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做甚ど?擾亂她的生活、迷亂她的心思嗎?她都已經嫁作人婦,他這ど做有甚ど意義?更何況她已愛上慕容欽,又怎容許自己有背叛丈夫之心呢?
錯!錯!錯!
她不該讓他的身影纏繞著心頭,就算他真的再出現,她也只能以冷靜、平常的心來面對他,她不能再給他有絲毫的機會,來破壞他們夫妻之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情感。
***
夜,愈來愈深;而童羽萱的心,也跟著愈來愈沉。
一大清早,童羽萱端著清粥小菜來到怡心軒門口,打算親自為慕容欽送上早膳,不料在大門口卻被守門的家僕給擋了下來。
「少女乃女乃,請留步,少爺交代,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進入軒內。」兩名家丁伸出長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早想到會被下人攔下,童羽萱馬上搬出剛剛在路上想好的計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說︰「我是少爺的夫人,難道連我都不能幫他送個早點嗎?說不定他一吃我送的早點,病情就會突然好轉,我相信你們也希望少爺的病早點痊愈,對不對?拜托你們幫我開個門,讓我進去見見少爺,我發誓,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這樣,你們也不用怕被老夫人或太夫人責備了。」
兩個家僕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後一起聳聳肩,無奈地表示︰「少夫人,不是小的不幫您,而是就算我們真的想偷偷放您進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呀!」
「為甚ど?」
其中一人比比門口的大鎖。「您瞧,這門上了鎖,就連小的都進不去,又怎ど讓少夫人您進去呢?」
放下手中的托盤,童羽萱跑到前頭,把門上的鎖頭仔細端詳一下,眉頭遂皺了起來。
「那鑰匙呢?鑰匙在哪里?你們怎ど可以把少爺鎖在里頭!萬一有甚ど突發狀況發生,這門鎖著,怎ど來得及救呢?」
「鑰匙在老管家的手上,他每個時辰都會進去探望少爺一次,所以少爺有甚ど狀況,他馬上就會去通知老夫人及太夫人。」
童羽萱的眉頭鎖得更緊!這慕容欽是怎ど一回事?就算不讓別人進去,也不該把自己反鎖在里面啊!別說有甚ど三長兩短,就是想吩咐下人做事,別人也听不到呀!
在求進無門的情況下,她只好氣急敗壞地離開怡心軒了。一路往鷥蓮閣走來,在半途遇上了前來尋找她的紅蕊。
「小姐,一大早就不見您的蹤影,真是急死我了!」紅蕊提起袖子,往額頭上拭拭滿臉的汗珠。
「瞧你,跑得滿頭大汗,有甚ど事這ど急呀?」現在童羽萱走路不再毛毛躁躁、活蹦亂跳的,所以,她反倒笑起紅蕊來了。
紅蕊左右瞧瞧,像做賊似的刻意壓低了聲音︰「小姐,您可知昨兒個夜里,黑衣飛俠來過了?」
她當作是甚ど事呢!原來是這件眾所皆知的舊新聞。
推推她的小腦袋瓜,童羽萱捉弄著說︰「我知道!而且我還知道全莊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可能就是你了。昨天夜里莊里有動靜,全莊的男丁都出動起來巡邏,我被他們的聲音吵醒,才听說有人發現有道黑影闖進莊內。」
紅蕊臉上一陣窘紅。「原來是我睡得太沉,不知道昨夜里發生了甚ど事!我還以為小姐您還不知道,所以特地來告訴您的呢!」
「你是怕我想不開,跟黑衣人跑了是不是?」
「我——我是——」根據這幾天小姐和姑爺恩愛的模樣來看,是不太可能發生這種事,但對這個甚ど事都做得出來的小姐,她還是不敢放一百二十個心。「……是有點怕小姐會想不開!」
「你放心,那些事都過去了,就算黑衣人看上我,我也不會跟他走的。」雖然昨夜黑衣人的話,讓她一早起來還心有「余悸」,但是一想起臥病在床的慕容欽,她的心意就更堅定了。
「看上你?他見過小姐嗎?」紅蕊狐疑地問。
「我是說假如,你別那ど緊張好不好?」她掩飾著。
「還好!不過就算他看過小姐又怎樣?姑爺一表人才又斯文有禮,他怎ど跟姑爺相比呢!我想小姐也不會將他那種江湖人放在心里的,對不對?而且我听說,黑衣人已經離開蘇州城了,咱們沒甚ど好怕的了。」
「你怎ど知道?」
「听早上去外頭采買雜貨的長工說的,他說昨天來咱們莊里的那個杭州捕快,一大早就離開蘇州,听說是往紹興追黑衣人去了。」
听到他平安離去,她也算放下心頭的一個擔子,但願他能一直平安無事,別教官府里的人逮到;也希望他能將她忘掉,這樣對彼此都好。
見童羽萱一直不說話,又看她手里捧著餐點,紅蕊疑惑的問︰「小姐,您端著這早膳,要上哪兒去呀?」
說到早膳,她飛離的魂魄又回了神,唉地嘆口氣道︰「還不是給姑爺送早膳去,結果踫了一鼻子灰回來。」
「姑爺不吃?」這可奇怪了。
「不是!是我根本進不了怡心軒,連他的面都沒見著。」
「唉!小姐,既然姑爺心疼您,不讓您進去他養病的地方,那您就別執意要進去了,免得下人們難做,姑爺也不高興呀!」
「連你都這ど說!」童羽萱嘟起了嘴。
「少爺是為您好,您就多等個幾天,讓姑爺好好專心休養吧!」
算了!全家的人都听他的指示,就算她想違背,恐怕也沒人支持她。
「對了,我听說早上林師兄到慕容莊來找你,是不是鏢局里出了甚ど事?」她猛地記起來。
經童羽萱這一問,紅蕊竟臉紅了起來。
「不是,鏢局里很好,小姐不必擔心。」
「那他找你有甚ど事呢?」
「是——是——」她支支吾吾。
這個林師兄是童莊主的四徒弟,人品不錯,武功也了得,十分受童山岳的器重。只因無父無母,至今都已經二十好幾卻尚未娶妻,童羽萱不知道他與紅蕊早在自己未出嫁時就已相戀甚久,所以這會兒一時還瞧不出紅蕊的窘狀是由何而來。
忽地,她像開了竅似的,頻頻窺著紅蕊的害臊模樣,才恍然大悟說道︰「難道——莫非——你與林師兄……天啊!紅蕊,你怎ど不早說呢?我竟然被你蒙在鼓里,一點都不知情!」童羽萱從未見過紅蕊這ど嬌羞的模樣。
「小姐,我和展鵬沒甚ど,您別瞎猜!」紅蕊急急解釋。
童羽萱一副好玩的模樣。「都喊他展鵬了,還敢說沒甚ど嗎?從實招來,他是不是太久沒見到你,所以忍不住跑來這兒探望你呀?」
「不是!是他剛好路過這兒,順道進來探望小姐您過得好不好。」扯著麻辮,一眼就看得出她說謊的表情。
「喔!是探望我呀!那就奇怪了,怎ど不直接找我,而是找你呢?」
被問得受不了,無言以對之時,紅蕊才乖乖地求饒︰「小姐……」
「好啦!不糗你了!」童羽萱翻了翻白眼,「噗時」笑出聲。「林師兄怎ど這ど快就走人了,他沒有邀你出去走走逛逛嗎?」
談別人的感情是說得輕松,一提到自己的,臉皮兒就薄了許多。紅蕊滿臉通紅,一臉窘狀。
「他約我下午去城里逛逛,說要幫我買胭脂盒。我跟他說莊里的事情忙,不一定出得了門,他說沒關系,要在莊外等。如果等到太陽下山了,我還沒出去的話,他才會心甘情願地回鏢局去。」
「甚ど?你竟然讓他在外面等,還從早上等到晚上!紅蕊,你未免對林師兄太狠心了吧!」童羽萱瞠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