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是?才剛跳完一支舞,你對他的評價就這麼糟糕呀?據我所知,凡是在安迪身邊待過的女人,無不對他的溫柔體貼所折服,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有女人這樣地評斷他。」
黎苡詩努力地裝出一個假笑。「每個人都有他各自的判斷標準,而像安迪這樣的男人,對我來說是敬謝不敏的!」
彼德失笑地搖搖頭。「這不像你的作風,苡詩。通常,你不會這麼快對一個男人下評論的。我感覺得到,你是故意排擠安迪對你的好感。」
「沒有針對誰,我只是不想沾惹愛情這東西,就這麼簡單而已!」她聳聳肩,把感情這東西踢到遙遠的天邊去。
「別讓你的象牙塔把你關住一輩子,有時走出來看看外頭的世界,你會發現世界的美好。」
黎苡詩對他眨眨眼。「唷!對我傳起道來了!」
「我不是傳道,而是要你拋卻對愛情的刻板印象,別讓那些不良的愛情觀影響你一輩子。」
這不是她的刻板印象,而是她的親身體驗;在經過那樣的一場背叛之後還要她相信愛情,這根本就比登天還難。
還沉醉在自己的冥想中時,她的手突然被另一雙大手拉走,等她定眼一瞧,才知道自己又回到羅安迪的懷里了。
「安迪,舞伴才借我幾分鐘就舍不得了呀?」彼德故意調侃他。
對于彼德的調侃他並不以為意,只是以笑得有些霸道的眼神直視著黎苡詩。
黎苡詩很不喜歡這種親密的感覺,尤其是他看著自己的那個眼神。
雪莉在丈夫的懷里微笑著說︰「老頭子,安迪當然舍不得漂亮的舞伴被你帶走嘍!所以你還是認命地抱著我這個老太婆吧!」
雪莉和黎苡詩相當地熟稔,因此這樣的玩笑對他們來說是無傷大雅。
羅安迪促狹地對雪莉眨了眨眼楮,帶著笑容遠離了他們夫妻倆。
又回到這令她呼吸困難的狹小空間,黎苡詩覺得每一刻她都有窒息的可能。
「我想以後我會盡量少帶你參加應酬式的舞會,免得你被那些蒼蠅黏得無法月兌身。」他舉起手來,撥撥她臉旁的一絲發梢。
這個動作,又讓黎苡詩一陣悸動。「彼德從不要求我參加應酬的!」
「喔!不過,這個習慣可能要改變了,因為以後你的上司是我不是彼德,而我沒有女友在身邊,當然只有帶女秘書出去應酬嘍!」他的唇角泛起了勝利的微笑。
作夢!要她以後陪他出去應酬,那她豈不是更危險嗎?
「很抱歉,台灣的勞基法規定不能強迫員工加班的。辦公室里的加班,我絕對可以配合;至于外面的應酬,除非是逼不得已,還請安迪先生能原諒我的無故缺席。」
「幾年沒見,你除了變得更加成熟嫵媚外,還更伶牙俐齒了!」他喜歡她如刺蝟般的斗志。
「我沒見過你,安迪先生!請你不要硬把我當作你過去的女人。」
「有沒有,你心里有數!」他挑高了眉。
幸好音樂又結束了,她可以不用再面對這樣的審問目光。
「對不起,我累了,想回座位上休息!」
趁著音樂未起,她溜煙似的離開舞池,離開了他的懷抱。
空氣!空氣!她真的需要大量的新鮮空氣來沖醒她發昏的腦袋,在這密閉又吵雜的空間里,讓她有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尤其是面對羅安迪的那雙透視般的銳眼,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在他面前偽裝多久。
沒有回到座位,她尋著安全門的指示,來到戶外的一座黑漆陽台。但她太急著要到外面去尋找新鮮的空氣,而忽略了跟在自己身後的那雙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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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苡詩幾乎是跑著到室外陽台的,一接觸到外面的新鮮空氣,她便將雙手搭上欄桿,做了個大大的深呼吸。嗯!外面的空氣確實比室內新鮮多了,她就知道自己不適合那種吵雜又烏煙瘴氣的環境。
事情比她想像的要困難多了,幸好剛剛的表現還算鎮定,才沒有露出馬腳來。唉!一個劉雲峰就已經夠她煩心的,現在又加上一個羅安迪,她的日子恐怕永無安寧之日了。思及此,黎苡詩不由得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忽地,在她喘息的同時,有人從背後將她一把摟住,緊緊地抱著她不放。
一股濃稠的酒臭味從背後撲鼻而來,黎苡詩一陣驚慌地喊著︰「放開我!你是誰?」
她一喊,後頭的男人不但沒有放松的跡象,反倒加緊了力道,並傳來低沉的聲音。「我是一個愛慕你很久的男人!」
「請你放開我,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她由吃驚轉為憤怒。
「嘿!嘿!不客氣?沒關系,你盡避來呀!我就是喜歡你這個高傲、不可侵犯的臭脾氣,我就是喜歡呀!」
「你--」她使勁地掙扎。
「你放心,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在這兒的,不如,現在我們將就、將就點……」他沒有再說下去,只露出猥褻的笑聲。
黎苡詩的背脊一陣涼意襲上來,她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麼骯髒的念頭,于是又用力想掙月兌他的束縛。
「你以為一個女人的力量會大過一個男人嗎?省省吧!別這樣,只不過讓我親熱親熱,你又不會少一塊肉是不是?」背後的男人繼續笑著。
「放開我!你這不要臉的東西,小心我要老總開除你!。」
「呸!本來我以為你有多高貴、有多高傲,原來私底下,也只不過是老總們的玩物罷了!想不到,走了一個彼德又來了個安迪,還一個比一個年輕英俊,瞧你剛才貼著新總經理跳舞的騷樣,就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就是你的新入幕之賓了。既然老總們都可以免費品嘗我們公司這朵最艷麗之花,為什麼我就不能也來嘗嘗呢?」
他愈說愈下流、愈說愈邪惡,讓黎苡詩反胃到極點--
「你少胡說,我和彼德老總之間是清清白白的,你少用那張污嘴玷污了公司主管的名譽!」她嗤鼻地反駁著。
「我管你清不清白,反正今晚--我是要定你了!」說完,他把他的臭嘴親上了黎苡詩的後頸。
被突襲的恐懼感漲滿了黎苡詩的全身,她開始大叫著︰「救命呀!」
「沒用的!里面的音樂那麼大聲,沒人會听到的。」
他邪惡的一笑,眼見醺臭的嘴巴又要湊上來了。
「誰說的--」
忽地一只大手揪住男人的肩膀,就在男人回頭的同時,一個扎實的右勾拳狠狠地擊在他的臉上。
煞時,男人松月兌了鉗住黎苡詩的穢手,踉艙地跌坐在地上。
「你!你是誰?敢管我的閑事,我要你好看!」被揍一拳的男人迸地跳上來往伸出援手的男子身上撲了過去。頓時,兩個男人便扭打了起來。
黎苡詩被突來的一幕嚇得躲到一角,從微暗的月光中,她看見其中一人的模樣是業務部的一個小科長。而後他們一個扭身,她又看見另一個男人的長相。
天哪!竟是--羅安迪!由于剛才過度驚嚇,所以羅安迪的那一聲「誰說的」沒有教她听出來是誰,現在她知道剛剛是誰救了她的。
很快地,勝負已然揭曉,那個企圖對黎苡詩非禮的男子,已被羅安迪給制服了。
「苡詩,你有沒有怎麼樣?」待一切都在掌握中之後,他問著驚魂未定的黎苡詩。
哀著胸口,她膽怯地說:「我不要緊,謝謝你。」
他用力地扭著被擒男子的手,喝聲地問︰「你是誰?」
「哼!」非禮的男人沒有答腔,只冷哼了一聲。
「他是業務部的科長陳育達。」黎苡詩見他不說話,站出來指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