便動,說不定就是一個危險物品呢!」
「什麼危險物品?那是我從醫院帶回來的藥。」第一眼看到那個袋子,暖日就什麼都明白了。剛剛那門鈴是他按的,目的就是要提醒她們出來取藥袋。可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不親自送進來呢?難道連多見她一眼,對他而言都是一種折磨?
不!不能再想下去,她需要的不是胡思亂想,而是實實在在的感覺。
身為護土的落星取出袋子里的外用藥,蹲下胖乎乎的身體,親自為她換起藥來。一邊進行著手上的工作,她一邊喃喃︰「這藥是索狂客剛剛送上來的吧?也許……這個人真的不錯。」
霽華端來水讓暖日吃藥,「看樣子是咱們錯看他了。這個索狂客雖然狂了點,卻有著狂傲外的一顆平凡心。」
一顆平凡的心,一顆可以愛與被愛的平凡心——只是,這顆心會屬于她嗎?丑丫頭皺起了丑丑的眉頭。
那天下午,索狂客好好利用巫翰陽給他的假,修繕起破舊的小樓。尤其是每一階的樓梯,他決不允許它再出任何問題,決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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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沐暖日又回到了D.H.M。將塑好的頭骨交給衛千暮,她拎著一罐東西來到了保全設備設計部。
「索狂客。」站在門口,她笑笑地看著他,如陽光般親切。
看見她,他有些驚訝,然而這驚訝卻被他掩飾得很好。低下頭,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設計上。
「索狂客,我回來了。」她走到他跟前,自然而然地坐了下來,壓根不需要他的招呼。
這麼快就回來了,你的傷都好了嗎?
差一點,就差一點!索狂客就將自己的關心問出了口,可他最終還是咽了回去。掃了一眼面前的她,他只是冷冷淡淡地「嗯」了一聲。
暖日也不說話,掉頭走進了茶水間。望著她隱去的背影,索狂客方才抬起頭——她生氣了?她放棄了?
這樣也好,省得他內心掙扎。他真怕下一刻,他就撐不住將所有的擔心傾吐出口。
長長地吐了口氣,他的手伸向了抽屜里的煙,抽出一支煙,他想去平台解決掉心中的郁悶之氣。恰在此時,平空伸出的一只手突然奪走了他的煙。沿著手臂的方向,他望了過去——是那個丑丫頭!
「我不知道你也有抽煙的習慣。」他不喜歡她抽煙,雖然他自己有嚴重的煙癮——人……準確地說,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暖日沒搭理他,一只手將那支煙丟到了一邊的廢物簍中,另一只手將一杯綠茵茵的液體放在了他面前,「喝掉。」她的語氣比他還狂。
索狂客小心翼翼地打量著那杯恐怖的液體,「這是什麼毒藥?」不至于吧!他不過是表現得冷淡了點,她竟想毒死他?
「什麼毒藥?」她橫了他一眼,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這是配合戒煙用的中草藥。」
戒煙?索狂客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他又不是沒事做,干嗎要戒煙?將視線埋進工作里,他一句話丟了出去︰「拿走。」
「喝掉。」她比他還堅持。
他猛地抬起頭,拿出最狂傲的眼與她對視。他在等,等她主動投降。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卻連半點屈服的意思都沒有,他不再縱容她繼續任性下去。他如她所願地拿起杯子,卻並沒有如她所願地送進嘴里,一抬手,他將那恐怖的藥汁一滴不剩地喂給了地毯。
暖日直直地看著他,好半晌,她轉過身走開了。這場對峙似乎已經宣告了索狂客的勝利,可他卻連一點勝利的喜悅都沒有。
下一刻,另一場戰役又打響了——穩穩地端著又一杯同樣恐怖的中草藥汁,暖日再一次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反反復復,她還是那句話——「喝掉。」
冷冷地看著她,索狂客的眼楮都快結冰了,可他就是不去接那杯恐怖的藥汁。
僵持不下的當兒,一個具有戲劇化的人物出場了——
「喲喲喲!瞧瞧這是怎麼了?」這種說話的語氣與方式不用說就知道,準是巫翰陽那個喜歡多管閑事的家伙來了!
不僅他來了,他的身後還跟著索狂客的助理張靜夷。兩個人連在一起的那樣子,明顯是看戲來的嘛!
其實他們已經在外面看了好一會兒了,不進來是在等關鍵時刻。想想看,好不容易逮到這麼個機會,巫翰陽當然得抓住時機,好好改造改造索狂客的狂脾氣。「我說狂客啊!你怎麼欺負人家暖日了?今天可是人家傷愈後第一天回公司,你怎麼讓人家站著呢?」
還是索狂客的助理張靜夷比較好心,拿過一把椅子,她大力地邀請暖日坐下來,「暖日,你坐啊!你傷剛好,可不能再出事了。」
索狂客這才想起她受傷的部位也包括她的腿,擔心她是一回事,放棄原則喝下那麼恐怖的藥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也不看她,也不招呼頂頭上司巫翰陽,徑自做著自己的事,好像獨立于一個真空場所似的。
巫翰陽眼一瞟,情況不對啊!暖日端著手里的杯子,一眨不眨地看著索狂客。他借助身高的優勢向杯子里掃了一眼,向暖日問了一聲︰「這綠茵茵的東西是什麼啊?」簡直跟她的臉一個色調。
暖日沒好氣地瞪著巫翰陽,將火氣全都轉到他身上,沖口就是一句︰「毒死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