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兒摟住因哭泣而顫抖的她。
「噢,可憐的倪靈,我真希望能為妳做些什麼,讓妳可以不再這麼傷心。」
「不如跟我們回倫敦去散散心,等這件事情過去了,也許妳的心里會舒服些。」菲比提議。
曾是李察迷的葛瑞絲聞言阻止道︰「這不太好吧?或許李察現在最需要倪靈的精神支持,她若是這時候選擇離開,那豈不是沒有復合的機會了。」
「還復合咧,」米雪兒嗤鼻。「他自己捅出來的樓子,就讓他自己去解決。如果他真是清白的,到時候自然會回來找倪靈,如果不是,我諒他也沒那個臉再來糾纏倪靈。」
三個異國好友七嘴八舌,而倪靈只是沉默不語,神情甚是凝重。一陣沉寂後,倪靈才抬眼說道︰「對不起,本來應該陪妳們去游山玩水的,卻反倒讓妳們留在飯店听我訴苦。」
「說這做啥,傻瓜,我們的友誼難道是假的嗎?」菲比走過來拍拍她的肩。「不過我看妳還是出去散散心的好,像李察那種男人,沒什麼好值得妳為他傷心的。」
自己也想裝得不在乎,可是她就是做不到。臉上的平靜掩蓋不了倪靈內心的傷痛。
就在此時,房里的電話鈴聲響了。葛瑞絲接听後,將它交給倪靈︰「是妳嫂嫂打來的。」
這種消息傳得最快,之薇一定是看到早上的新聞了。
她一接過電話,那頭的何之薇馬上安慰地說︰「倪靈,妳還好吧?」
「妳知道了?」倪靈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看到報紙了,但我不太相信報紙寫的內容……」
「是真的,昨天我親眼看到那女人被綁在他房里的床上。」倪靈有些激動。
電話那頭沉吟了半晌︰「或許他是被人嫁禍?」
兩串淚又滑落,倪靈忍不住-陣鼻酸。
「他親口對我承認跟她過夜。」
「真的嗎?」何之薇懷疑的口吻。「我還是不相信李濋煒是那種男人,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或是另有內情。」
「是誤會也好,另有內情也罷,妳想我能原諒他跟另一個女人上床的事實嗎?我不是聖人,無法忍受這樣的背叛,更不可能欺騙自己什麼都沒發生過。」她泣訴著內心的悲淒。
「爸、媽很擔心妳,李濋煒也打了好幾通電話找妳……」
一听到他的名字,倪靈馬上插話問道︰「妳沒告訴他我在哪里吧?」
「我沒說,只是听得出他相當的沮喪與疲憊。」
想象他狼狽的模樣,倪靈霎時有幾分心疼,但激動的情緒並非-時就能馬上平靜,她喑啞著嗓音︰「之薇,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跟他談談好嗎?或許能找出其中的誤會。」
「我……」倪靈猶豫不決。「我暫時不想見他。」
「別這樣,倪靈,妳要理性一點,給李濋煒-個機會,也給自己-個機會,如果事情並非如報紙所寫的那樣,那麼他現在最需要的,應該是妳給他的支持才對。以妳跟他來往這些日子來判斷,妳真的相信他會是做那種事的男人嗎?」
倪靈心亂地搖頭。「我不知道。」
電話那頭傳來幾聲無奈的輕嘆。
「如果他真是狼面獸心,為何這些日子以來,遲遲未對妳下手呢?」她一點一點化解倪靈心中的謎雲。
何之薇的話讓倪靈開始心軟。「但見到他,我又能問什麼,說什麼?」
「給他解釋的機會,讓他把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也許妳還是他擺月兌官司的最佳人證。」
默默閉上雙眼,倪靈用力的深吸一口氣。「我沒有勇氣見他。」
「有,妳有的,我相信妳有那智能與勇氣度過這難關。」
倪靈輕睜開眼。「給我時間,我需要冷靜後才能決定怎麼做。」
何之薇繼續幫她打氣︰「放心,事情應該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
雷夢婷與李濋煒的緋聞訴訟案被媒體炒到最高點,不僅小報日日刊出案情的發展,就連電子傳播媒體的記者也成天追著他們跑,就盼能得到第一手消息好拔得頭籌,一舉拿下最高收視率。
李濋煒為了躲避媒體的騷擾,連出門都要與莫之克分乘兩部車,跟記者玩起捉迷藏的游戲。不過唯一令他慶幸的是,在案發後的第五天,倪靈終于打破堅持,肯見他一面了。
現在連他們約會見面的地方都得隱密到連半只蒼蠅都飛不進來才行。
「想喝點什麼?」這是間不算大的PUB,為了與倪靈有個清靜的約會,李濋煒特別向這家店的老板,也是他的摯友鐘漢強包了一整個下午。
「檸檬汁,謝謝。」坐在吧台外的高腳椅上,倪靈望著多日不見的他︰心中的感觸良多。瞧他眼中的血絲,看得出是因官司與媒體折磨所致,但在她面前他卻仍是一副談笑風生的模樣,此刻,倪靈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自私與殘忍,竟忍心讓他獨自承受外界的質疑與非議。
當起吧台生,李濋煒調了杯檸檬汁給她,自娛戲謔的口吻︰「我以為妳這輩子都不打算見我呢。」
「對不起,那天我不該那樣對你,我應該給你解釋的機會。」手握著冰涼的杯身,倪靈開口道歉。
他的神色轉為凝重與認真。
「我必須向妳坦白,那天我的確與雷夢婷發生了關系,但那並不是出于我的自願……」李濋煒娓娓道出那天的經過,並說明自己為何在離去前會將雷夢婷綁在床上的緣由。
「原來……」听完他的解釋︰心中對他的歉意更重,這樣的情節實在令人瞠目結舌,想不到現實里也會有如電影情節的故事發生。
接著李濋煒開始分析事情的詭異之處。
一去聚餐的工作伙伴都可以證明,那晚我確實是醉得不省人事才被安排住進飯店,因此大家也都懷疑是不是有人被雷夢婷收買,在我跟莫之克的酒里偷偷下藥,才會讓她有機可乘,藉以威脅與我重修舊好,但因被我斷然拒絕,才會惱羞成怒來個玉石俱焚。」
「既然如此,雷夢婷也告不了你,大家可以證明你的清白呀。」倪靈不禁為他的遭遇不平。
听她的口氣,李濋煒明白她相信他了,暗自歡喜之余,眼里還是顯現了無奈。
「不,他們只能證明我當晚喝醉,而無法證明入夜後我是否曾找來雷夢婷,並對她強行求歡。」
「但雷夢婷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你強暴她呢?」如果他說的屬實,那她又怎能計較他在別人設計下所發生的一夜呢?倪靈馬上情緒大振。
他黯然一笑。
「只怪我太低估雷夢婷了,沒料到她會一狀告到法院,並保留下對我不利的證據。」
「是什麼?」她睜大了眼,
「當天她馬上到醫院開立傷害證明,並且……」他頓了頓,咳了兩聲,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取得我留在她體內的東西當證物。」
倪靈起先有些疑惑不解,好一會兒才理解他最後那句話的意思,馬上尷尬的別開視線,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沒有辦法證明你的清白了嗎?」
他探手握住她的小手,深情凝重的問︰「妳呢?妳現在相信我的清白了嗎?」
她不敢直視他的眼,靦腆的回答︰「如果連我都不相信你,又有什麼資格當你的女朋友。」
放下心中的重擔,他釋懷地抱緊了她。「听到妳這句話,就算被法院判刑,我也心甘情願了。」
一听他如此說,倪靈立刻緊張地推開他。「難道沒辦法跟她私下和解嗎?」
「一跟她和解,豈不承認我真的強暴了她?而且她的目的並不是錢,否則也不會不要我的支票,非要鬧上法院不可。」他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