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乖乖坐著不動,一手拿著台燈,像是小狽一樣露出期待與信任的眼神。
「你……自己解開扣子好不好?」他吞了一口口水,突然覺得身體一股莫名燥熱。
「可我一只手拿著台燈,解扣子要兩手比較方便。你來解吧!反正女生襯衫的扣子方向和男生襯衫相反,你替我解開剛剛好,應該不會覺得不順手吧?」
還真是好設計啊……他心里想著。
奇怪,今天房里的冷氣似乎不夠冷?他下意識地伸手抹了抹額頭。
修長的手指有些顫抖地模到了細致的衣料……他突然很想把自己的手用力在牆上捶幾下——好端端的抖什麼抖?干嘛這麼沒膽?只不過是解個扣子而已!
「克里夫,你是不是很累啊?」子安頭低下來看著他的手。「怎麼手在抖?」
「是啊,今天看了七只小白鼠的脾髒,又切又割了一整個下午,現在手有點沒力。」其實今天只看一只小白鼠,而且他只負責遞刀而已——真正動刀的是阿藍。
努力模索了好一陣子,他終于笨手笨腳地解開兩顆扣子,白皙的皮膚在淡橘色的薄薄襯衫底下顯露出來,還散著一種淡淡的香氣。
「好香。」他吸了吸,隨口說了一句,想掩飾一下不知從何而來的緊張。
「克里夫——」她突然按住他的手。他猛地抬起頭,四目相對,心髒似乎猛然漏跳一拍!「哈——啾!」
第五章
炳——哈啾!
「你這里是不是養過兔子?我對兔毛嚴重過敏。」她吸了吸鼻子。剛剛還沉浸在一種莫名粉紅色幻想的他看著子安揉了揉鼻子,胸間的心髒也開始恢復正常運作。他再看了看還按在自己手上的小手,想到室友的女友似乎曾提過有養過兔子的樣子?
氣氛好像完全沒有了——或者說,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在心里努力營造的氣氛,就這麼被一個噴嚏給破壞了。
他心里吱兒了一聲,不過這樣也好,至少這噴嚏一打,他手也不抖了。眯細了眼,小心翼翼地取下紗布。
「你的傷口恢復得很好。」用剪刀稍微踫觸一下縫線。「會痛嗎?」
「還好。有感覺就是。」話雖如此,她卻皺了皺眉。
「那就忍著點吧!」
他從抽屜翻出鑷子,用酒精消毒,一手剪刀、一手鑷子,在她胸前比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最佳角度下手。
「怎麼?要不要我躺下?」她頭靠在台燈上問。
又比了比傷口的位置,他只好點了點頭。要是這個角度剪下去,扯線的力道很容易偏掉,拉扯到剛愈合的傷口。
捧著台燈,子安慢慢往床上倒去。
他的胸口突然一陣熱。
「克里夫,你在想什麼?怎麼兩眼發直?」她躺在床上問。「該不會是想歪了吧?」
「胡說……」囁嚅著,他盡量集中精神,動手拆線。
餅程很順利,只有在拆到最後一道縫線時,手稍微抖了一下,那線便從傷口處扯了兩下才順利抽出,子安輕輕嗚咽了一聲。
「痛嗎?」很溫柔很溫柔地問著,一只手不自覺地擺在女孩柔軟的胸部上。心有點點疼。都是自己不小心,才害她疼了吧?,「你是不是模錯地方了?」她居然也沒生氣,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臉上露出一種他無法解讀的笑容。像是嫵媚。
于是另外一只手也撫了上去,一個一個,輕輕解開淡橘色襯衫上的扣子……
「克里夫,你在做什麼?」有些遲疑的語調,卻沒有害怕。
「沒關系,我會很溫柔的……」
她很清楚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她那時候並不知道,為什麼會讓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學弟繼續做下去?她想,也許只是自己剛巧在這個時候,厭倦當一個二十六歲的處女,而這個男孩就剛巧在這個時候出現,于是便順理成章,也算是你情我願。
「哎……疼啊!」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猛地叫了出來。
「你……你放松啊!你這樣我也很疼啊!」一個好不了多少的男孩子慘叫聲也傳了出來。
「可是真的很痛啊!你騙我!說什麼你會很溫柔的!」
「我哪有騙你?你別這麼緊張……啊!別再夾了!」
「可惡,怎麼可以只有我痛!要痛一起痛!」說完她的腿又更用力地夾緊!
「啊——」他的汗水滴落在女孩白皙的胸前,臉上表情痛苦。「你不要再夾了,這樣我根本沒辦法動,你要我這麼趴在你身上一輩子嗎?身體再這麼緊,到時候分不開只有進急診室了啦!」他近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些話。
「可是很痛啊……」可憐的女孩已經疼得淚眼汪汪。
粗重的喘息聲飄蕩在只有冷氣機運轉聲的寢室里,下半身完全被子安鉗制住的他滿頭大汗,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腦袋里拼命想著怎樣才能讓身下的女孩放松身體,不要再死命夾緊他的腰。
被和痛苦糾纏的腦袋,好不容易從有限的空間里挖出上個月在麻醉科實習時學長說過的話︰「是人都怕痛,可是為什麼有的病人只打了五十cc就可以無痛分娩,有的打上三倍份量卻還在叫個不停?重點就是‘騙’,用盡所有方法去騙你的病人,不管是花言巧語或是冷笑話,只要能讓你的病人不再想到上的疼痛,什麼方法都可以用!」
好吧,姑且試試吧!就把這也當成在實習好了。
「子、子安……你很漂亮。」
「你神經啊!怎麼突然說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自己很漂亮!」
她一生氣,雙腿又用力夾緊,痛得他哇哇大叫——學長!你騙人!
「我說真的……那時候看見你,就覺得你好可愛,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約在二一六巷嗎?其實那天我曾經想過,要是我再等不到人,就會上前去找你搭訕……」痛啊,她的腿怎麼這麼有力?
「諒你也不敢,沒看那兩個原本想向我搭訕的男人,一听我講日語講英文便嚇跑了?臭男人!心里想的都一樣,一看見漂亮女生就想著怎麼把人弄上床!」一說完她一咬牙,雙腿又在他腰上死命夾緊。
可惡!他痛得冷汗直冒,直想就這麼霸王硬上弓算了!就算很久沒做也不用怕痛成這樣吧?他突然很同情第一次和子安發生關系的男人,恐怕事後腰部瘀青了很久吧?
「我、我承認自己也很想把你騙上床……可是……」
「可是什麼?」水汪汪的眼楮直望向他。
好現象,她似乎分了些心,腳上的力道似乎輕了些。
「可是認識你之後,就不這麼想了。」
「為什麼?」果然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腳上的力道又松了些。
打鐵要趁熱。他稍稍低,忍住齜牙咧嘴的腰痛,臉慢慢貼近她的耳旁,緩緩吐氣︰「因為我想讓你自己願意和我做啊……」輕咬柔女敕的耳垂,身下的人全身一陣輕顫,整個身子放松了一些。
他心里暗吁了一口氣,腰上突然又一陣劇痛!
「你騙人!」
他正想發怒,卻見子安咯咯笑了起來,身體慢慢放松下來。
她對他笑了。「再試試看吧?」
他咽下一口口水,試探性地往前挺進了些,只見子安「嘶」地一聲倒抽了口氣,雙腳慢慢放下,軟攤在被單上。
「你沒事吧?」他有些擔心,這不太像他預期的反應。「放松、放松,慢慢呼吸……先吸氣、再吐氣……」這好像是在婦科實習時學姐教的無痛分娩法?還是在產房替學長接生時听旁邊的護士說過?總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以前學過的止痛法,他這時全部搬出來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