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悄悄自她臉頰滑落,像是山盟海誓的見證,證明他的一顆真心,也證明她願意將自己的一輩子交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手里。
頭微往上仰,將濕潤輕顫的唇毫無保留地印上他的。「謝謝你愛我,方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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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催人的電鈴聲從客廳傳來,他們幾乎是同時睜開眼楮。
嫣霞瞬間染紅了齊方榆的雙頰,她靦腆羞澀地拉了拉薄被,對于改變關系的第一個清晨有些不太適應。
對于她的羞赧,秦方洛了然于心,俯身過來在她臉頰上甜蜜一吻,貼心地微笑︰「我去趕這個不速之客,你再多睡一會兒。」
輕輕一吻便讓她覺得身體火燙燙地,齊方榆默默點頭,隨後又鑽回被單里,僅露出一張精致柔美的臉蛋在外,與他相視一笑。
不過待秦方洛掩門離去後,齊方榆立刻從床鋪跳下,在浴室找到已烘干的衣服慌亂穿上。她可不希望他再進門時,自己仍穿著他的T恤躺在床上,那太曖昧煽情了,換回自己的衣服會讓她自在些,起碼不會連話都說不清楚。
她沒後悔昨晚的告白,只是她一定是氣昏了,才會藉這種方式報復父親!
經過一個晚上的心情沉澱,對父親的怨嘆不再那麼強烈,也許秦方洛說的對,一個男人能為亡妻鰥寡十幾二十年並不多見了,她不能一味要求自己父親空守著母親的靈位,不讓他追求人生的第二春。終究她會長大、嫁人,將來誰來照顧年邁的父親呢?
在追悼母親的同時,父親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齊方榆訝異地發現,她對鐘妍穎的恨意竟在一夜之間煙消雲散。其實自己根本不恨她,自己只是害怕父親被母親以外的女人搶走,只是害怕不能再獨享父親的寵愛,她只是害怕這些而已。原來她一直躲在自己的象牙塔里,當秦方洛給她一條纜繩從塔里爬出來,她才發現外面的世界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可怕。
豁然開朗的思緒使她心情愉悅,只是接下來該如何面對秦方洛的問題卻令她坐立難安。
經過昨晚,對他的情感更加濃烈了。當她生氣時,他會扮開心果,逗她樂、逗她笑;當她嚴肅得像個惡後娘時,他總是像個小丑般地耍寶,讓她忘記自己的矜持;當她難過悲傷時,他又能扮心靈導師,指引她走出迷津。
秦方洛帶給她的,總是意想不到的驚喜。
不過他已經出去老半天,說好去打發這不速之客,怎遲遲不見他回房?
齊方榆在房里徘徊,心里忐忑猜疑來者到底何人,好奇之余便跑到門後半掩房門,暗暗窺視門外客廳的動靜……
這客廳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秦方洛在學校的那群拜把兄弟。一群身形健碩的男孩似乎看不見主人家臉龐上的面有難色,既喧嘩又叫囂地闖進秦家華麗的大客廳,個個彷如自家人似或躺或臥地鑽進柔軟又寬大的沙發中,全都擺出最隨性自在的姿勢。
「好熱喔!老麼,有沒有汽水喝?」宋凱杰排行老大,自然挑了最舒適的單人沙發坐下,秦方洛都還未從玄關進來,他便先開口吆喝著。
這下子麻煩了,萬一讓他們撞見齊方榆在這兒,那豈不是毀了他和小榆好不容易才建築起來的感情?秦方洛臉色剎是難看,但面對這群患難與共的好兄弟,他不能過河拆橋將他們統統趕出門去,只好小心翼翼地應付他們,免得惹了房內的佳人不開心。
「真不巧,我家女佣還沒把冰箱補貨。這樣子好了,我請大家去麥當勞喝可樂,喝飽再回來這里玩個夠。」邊說他邊從玄關抽屜拿出張千元大鈔,似乎也沒走進客廳的打算,看來他是想直接在玄關處送客。
這群人在這兒吃吃喝喝慣了,而秦方洛對朋友也一向隨和大方,當大伙聚集一起時,開銷一向都是由他負責。也許是平常孤獨一人所產生的副作用吧,他對金錢觀念一向淡薄。
幾個大男孩滿身汗水淋灕,老三魏升桐手里還把玩著一顆籃球,不用問也知道方才他們肯定是去籃球場發泄多余的精力了。
宋凱杰皺著眉頭看向玄關處的秦方洛,滿月復嘮叨地抱怨︰「累死了,我一點都不想動,誰肯去買就派誰去,我要躺著休息一下。」
這下可好,已經陷在舒適沙發里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沒有人想當那自告奮勇的跑腿者,即使白花花的鈔票已經在秦方洛的手中飄呀飄地。
「喔,我寧願喝自來水加冰塊,也不要離開這張柔軟的床。」老二陳奕一向把秦家的真皮沙發視為天下最舒服的床,現在這個時候他更緊抱著不放。
秦方洛聳聳肩,感覺有幾許的無奈。「冰箱連冰塊都沒有了。」
「總有礦泉水吧?」老三魏升桐只要有礦泉水就能滿足。
秦方洛臉上堆著傻呼呼的笑容,緩緩地搖著頭。
「我的天哪!咱們該不會來到衣索比亞荒地,連個水都沒得喝吧?」老四楊聖伊表情夸張地問。
「各位大哥,實在對不起,今天真的不方便,小弟我下次一定改進。」秦方洛陪著笑臉說抱歉,為了讓佳人不在眾人面前曝光,他只好對不起這群朋友了。
「老麼,那你跑跑腿,幫我們到7-11買瓶可樂回來吧!」宋凱杰可不死心。
秦方洛皺著眉頭說︰「差不多是女佣來的時候,萬一待會兒我正好不在,她」
未待他說完,眾人紛紛從沙發上彈跳起來,這群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秦家那個歐巴桑女佣叨念。他們個個可都有被李嫂數落不是的經驗,那簡直比被學校訓導主任刑罰還恐怖,因此每個人對她皆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你怎麼不早說!算了,我看我們還是去麥當勞好了。」宋凱杰一臉抱怨的神情,礙于對李嫂的尊畏,他可寧願跑斷了腿,也不想留在這里听她念經。
宋凱杰的一句話,讓秦方洛心頭的一顆巨石得以擱下,他不動聲色地微笑著︰「我換個衣服馬上到,你們先去點餐吧。」
大伙雖有所埋怨,但還是收拾細軟溜之為快。秦方洛則恭敬地在門口送客,並將手上的千元紙鈔交給老三魏升桐,萬一他來不及趕去聚會,起碼還有人幫他付錢。
就在一群人鬧烘烘打算離去時,宋凱杰冷不防在門口冒出一句︰
「對了,老麼,那個齊方榆你到底搞定了沒有?離跟潘孝儀打賭的時間只剩幾天,你可別害我丟臉,我可不想將手表輸給他。」
慘綠線條出現在秦方洛倜儻的臉龐,他一臉驚駭地合上客廳大門,將自己與這幫兄弟隔離在自家門外,深怕他們的對話會傳進臥室里回。
「杰哥,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為力。」老早就想推卻這檔事,卻苦無機會開口,干脆就趁今天說清楚,免得事情傳進小榆的耳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宋凱杰一听馬上跳腳︰「老麼,你別開玩笑了,外頭不是傳言你已經把上齊方榆,現在你卻跟我說不能,你到底在搞什麼?」
「我負責那只鑽表的賠償,杰哥不會有任何損失的。」秦方洛想盡快處理這件事。
「你有沒有搞錯?這不是損不損失的問題,而是關系到我們的面子,誰在乎那只鑽表?」宋凱杰平常雖然都是吃秦方洛、喝秦方洛的,但他好歹也是個議員之子,家里也不是什麼爾爾之輩,否則當初也不會拿那只鑽表跟潘孝儀那小子打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