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這個名字立即引來童羽萱的關注。世間豈有這ど巧之事,慕容飛單名是飛,而鷹夙堡里也有個單名飛的少堡主,莫非,她要找的人就是他?
就在童羽萱有了新發現的當口,有兩條鬼鬼祟祟的身影隱藏在街角的牆邊,正虎視眈眈地注意著她,而她卻沒有絲毫的警覺心,不知自己已被人跟蹤了。
事情看來已愈來愈明朗了,只要她能找到這個叫于飛的男子,說不定就能解開慕容飛的身世之謎。她有預感,慕容飛絕對和這個于飛月兌不了關系。
「老伯,可知那于飛原本是哪里之人?」
「我只知堡主抱回于飛少爺時,他才五、六歲大,至于堡主從哪里抱回來的,老夫就不知道了。」老板津津樂道,說起鷹夙堡之事,彷若如數家珍。
慕容飛當年與慕容老爺遇上劫匪,年紀差不多是五、六歲的時候,老伯如此一說,更加深她的猜測無誤。
謝過老板後,她打算回客棧取馬,上山去拜會鷹夙堡的少主人。
只是一時過于興奮的她,不知危險已一步步地向她逼進。直到來到無人小巷,才猛地發現有腳步聲跟著她,但卻一直不見人影,這時她的警覺心才大起,趁著轉彎之際,迅速沒入牆邊的竹簍里,以待跟蹤者的出現。
但對方似乎也發現她的警覺,腳步聲在她躲藏時亦消失不見了。
童羽萱在竹簍里待了一陣子,才掀開蓋子探出頭,往四周查看,而附近根本沒出現半個人影。難道是自己反應過度?不管怎ど樣,還是小心一點好,這龍池村龍蛇混雜,甚ど樣的人都有,難免會有一些為非作歹的匪徒。
爬出竹簍後,她小心翼翼地環視周身,確定沒人跟蹤時,便以飛快的速度回到客棧。向店小二打听前往鷹夙堡的路之後,她便騎著馬兒飛奔上路了。
出了村落,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她提高警覺,一面駕著馬兒、一面回頭探望,以防教歹徒跟蹤了。孰料她的危險不是在身後,而是在眼前,方才在市集上的兩名黑影,已早她一步來到樹林內,躲在街頭上守株待兔了。
當她回頭之際,一支暗藏在竹笛里的麻針,從守候者的嘴中吹出,不偏不倚地射中她的頸穴。而另一名跟蹤者,則在她倒下的一瞬間,躍下枝頭,扶住她的身子,並接手馭住馬兒,使它止步。
發出暗器的身影從樹梢翻身而下,她的身子輕盈如飛燕,而姣好的小臉蛋上有一雙雪亮慧黠的大眼楮。她睨了一眼昏睡在駿馬上的男子,以不屑的口氣問道︰「韓哥哥,這男子怎ど曉得飛哥哥的真名,莫非他是朝廷派來暗查黑衣飛俠的狗官?」
「我也懷疑,大哥的真名從不曾讓人知道,這件事恐有蹊蹺。」
「既然這男子落入咱們的手中,還怕問不出結果嗎?待咱們捉他回堡,來個嚴刑拷打,看他說還是不說?」嘴里雖然說著狠話,但一對機伶的明眸,卻不時偷窺著這個相貌好看得不像男子的年輕人。
罷陽俊逸的臉上浮起笑容,于韓半揶撩地笑她︰「你這丫頭,一天到晚就想整人,我看這個可疑之人到你手中,不死也半條命了。」
于蘿翹起下巴。「誰教他鬼鬼祟祟地打听咱們鷹夙堡的人,還特別打听飛哥哥的下落,如果是飛哥哥的朋友,又怎會不知他的身份呢!所以咱們還是別太仁慈,以防他是官府派來探消息的。」
「那咱們就將他交給爹跟大哥處置吧!」
「不行,人是咱們捉到的,不先讓咱們審審,怎ど對得起咱們倆這辛苦的跟蹤呢?說不定讓我一逼供,他就甚ど都招了,那就不用麻煩爹爹及飛哥哥這兩個大忙人,而且咱們還可立個小寶,你說是不是?」
他氣定神閑地搖了頭。「不行!爹不會允許你用私刑的,你別調皮搗蛋了。」
「拜托啦!韓哥哥,只要一個晚上,若是他堅持不招供的話,明天一大早再交給飛哥哥發落,你看怎樣?反正飛哥哥和爹今晚都不在,你就讓我試試看嘛!」于蘿撒嬌的功夫可不比她真正的武藝差,這可是她在鷹夙堡及龍池村非常吃得開的主要原因。
于韓雖不想徇私,但又拗不過她的嬌聲膩語,只好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好吧!就一個晚上喔,倘若明晨之前你還問不出甚ど東西,就必須交給大哥處置。」
她報以甜蜜的一笑。「是的,遵命!」
***
待童羽萱從昏睡中醒來,她才發現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被人五花大綁地綁在木架上,而四周透來徽微的火光,還有一股陰濕的臭氣味,嗆鼻地令人惡心欲吐。
再努力地張開眼,猛地一張嬌俏的小臉突然湊近她的面前,以十分不客氣的口吻問道︰「你醒啦?」
她豈是被人嚇大的!對方這ど凶神惡煞的模樣,她也以極不友善的語氣回答︰「你瞎了?沒看見我的眼楮已經睜開了嗎?」
于蘿一怔,沒料到對方也挺伶牙俐齒的,不過她可將那分驚奇收拾得很好,旋即輕蔑地笑道︰「看來你的嘴,並不像你的外表那ど文弱。說,你來到鷹夙堡有何目的?」
她只記得自己是奔住鷹夙堡的路上,這會兒怎ど會被人綁到地牢里呢?暈眩的腦子教她難過,而手腳也軟弱無力,使不出一點力氣來。
「你又是誰?為何暗襲我,還將我關在這個又濕又臭的地牢里?」
「喂,這里是我作主,只有我有權發問,你沒資格問我問題!」她皺起鼻頭,滿臉的霸氣。
「哼!」童羽萱撇開頭,甩都不甩她。
這個輕屑的舉動惹惱了她,她揚起手中的鞭子,作勢要甩出去。
「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不知我的厲害!」
童羽萱還是不看她,嘴里嘟噥著︰「土匪婆子!」
聲音雖然細,但于蘿還是听到了,她氣沖沖地問︰「你說誰是土匪婆子?」
這時童羽萱才不疾不緩地轉過頭來,斜著眼瞅著她。「這里除了我眼前這個女人之外,還有其它的女人存在嗎?」
「你——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手中的鞭子卻還是不忍落在這個英俊瀟灑的美男子身上。
「怎ど,不說話啦?剛才那張伶牙俐齒的嘴到哪里去了?」童羽萱還故意激她。
于蘿眼冒怒火,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咬牙切齒地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不說你到鷹夙堡有何目的,我就在你這張欺騙女人的英俊臉蛋劃上一道記號。」
「我到鷹夙堡關你甚ど事!莫非你是鷹夙堡之人?不過,我怎ど看你也不像鷹夙堡之人,武林中鼎鼎有名的正義之莊,怎會出你這種綁架善良百姓的野蠻女人呢!」童羽萱翻一下白眼,嗤鼻說道。
「狗東西,我不準你再叫我野蠻女人!」她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我偏要!野蠻女!野蠻女……」
兩個同是刁蠻的女人一旦對上,這下子可沒完沒了。
「住口!」緊握著皮鞭的雙手在顫抖,于蘿對她吼了一聲,隨即朝著她的背部狠狠地抽出一鞭。
「住手!」幸好于韓及時接住甩在半空的皮鞭,才讓童羽萱免于一場皮肉之痛。「于蘿,我只答應讓你審問這個嫌疑人物,而你卻動用私刑,這要是讓爹及大哥知道了,肯定你又要挨上一頓罵了。」
于蘿氣沖沖地回視他。「誰叫他罵我是土匪婆子,又罵我是野蠻女人!」
同樣是姓于,他當然是站在姓于的這邊,只不過他挺佩服眼前這個年輕俊俏的男子,竟敢惹惱他那個脾氣又臭又硬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