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我能去看萱萱嗎?」
「歡迎你隨時去看她,只是真相未確定之前,讓我們先保留這個秘密,我不希望給她太多的期待,萬一事情不是我們臆測的結果,只怕會帶給她更大的傷害。」他以堅毅無比的眼神望著齊方榆,那眼里的眸光閃著蟄伏許久的熱情。
「我知道。」面對他殷切的眼神,齊方榆回避了,她還沒作好心理準備如何面對他。
「小榆,我們可以談談嗎?關于當年那場誤會」這個結阻隔他們彼此太久了,差點釀成遺憾,幸好還來得及,只要彼此都活著,一切都來得及。
「可以不要現在嗎?」心情煞是紊亂,就算萱萱是她的女兒,也抹不去當年他帶給她的傷害。一顆曾經被欺騙的心在經過這麼多年之後,還是難以痊愈。
見她低頭走向夏仲希,將她的依靠擺在另一個男人身上,他的心情是沉重與傷痛,難道他就這麼不值得她的信任,就像當年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一樣?
「我明白了,我不會逼你,但無論如何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帶著黯淡的情緒,秦方洛落寞地告別,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齊方榆僵直的身子才虛弱地攤了下來。夏仲希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五味雜陳,于公于私他都必須要幫助方榆,只是這次秦方洛的出現,讓他感覺方榆離他愈來愈遠了。但無論如何他是希望她快樂,即使自己可能永遠失去她。
「看得出來,他還是愛著你。」
「是嗎?」
「別欺騙自己了,其實你也愛著他,對嗎?」
「我不知道。」
「或許當年真的只是誤會,他並沒有欺騙你的感情。」
「不,在我心里,他已經欺騙了我的感情,我以為當年我們在一起,彼此間是誠懇、沒有目的的愛情;但結果卻是在愛情的糖衣下,我只是一項賭注,一個他與兄弟間搏感情的賭注品!就算他曾真心愛我又如何?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他卻不曾向我提過那件事,難道這還算是真愛嗎?」齊方榆黯然地回答。
「唉,我想他是怕失去你,才不敢告訴你真相,結果卻造成更大的誤解,讓你們蹉跎了這麼多年。如果確定那女孩是你的女兒,你打算怎麼辦?難道你不想跟孩子重逢?我不認為秦方洛會將女兒還給你,也不認為讓孩子在單親家庭長大是好的安排,如果不是忘不了你,以他的條件早該娶妻生子。方榆,大家都明白你曾受過的苦,但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而現在幸福的大門已經開啟,端看你願不願意打開心扉走進那扇門。」
夏仲希真誠地勸說,他是真心希望方榆得到幸福,在得知前因後果之後,更確定他們是彼此相愛的一對戀人,只是命運的捉弄讓他們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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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同時出門,卻一起抵達醫院,在整個抽血檢驗過程中,齊方榆都不敢正視他,只將目光鎖在萱萱的身上,好不容易挨到檢查結束,才依計畫向秦方洛提出要求︰
「今天可以讓萱萱跟我在一起嗎?」
自從知道萱萱可能是她的女兒之後,對他的恨便不再強烈了,很奇怪的心態,他還是他,還是那個讓她受傷的男人,但是一有了兩人共同孕育的生命,那種原本緊繃的關系便起了奇妙的變化,恨逐漸在消失中,而唯一不變的,是看見他時產生的悸動,他依然教她莫名的緊張與不安。
牽著女兒的手,他的微笑有一股說不出的魅力。「萱萱,齊阿姨想帶你去玩,你想去嗎?」
純白色的小洋裝加上可愛的公主頭,萱萱被扮成小鮑主似的,人見人愛。她對才見過兩次面的阿姨似乎並不認生,很高興地回答︰
「我們三個人嗎?當然好呀,回來台北爹地都沒有帶我出去玩過。」
小孩子的天真卻造成大人的尷尬,齊方榆並不打算跟秦方洛在一起,今天應該是她與萱萱的單獨約會,是她進一步了解女兒的第一次約會。
秦方洛看得出她的為難,只好解圍地說︰「對不起,爹地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所以讓齊阿姨陪你去玩好嗎?改天爹地一定抽空陪你,你想去哪里爹地都答應。」
小孩子臉上永遠藏不住秘密,萱萱滿臉雖然盡是失望,卻又聰明地央求齊方榆︰「齊阿姨,求求你跟爹地拜托,請爹地跟我們一道去玩好不好?如果爹地不肯陪我們去,那萱萱什麼也不覺得好玩。」
這會兒,秦方洛的笑容變得有點得意了,他向齊方榆聳聳肩,好像表示可不是他願意破壞她們母女倆的好事。
齊方榆回瞪了他一眼,好想抹掉他嘴角上的笑意,又得表現得十分歡迎的模樣向他開口︰
「公事如果不是那麼重要,可不可以和我們一起去?」
他的笑容更燦爛,足以迷死醫院里的那群小護士。「既然萱萱一定要爹地去,爹地豈有不答應的道理?那爹地就向公司請一天假,陪萱萱和阿姨去玩一天嘍!」
支開司機,秦方洛自己開車出游,齊方榆與萱萱坐在後座,仿佛是母女連心般,她很快得到萱萱的信任,一路上玩玩鬧鬧,萱萱與齊方榆都站在同一陣線上,不準爹地欺負這個她印象好得不得了的新阿姨。
他們去了木柵動物園、台北海洋館,又去了八仙樂園,三個人手牽手像極了一家人。這種感覺很奇妙,幸福的感覺不斷在胸口涌出,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跟他、還有他們的女兒這般快樂地在一起。
才從雲霄飛車下來,她的頭還有點暈,萱萱一刻不得閑又拉著父親去買霜淇淋。
「阿姨,這支給你。」萱萱將螺旋似的超高霜淇淋置于她的眼前。
「謝謝你,萱萱。」
齊方榆將霜淇淋收下,將背包從休憩的椅子上挪開,騰出空位讓萱萱坐下;而秦方洛就站在她們面前笑意橫生地望著。很不習慣被他這樣盯著,在他灼熱如炬的眸光下,渾身盡是不自在,偏偏又怕被他看穿她的心事,只好將心思全放在萱萱身上。
「萱萱華語說得很好,在美國也說華語嗎?」
「在學校都是英文,但在家里都說華語,爹地說我們是台灣人,一定要說台灣人的語言。阿姨你知道嗎?就連雪莉阿姨都會說華語,她是白皮膚的美國人,本來一句華語都不會講,但現在來我家都是跟我說華語耶。」萱萱天真地回答。
女人的直覺反應讓她瞥了秦方洛一眼,又好奇地問萱萱︰「雪莉阿姨是誰?」
「是爹地的女朋友,她很喜歡爹地也很喜歡我,但是豆豆好像不太喜歡她,每次雪莉阿姨來都會把她的絲襪弄破;後來只要雪莉阿姨來家里,豆豆就會被爹地關起來,好可憐喔。」
女朋友三個字听得她的心有點兒緊繃!是呀,她還在寄望什麼?這麼多年了,憑他的條件怎麼可能沒有女朋友?難道她還天真地以為他會為她死守一生嗎?
不經意地抬起眼,與他的眼神交會後,又故作輕松地問︰「那豆豆又是誰?」
「豆豆是我的狗狗,是爹地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萱萱望著父親開心地笑。
秦方洛伸手模模女兒的頭,仿佛故意說給齊方榆听似的,一派微笑地否認︰「雪莉阿姨不是爹地的女朋友,她只是爹地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