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別哭了,都三十幾歲的人了,還這麼愛哭。」他輕拍他的背說。「告訴爸爸,你結婚了嗎?」
「沒有。」她緩緩的搖著頭。
「怎麼會呢?」他不相信的打量著十五年未見的筱楓,心里納悶著︰怎麼會呢?以筱楓的條件,該很容易替自己找個可靠的丈夫的,為什麼她到現在都沒結婚呢?該不會──不,不會的,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害怕知道筱楓的不婚是因為自己的關系。
對這個問題,筱楓以沉默作為回答,她不想讓父親知道導致自己不婚的主因,是因為從他和母親的婚姻生活,她看不到自己未來的幸福,甚而可以解釋她不信任婚姻,因為母親就是路人婚姻的犧牲者,兩地說什麼也不含步入母親的後塵。
「筱楓?你──」汪一中見筱楓眉頭不展的望著自己,他的心頓時波濤洶涌,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筱楓之所以會對婚姻產生疑問,甚而拒絕婚姻,全因他的背叛婚姻而起的。
「你不該因為爸爸犯的錯而拒絕婚姻的,其實婚姻也有它幸福甜美的一面的,辜負你媽的是我,絕不是婚姻呀!」
「爸,您想哪兒去了,我之所以還沒結婚是因為平時的工作忙,所以才會到現在都踫不到合適的人。」筱楓輕拍它的手,一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其實她心里早就原諒父親了,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是這樣嗎?」他不相信的看著她。
「是真的,」好像為了要讓他安心似的,接下來的話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就月兌口而出。
「而且我也找到一個很愛我的男朋友。」
知道自己說錯話後,她恨不得把多話的舌頭咬掉,尤其是父親臉上泛起一抹安慰的笑,她更不知該如何圓這個謊。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介紹給我認識認識?」
「這……他……」
「怎麼舍不得呀!」他取笑她的瞥扭。
「不是啦!他工作很忙,我怕他抽不出空。」
「沒關系的,等你想讓他亮相時,你再帶他來好了。」他給她一個台階下,而筱楓听到他不再堅持,她忍不住長吁一口氣。
「我會記住的。」
「哪,你可得記住你的承諾哦!」
「我不會忘記的。」
「嗯!」他滿意的點點頭。「先把行李拿到房間去,今晚我們父女倆上館子好好的行打牙祭。」
「好。」她帶著滿臉的笑和滿心的溫暖,提著行李回到她的肩問,臨進門她回過頭、含著淚對父親說︰「爸,回家的感覺真好。」
說完,她趕忙開門進屋,因為她看到父親的眼眶霎時被淚水沾濕了,兩地早已淚流滿是晚,江木青拎著包包開門進屋,突然一個小小的聲響貫穿他的耳膜,他仔細的在漆黑的屋子里打量著,當他看到以前筱楓睡的房間流泄微微的亮光時,他忙把手中的包包隨手丟在地上,盲朝那房間走去。
他試著再動門把,門是上鎖的,他狐疑的盯著緊閉的門想著,是誰呢?會是老頭子嗎?
應該不是的,他搖頭想著,以他的了解,老頭子通常不到九點就上床睡覺了,而現在快十一點了,他不可能還逗留在筱楓的房里的。
如果不是老頭子的話,那會是誰呢?
難道──,他那只眼睜得老大,他不安分的心開始蠢動,一抹賊笑在他嘴角揚起,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在里頭的該是他在台北搜尋一整天的筱楓了,哈……哈……哈……,看來天爺是顆意幫他的,如果他沒有突然決定先回來的話,也許他就踫不到她了。
想到這兒,他抬起手緩緩的敲著那扇緊閉的門……
第六章
筱楓窩在床上看書,這本書所描寫的內容深深的吸引著她,不過書中描繪的愛情藍圖讓他不敢苟同。
事實上,「問世閑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句話,確實道盡天下所有為倩所困的朋友的心聲,古今中外有多少人迷失在其間而無法自拔,甚而有些人為了愛他或她,不借以命相許,如此的痴情或許可以感動人們,但他們從沒想到愛他們的父母、親人面對如此的死別,他們該以何種心境來面對,畢竟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人間至極的悲切是凡人所難以忍受與面對。
筱楓披著眉頭閉目思考著,難道在這個世上除了愛情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是值得我們留戀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樣的人生不是太單調、太無趣了嗎?雖然她不反對偶爾談個小戀愛什麼的,可無論如何她絕不會陷入愛情的泥淖里,這輩子地想要追求的東西太多大多了,愛情蛇可以點綴生命,但卻不是生命的全部。
在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夠看破呢?難道那麼多的人在為愛情犧牲,還不足以喚回為愛情快樂、痛苦的人們嗎?
筱楓緩緩的搖著頭,以她出社會來,所踫到的每一個人來說,似乎每一個人都是為愛而活,一旦失去對方的時候,就失去生活的原動力,就失去對生命的熱愛,而自己的母親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而這殘酷的背後皆因為有愛,所以當母親為了愛父親付出了人生的精華時光,得到的卻是父親的背叛時,她寧願選擇結束生命,而當父親為了所謂的愛情選擇江阿姨時,他所得到的就是家庭的破碎及臨老孤獨度日。
而「愛」這個字,她真的沒有多余的心力來承受,因為她不斷的告訴自己絕不能重蹈母親為愛心碎、為愛受失去生命的覆轍。
突地,一陣敲門聲,打散筱楓眉問的哀愁。
這麼晚了,會是誰呢?筱楓把書放在腿上,輕輕拭去眼角的淚。
是爸嗎?應該是吧!因為這個字院里只有她和爸爸兩個人,也許爸爸看見她房間的燈還亮著,所以才過來吧!
「來了。」門到有可能是爸爸站在門外等地開門,她忙把腿上的書拿開,趕忙走下床開門去,當她開了門,看到站在門外的不是爸爸,而是江木青時,她頓覺全身一陣冷一陣熱的襲擊她。
「哈!丙然是你。」木青得意的盯著筱楓見著他之後慘白的臉。「想來老天爺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沒想到今天我在台北徒勞無功找你一整天後,帶著滿心的失望回家,沒想到你竟然趁我和媽不在的時候回來了,你說這不是老天爺冥冥中的安排嗎?」
「你在胡說些什麼?」筱楓氣呼呼的瞪著他看,心中隱藏的過往悄悄的爬上心頭。「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
「我哪有胡說,你可別忘了,我們在法律上雖沒有夫妻之名,可早在十五年前我們就有了夫妻之實──」他輕浮和賊溜的眼不斷的在她身上移動著。
「夠了,」她打斷他的敘述,不安的扭緊只手,她的心也跟著呈螺旋狀絞扭著,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肯放過她呢?「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高興不行嗎?」他無視于她臉上的痛苦,目前他只想趕快澆息那無意間被她點燃的欲火。
「你要干什麼?」他一步一步的朝她逼進,他眼里的邪氣讓她全身像發寒般頭抖著。
「你……你……拉我……遠一點。」
見他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她深呼一口氣,強自抑制在心頭凝聚的害怕,她的聲音宛如秋天飄零的落葉般戰栗。
「你再不離開我的房間,我可要叫了。」她試著用嚴厲的口吻說,可是瞥見他不受威脅的笑,她知道她失敗了。
「你叫啊!我相信像這樣的深夜絕不會有人願意離開溫暖的被窩,只為了你毫無意義的呼叫聲,再說我不認為你爸爸能阻擋我即將要做的事的決心,就像十五年前他無法阻擋我佔有你的純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