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人開始發出鼓噪的聲音,有的甚至大叫讓他也試試看。
「沒關系,我不會告你性騷擾的。」她笑了笑,但被叫出的男子還是不敢出乎。「怎麼了?平常在街上威風自在的,現在卻不敢模一個女孩的胸口嗎?」
被這話一激,男子愣了一下,馬上不甘示弱地欺近她面前伸出手來,沒想到他手還沒伸到便已被對方緊緊扣住,隨即只听到一聲嬌叱,他整個人感覺像是騰空而飛一樣,還沒搞清楚狀況便被狠狠撂倒在地!
全場一片安靜無聲,除了蘇文鴻,所有的人全都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包括劉勛,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嬌小的女孩居然這麼厲害!
他回頭望望蘇文鴻,只見對方也正瞧著自己,一面還努力地抿著嘴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第一課,千萬不要忽視你的敵人,即使他看起來比你弱、比你矮,甚至是個女人,都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女教練一面環顧四周一面說著,所有被她眼神掃過的人都不自覺地比她矮了一大截。
她的眼神最後落在劉勛身上。
「你,劉勛,你組長特別要我多照顧你,作好準備了嗎?」
早上八點半,床頭的鬧鐘已經響了十幾分鐘,可劉勛就是爬不起來。已經記不得昨天晚上到底被那個女教練摔了幾次,只記得每次他一被摔,就能听到自己背脊結實地撞在墊子上的聲音,他忍不住懷疑自己的骨頭到底有沒有被摔斷!
訓練完後他整個人攤在地上,動彈不得,還是蘇文鴻好心開車送他回家。
「怎麼樣?小潔不錯吧?」他把劉勛丟上床後說了這句話。
「不錯個頭──」他咬牙切齒地說,被蘇文鴻這一丟,他全身又開始痛起來。
他稍稍移動一下脖子,整個背部便火辣辣地疼,他忍不住慘叫出聲!
好不容易掙扎著把鬧鐘關上,看看已經快要遲到了,只好連滾帶爬地從床上翻到地板上,再慢慢地撿起掛在椅背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辛苦地套上身。
穿衣服的時候他照了照鏡子,全身上下沒一處不是瘀青,這麼凶狠的女孩,哪有男孩子敢追呀?
「怎麼樣?第一天的訓練成果還不錯吧?」組長一進大門便用力拍了一下劉勛的肩膀,只痛得他差點沒當場跳起來。「年輕人,才二十幾歲就這麼怕摔怕跌,以後要怎麼做大事呢?現在多受點苦,以後你就知道好處在哪了。」組長微笑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每拍一下他的臉就更往下沈,拚命忍住痛不敢叫出聲。
晚上六點半,早過了下班時間,劉勛仍故意留在警局東模西模,想要制造加班的假象,免得又要去給人當沙包一樣地摔。沒想到體貼的組長見他這時候還在,竟揮揮手要他可以先下班了,不管劉勛怎麼說,組長就是執意要他繼續去接受訓練。
他只好苦著臉,拖著沈重的步伐,抱著必死的決心走出警察局大門。
「擒拿的特點是細膩、靈活、準確、基本動作要扎實,比敵人更早一步出手,才能出奇制勝。當你被敵人制服的時候,千萬不要害怕。記住,柔可以克剛,再強的敵人也絕對會有弱點。好,我們現在先練習如何針對敵人可能的弱點做出攻擊。」子潔清朗的聲音回蕩在廣大的體育館里,所有的年輕警察都尊崇地看著,不敢再小覷眼前這個長相甜美的女孩。
練習了一個段落,她讓大家分組自由練習,劉勛正想趁機休息一下,她卻指著他說︰「劉勛,你過來,我先教你護身倒法。」
他一听,整張臉刷地變白!護身倒法,顧名思義就是訓練人在倒地的時候如何保護自己,原本是柔道技巧,因為許多初學柔道的人在學習過肩摔的時候,會害怕自己也跟著對手一起摔倒,為了要克服這層心理障礙,所以先從「練習安全的摔倒」開始,再慢慢地進階。
這一來,不就表示他今晚又要被摔了嗎?
「我──」他連一句抗議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子潔已經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右腳一勾,他整個人便又摔倒在地,疼得眼冒金星。
「我能不能先從輕松點的開始呀?」他呈大字形地躺在墊子上,露出哀求的眼神看著眼前高不可攀的女教練。
「這就是最輕松的了!」宋子潔不由分說,拉起劉勛的衣襟,又賞他一個過肩摔。
「我想小潔對你有意思喔!」
「你有沒有搞錯?」劉勛狐疑地看著他,隨手撕開一片撒隆巴斯貼在肩膀上。
「她對你可是特殊待遇耶!沒看就你被她摔最多次,其他人想被她摔還要排隊等呢。」蘇文鴻也撕開一片撒隆巴斯,貼在劉勛的背部。
「被她多摔幾次就表示她喜歡我?你也未免太武斷了吧?」他不滿地說,皺著眉發現家里已經沒有撒隆巴斯了。
「打是情,罵是愛嘍!說不定這是她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嘛!」
「你有病!」劉勛不理他,逕自爬到床上去,想要好好地睡一覺。
只不過臨入睡前,他腦海中忍不住仍浮出蘇文鴻說的那句話︰「我想小潔對你有意思喔!」
真的是這樣嗎?隔天晚上,他特地多瞄了幾眼宋子潔,卻見她忙著指導其他學員,連正眼都沒瞧他幾眼,只有在學員自由練習的時候,她才會給劉勛來個「特別指導」,把他摔得七葷八素才罷休。
餅了兩個星期,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已經被摔得皮厚肉粗,劉勛竟然開始不怎麼覺得疼了。宋子潔也發現他被摔的時候不再面目猙獰,然後掙扎個好半天才爬起來。她對著劉勛笑了笑,雪白的牙齒像小巧的貝殼一樣瓖在她小小的嘴里,他不知不覺地看得呆了。
「喂,你看什麼?」她又笑,他卻沒听見,眼里只有她甜甜的微笑。
「看什麼?想約我出去?」宋子潔抓住他的衣領,抬起頭看著他說。
「啊?」他還沒會過意,一陣天旋地轉,眼里出現的又是體育館的天花板,過了三秒鐘,他才意識到自己又被摔在墊子上了,只不過這次宋子潔順勢單膝跪在他胸口上,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比作槍狀直指他的額頭,促狹地說︰「下星期三,有沒有空?」
劉勛本能地把雙手舉高,睜大雙眼,乖乖地點了點頭。
訓練結束後,蘇文鴻一臉笑容地出現在他面前,說︰「看吧!我就說小潔對你有意思,不相信?現在人家都逼著你去約會呢。」
「神經。」劉勛揮揮手像趕蚊子一樣,一面拿起噴霧式的撒隆巴斯,非常熟練地噴遍全身上下。
星期三晚上,劉勛特地和同事調了晚班,提早回家先整理門面一番。不是他愛漂亮,而是,再怎麼說,這可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被女孩子主動邀約,盡避只是看場電影,他還是緊張個半死,不知道到底該穿什麼該說什麼,翻箱倒櫃了好半天,就是拿不定主意要穿毛衣牛仔褲,還是襯衫加領帶?
「煩死了!一起穿好了。」他乾脆穿上白襯衫打上藍色領帶,外頭罩件鵝黃色毛衣,穿上深咖啡色的褲子,匆匆忙忙把皮夾往口袋一塞便出門了。
一路上他心里小鹿不斷亂撞,自己都覺得好笑!又不是第一次約會,為什麼還這麼緊張?是因為宋子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