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要月兌身,璽兒在情急之下口不擇言地激怒他。
他嚴厲的目光掃向她,眼神里包含難以捉模的光芒。「在下姓于,單名濤,若有冒犯之處,也是因為出于于某對姑娘的愛慕之情。」
璽兒沒料到于濤竟如此坦白,一時之間,為他的真情告白而滿頰紅潮,有些不知所措地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快放了我,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無視于璽兒的警告,于濤不急不徐地拉近她的身子,雙瞳閃著危險的光芒。「那山中女鬼,可是你口中的姥姥所搞的鬼?」
璽兒的臉色霎地慘白,她突然發覺這男人太危險。他的眸光太銳利、他的心緒太沉著,凜冽的眼眸好似可以看透別人的心思,所有動靜都逃不出他的眼楮。
忽地,她又听到風中傳來輕微的鈴聲……
糟糕!姥姥來了。
除了出手,她沒有別的方法趕走他。「喝,看招。」剎那間,璽兒發出掌功,擊向于濤的胸膛。
于濤也听到遠處的鈴聲了,只是他沒料到璽兒會突然攻擊自己,自然反射地出招防衛,抵擋她的招勢。
「璽兒?」他感到不解。
璽兒不多做解釋,忽地又擊出一掌。「璽兒不是你叫的,你快離開。」
但于濤無意離去,反而輕松地與她對招。起先,璽兒是故意嚇唬他,因此佯出虛招,但見他似乎有意戀戰,只好加強招術,認真地與他纏斗起來。
霎時間,林內掌聲喝喝,四周林樹的枝葉被他們兩人的掌風擊得東搖西晃,連歇在枝頭的貓頭鷹也不堪其擾而展翅振飛,滿天的落葉伴隨他們的身影而飛舞,這原本寂寥的山林已難再安寧。
不行!璽兒在心中暗叫一聲。與于濤比劃之後,方知他的身手不凡,從他輕松接招的情況來看,璽兒明白他只不過用了幾成的功力,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這可該如何?再不趕走他,姥姥真的要到了。沒辦法!她只好使出絕招了。只見她從錦袖里掏出一只白玉墜子,含在口中,輕吹出氣︰「嗚……」
沒多久時間,一群夜鶯不知從何而降,在璽兒輕吹玉墜之後,夜鶯全部往于濤的身旁飛繞,阻擾他行動的自由。
于濤的功力雖不錯,但一時被一群小鳥兒纏住,還真不知該如何月兌身,為了不傷害它們,他也不敢使出掌力擊退。「璽兒……」
「于公子,你快下山吧!別再入夜進山了。」
趁于濤還未想到方法月兌困之際,璽兒毫不遲疑地施展輕功離開。
第二章
一名白發斑斑、皺紋橫生的老嫗,在璽兒離開于濤約莫有數丈遠之後,與她相遇。璽兒一見來者,馬上趨前意欲解釋。
「姥姥,我……」
「啪!」老嫗的臉色一暗,未待璽兒說完,便狠狠地摑她一掌。
「臭丫頭!竟敢違抗我的命令,擅自離開石洞!這筆帳我待會再跟你算。說,那個男人在哪里?」
任憑五指掌印留在她雪白的女敕頰上,璽兒也沒有吭出半聲氣來。「璽兒知罪,不該偷溜出石洞,但憑姥姥處罰。不過,璽兒並未見到任何外人,方才是我與夜鶯玩耍玩過了頭,才會不小心誤觸到姥姥的暗椿。」
「啪!」又是一巴掌摑在璽兒另一邊的臉上。
「臭丫頭,還想騙我,你以為我感覺不到男人的氣息嗎?」老嫗怒道。
璽兒舌忝著唇角的血漬,硬將眼淚往肚子里吞。「璽兒不敢,璽兒真的沒見到什麼男人。」
老嫗雙眼一瞪,盛怒寫滿她的眉宇之間。「哼,等我抓到那男人,我看你還敢不敢狡辯。」
聞言,璽兒冷汗直冒,直替于濤擔憂了起來。縱使他的武功了得,也絕非姥姥的對手,而且,姥姥的那些邪門歪道伎倆,並不是一般人可以應付的。
「姥姥,放過他吧!別再濫殺無辜,他並沒有冒犯您老人家呀。」璽兒攔住老嫗,在她面前跪了下來,滿臉惶恐地替于濤求情。
她這一求情,老嫗聲色俱厲的容顏非但沒有軟化,反而更變本加厲地狂怒了起來。「臭丫頭!你忘了我的訓戒嗎?竟敢替男人求情,不怕我一掌劈死你?」
「姥姥,璽兒不敢忘了您的訓戒。只是,他不過是外地來的過客,絲毫不知夜闖山林會觸犯您的禁忌,您就放他一條生路,別趕盡殺絕,好嗎?」璽兒跪著移至老嫗的腳邊,攀著她的裙擺哀求。
「妄想!」老嫗毫不留情地一腳將璽兒踢開。「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你敢替他求情,是不是對他動了情?既然如此,我更要殺他,不過,在他死之前,我會讓你見見男人的真面目,讓你看看他們的薄情寡義。」
聞言,璽兒驚駭地睜大眼,奔過來求情。「不要!姥姥,璽兒不可能對男人動情,璽兒只是不想見您濫殺無辜。」
老嫗的眸光犀利而無情,她挑起璽兒玲瓏精致的下巴狂笑。
「好,如果他敢為你去死,我就放他一條生路。若是他貪生怕死的話,我會讓他在死之前嘗嘗什麼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哈……」
老嫗甩開璽兒的下巴,頓時,林間傳出一陣她發出的恐怖狂笑聲。
璽兒癱坐在地上,對于姥姥的一意孤行,她只能無力地嘆息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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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濤很快便擺月兌了夜鶯的騷擾,繼續往璽兒方才消失的方向追過去,若是他如此輕易便放棄意念,那他就不配當鷹夙堡的三少爺了。
鷹夙堡里的弟兄,每一個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鏟奸除惡、濟弱扶貧,更是堡主于振堂的戒令。雖然他現在人不在中原,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絕對是他永遠不變的信念。
那位璽兒姑娘絕對與女鬼傳說月兌不了關系,甚至他懷疑,璽兒也是受他人脅迫,所以才會故意對他出招,目的就是為了逼他快點離開這地方。
究竟這赤霞山里有何秘密,又為何她會露出如此懼怕的神情?他非得找出答案不可。就算不為山下百姓的安危著想,也得助她月兌離這陰森怪異的鬼地方才行。
忽地,林間前方有動靜傳來,于濤停下腳步,雙眸冷靜地掃向四周。
登時,他發現右前方的黑暗森林里,有對凶猛的眼光正虎視眈眈地鎖著他,他馬上豎直身子,嚴陣以待。對方似乎也知道于濤發現了,便齜牙咧嘴地對他嘶吼一聲,隨即疾速地往他身子撲過來。
原來是一只體形碩壯的黑豹!
于濤在確認來者是誰之後,急跳上樹,欲躲開黑豹那四爪猛烈的攻擊。
但黑豹乃是爬樹高手,它一見于濤上了樹後,立刻就撲上去展開殺戮,一副欲將他置于死地的凶猛態勢。
走遍大江南北、西域異地,于濤早已練就一身迎敵的好本領,尤其是對付這種荒郊野地的奇猛異獸,他更無所懼怕。去年在大理國境的景陽坡,他就曾徒手親刃數只危害村民安全的花豹與老虎,還因此讓縣令奉為座上賓、熱情款宴一番呢。
他並不想在此大開殺戒,所以,他故意閃躲以擺開那只黑豹的襲擊。但此只黑豹似乎受人豢養,極具靈性,無論他如何施計引誘,都甩不開它的糾纏。
與黑豹纏斗約一柱香的時間仍不見進展,于濤逼不得已才拔出背上之劍,欲以劍來嚇阻黑豹的攻勢。「畜生,別怪我手下不留情,為了不讓你日後再傷人,我只好挑斷你的一條腳筋。」
說時遲、那時快,當于濤才說完,黑豹再次襲向他時,猛地,一聲重物墜地,只見那血染前肢的黑豹,笨重地摔落到地面上,發出陣陣淒慘的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