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不見她開口,千暮終于抬起頭,「不吃飯?」
她無精打采地搖搖頭,「牙疼。」語氣中竟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千暮放下碗筷走到她面前,彎子,一張俊臉直逼草草,惹得她一顆心小鹿亂撞。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頭望向她。兩人靠得極近,彼此的鼻息交流著,草草的臉頓時染上一片粉紅。
他要吻我了嗎?他終于肯接受我了?可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呢?我正牙疼呢……不知道他接吻的技術怎麼樣,一定很棒吧!那可不太好,那就表示他吻過很多女生,人家可是初吻呢!不知道……
就在她天馬行空的時候,千暮開口了︰「把嘴張開。」
把嘴張開?接吻為什麼要把嘴張開呢?草草眨著眼楮困惑地望著他。
「你不把嘴張開,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牙疼?」
原來是為了看她的牙,不是要吻她啊?
草草沮喪地將嘴巴張開,「啊——」
他瞧了一會兒,「疼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兩個月了,只是今天特別疼。」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平淡地說︰「你正在長牙。」
「長牙!?我二十歲還在長牙?」她差點從椅子上跌了下去。
他掃了她一眼,為了她的無知。
「你正在長智齒,有人四十歲還在長智齒,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草草癱倒在椅子上,「可我現在很疼耶!」
「那是因為你牙床太堅固,牙齒長不出來,當然疼。」他給她一個「大驚小敝」的眼神。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才能讓它長出來?」
「用刀子將牙床劃道口子,牙齒自然就可以長出來了。」他的表情再自然不過了。
「什麼!?要動刀子?」草草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要!說什麼也不要!」
「那你就繼續疼下去吧!」反正跟他無關,他無所謂。
他起身走進廚房,不知道忙了些什麼,然後回到餐桌前拿起筷子,繼續吃他的晚餐,一副津津有味的樣子。
可憐的聶草草趴在桌上是越瞧越餓,「好餓啊!」
她已經餓得眼冒金星了,偏偏她的牙齒疼得要命。受罪哦!
千暮用完餐又走進廚房,一會兒的工夫端出一碗粥放到她面前,「喏!」
「哇!你太厲害了,這麼一會工夫居然能變出一碗粥來。」
難道他剛剛在廚房就是忙這個?看來他對我還是蠻用心的嘛!
一碗粥讓草草嘗到無以倫比的甜蜜滋味,也更加堅定了她「得寸進尺」的信念。
吞下一口粥,草草又開口喚道︰「衛千暮,明天你有空嗎?」
他只是略抬起頭淡淡地瞟了她眼,而這就足以讓她繼續得寸進尺下去了。
「明天陪我去看牙醫!」
「我很忙!」他「神色堅定」的拒絕。
如果他不是那麼緊張的話,一定會發現自己這種表情是二十三年來從未有過的。她又讓他嘗試了一個「第一次」。
不答應?你不答應我就沒辦法了嗎?
草草那一張小臉頓時凝重了下來,顯然——她生氣了。她恐怖的臉一寸一寸逼近他,魔爪狠狠地揪住了他的衣襟,然後……
「我知道你最好了,就這麼一次嘛!人家怕看牙醫,所以你陪人家啦!衛千暮……」
他尚未反應過來,雞皮疙瘩已經掉了一地。她這是什麼功夫?前一秒還一副老大不高興的夜叉狀,後一秒立刻變成甜死人不償命的笑臉。變臉速度如此之快,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可是,原則問題不能有絲毫的松懈!這家伙得寸進尺的功夫,他可是屢屢領教。陪她看牙醫是沒問題,可看完牙醫之後,她又要他做什麼就無法預料了。經過幾次教訓,他決定絕不能再退讓「一寸」,否則,她真要攻城掠地的進駐到他生命中了。
只是,他的防御措施真能做到滴水不漏嗎?她聶草草可是一等一的攻城高手啊!
一場飽防戰又一次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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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前幾回合一樣,聶草草再一次獲得勝利。
「疼死了!」草草一路抱怨著,「你這個騙子!就是你說什麼去給牙醫劃一刀,等牙長出來就不疼了,可我現在都已經疼得沒有感覺了!」
衛千暮保持著慣有的沉默。疼得沒有感覺還說疼!這是感覺矛盾還是語言矛盾?
「前面就是Wish了,我們進去吃點東西吧!我的嘴巴里還殘留著麻藥的味道,難受死了。」她一路抱怨下來也累了,主要原因是——對著一個根本不跟你搭腔的人抱怨,實在是很無趣。
他繼續保持沉默,往Wish邁進。
「歡迎光臨!」听到門上風鈴叮咚作響,朱健立刻迎了上去。
「草草……衛先生?你們從牙醫那兒回來的?」昨晚草草說要去看牙醫時他還嚇了一跳,以為她疼昏了,竟冒出如此大的勇氣,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有人相陪啊!
「一杯Rainbow。」雖然和朱健也見過幾面,但衛千暮依然維持著一貫的冷淡。
朱健回以禮貌的笑容,「馬上為你送上。草草,還是隻果汁嗎?」
「當然!」
朱健忍不住說她︰「你天天喝隻果汁,喝了十幾年了,就不能換一種嗎?」
「誰像你?今天喝這個,明天喝那個。我是最專情的,終我一生只愛隻果汁。」
正在這時又有一個客人進門了,朱健跋忙迎上去,「小姐這邊請!」
「不用了,我有朋友在這兒。」女子不等朱健招呼,直直地朝草草這個方向走來,玉手輕拍千暮的肩,「嗨!」
千暮回過頭看見來人隨即露出少見的笑容,「芷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草草壓根沒注意來人,所有的心思都被此刻的衛千暮吸引去了!這稀有的笑容讓他一向冷漠的面孔變得柔和,且富有生氣,整個人顯得光芒四射。
申芷嫣大方地坐在千暮身邊,「我上個星期就回來了。昨天我去拜訪伯父、伯母,才知道你搬出了大宅,我正準備找時間去看你呢!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你,真巧!」
「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準備繼承申伯父的事業,還是繼續攻讀碩士?」
「目前還沒有什麼具體的打算,過段時間再說吧!」她明顯地不想討論這個話題,將視線轉向草草,「這位小姐是……」
草草回以一個甜美、帶有些孩子氣的笑容,「我叫聶草草,衛千暮的女性朋友。」
「我叫申芷嫣,衛千暮的青梅竹馬。」她又轉過頭繼續和千暮交談,「這個月三十號是你生日,準備怎麼慶祝?」
「這個月三十號?」草草掰著手指算了算,「衛千暮,你是處女座的?」
「閉嘴。」衛千暮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星座。翰、狄那兩個家伙每年送他生日禮物的時候都會強調什麼「處女座」。
草草吐吐舌頭,「處女座的性格挺好的呀!追求完美……」
「閉嘴!」他又要給她逼出一個「第一次」了。
一直坐在一旁的芷嫣倒是吃了一驚。在她的記憶中,千暮總是冷漠自持的,即使是和他一起長大的自己,也鮮少見到他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女生對他有不同的意義嗎?
無法再待坐在一邊,芷嫣站起身,「我還事要先走了。過幾天我會去你那兒看看,你把手機號碼留給我,好嗎?」
「我沒有手機,給你我家的電話吧!」他將電話寫了下來。
待芷嫣走後,草草問︰「你為什麼不買手機?」
「無論你在什麼地方,總有人可以找到你,這種感覺很好嗎?」不再和她廢話,他開始品嘗香濃獨特的Rainb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