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一嘲諷,邰耀谷的臉頓時發紅。「鄧小姐別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
「怡娃,你別嚇人家了!對不起,邰先生,怡娃她就是喜歡開玩笑,你別听她瞎說。」葛青芸見他快招架不住,立即挺身出來打圓場。
齊筱涓皺皺眉頭,有點受不了鄧恰娃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我們大伙兒拍張合照好不好?」她吆喝著問道。
「當然好啊!」鄧怡娃率先答聲,並尋覓了一處好風景,正好讓魚尾獅充當背景,留下一個正記招牌的紀念照。
齊筱涓憑著她的笑臉,不一會兒已找到槍手,幫他們一群人拍照。
很自然地,她站在雷宇晨的身邊,揚起了唇線笑得好燦爛。
就在按下快門的一剎那,雷宇晨出乎意外地主動搭上她的肩,讓齊筱涓又是一陣心顫與莫名其妙的興奮。
接下來的行程里,雷宇晨幾乎是霸道地佔據了齊筱涓的自由空間,而她也很習慣地就由著他牽著地的手四處游逛和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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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到植物園觀賞完新加坡著名的「胡姬花」後,晚餐便到「聖陶沙」欣賞美妙的計算機音樂噴泉及祭拜他們饑腸轆轆的五髒六腑,直至一干人馬已累得沒有體力再逛的時候,他們才收心班師回酒店休息。
雖然滿臉的倦容,齊筱涓還是笑意盎然,道︰「明天還要去『裕廊飛禽公園』喔!上次來,沒時間一次逛完整個園區,這次看看能不能如願以償。」
雷宇晨反笑她的天真,道︰「我看你肯定又要失望了,你知道裕廊飛禽公園有多大嗎?」
「不知道!」她閃著明亮澄凈的眸光回望著他。
「有三十多公頃!」
齊筱涓一臉的詫異,道︰「那麼大!那我投降了。」
梆青芸和鄧怡娃則在一旁嗤嗤地笑著。
走進酒店大廳時,突然有個西裝筆挺的飯店人員朝他們的方向定來。
「雷先生,你回來了!下午有位姓孫的小姐來找你,這是她的房間號碼,請你有空的時候撥個電話給地。」
雷宇晨十分訝異地接過小紙條,翻開一看,眉頭立即深鎖了起來。
「是她!」
齊筱涓-听有女孩子找他,不禁滿懷的妒意在心底繁衍,酸溜溜地說︰「原來你已經約了朋友了!」
話一出,她就後悔了。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她憑什麼追問?憑什麼嫉妒?
等等!她用了什麼字眼?
嫉妒?天啦!她怎麼會用「嫉妒」兩字呢?莫非……
雷宇晨將紙條收進口袋,並沒有特別的解釋,道︰「筱涓,玩了一天,你們也累了,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準時在餐廳見面嘍!」
見他毫不加以解釋,她更是感到嚴重的失落感,負氣地說︰「晚安!」然後頭也不回地就踱向電梯的方向。
「雷先生,晚安!」葛青芸和鄧怡娃兩人堆起了笑臉向他道別,就跟在齊筱涓的身後追了上去。
對這個突發的狀況,葛青芸和鄧怡娃不敢輕易妄下評論,只好由著齊筱涓一臉氣嘟嘟的樣子回到房里去。
听到齊筱涓用力的開門聲,鄧怡娃再也忍不住地說:「人家門又沒跟你過意不去,你干嘛找它出氣呀?」
「我喜歡、我高興,可不可以呀?」齊筱涓雙手環胸,蹬上了床鋪。
「怎麼了?才跟人家有說有笑一天,就愛上人家了啊?」鄧怡娃故意刺激她地說道。
「誰愛上他了?你少胡說八道!」地死鴨子嘴硬地反駁著。
「沒有?耶一屋子酸溜溜的醋酸味,不知從哪里來的喔?」鄧怡娃連嘖幾聲。
「不同你說了,我要去沖澡了!」明明就是心事被人揭穿了,她還要佯裝迷糊。
隨手拿了換冼的衣物,她又用力地甩上了門板。
當蓮蓬頭的溫水從上而下地灑落時,混著的竟是她熱淚盈眶的淚水!
她為什麼要哭?為什麼?齊筱涓不停地問自己,一種從不曾體驗的心酸自心底泛濫,淹沒了她的眼眶、她的臉頰、她的心靈、她的思緒,她從不知自己也有心碎難過的一天。過去對別人為了愛情而哭得死去活來的譏嘲,如今終于報應在自己的身上,原來,愛上一個人也會如此難過!
愛?
她愛上他了!一時之間,她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就愛上他?這樣的賭注是否太大呢?
今晚來找他的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麼他一點也不想解釋,一副輕松自若的態度?是她會錯意了嗎?他一整天的溫柔體貼,難道都是假的嗎?
不!她不相信!
齊筱涓還記得他款款柔情的眼神,還記得他對她細心呵護的樣子,她不相信這些都只是她自己的自作多情。
但是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只留給她滿懷的遐想和猜忌。
這樣不公平!不公平!她在心里吶喊著,而淌在臉頰上的液體,她已分不清哪些是淚、哪些是水了。
發泄完情緒,眼淚也流盡了,齊筱涓抓了條大浴巾裹著一頭濕淋淋的長發,腫著-雙眼楮走出了浴室。
迎接的是兩雙好奇又關懷的眸子。
「筱涓,你不要緊吧?」鄧怡娃已不再嘻笑,一臉嚴謹的表情。
齊筱涓瞇起了眼,擠了個笑容,道:「我很好,沒事了。」
「愛情這門學分你還是個初學者,以後我和青芸都是你的愛情顧問,有什麼疑難雜癥,我們一定幫你解決!」拍拍胸脯,鄧怡娃一副老手的模樣。
齊筱涓忽地驟笑出來。「我有說我要談巒愛嗎?」
「沒有嗎?不知道是誰,因為人家有女孩子來找他,就躲到廁所里去哭得死去活來的。」忍沒兩分鐘,鄧怡娃又藏不住她喜歡損人的個性。
「有嗎?有嗎?誰呀?」齊筱涓擺出四處探探的神情。
「還不承認?好!那我打電話叫某某人來看,有人為他哭紅了眼眶。」
「你敢!」
說著,齊筱涓已撲了過去,和鄧怡娃玩成一團。
通常這種情況,葛青芸都是隔山觀虎斗,閃到一邊去,免得遭池魚之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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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酒店里唯一澄黃昏暗、充滿浪漫風味的咖啡館里,猶仍是客朋滿座,一點也不受靜謐、安寧的深夜所影響。一桌桌的情侶,朋友,或是商務的旅客,在燭光及音樂的燻陶下,享受著一個清涼、輕松的夜晚。
燭光翦影下,雷宇晨輪廓分明的五官更顯得剛毅冷峻,有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魅力從他的眉宇之間發散開來。
面對昔日曾相愛過的孫亞屏,此刻在雷宇晨的臉上,卻找不到一絲可以看穿他心思的情緒反應。
孫亞屏啜了一口曼特寧咖啡,緩緩地抬起她光華艷麗的臉蛋,抿著笑,開口說道︰「我的到來,很令你意外嗎?」
「的確。」雷宇晨臉上依然沒有表情。
或許是因為當初在英國相戀時,就未曾有轟轟烈烈的情愛發生,如今再相遇,才會激不起他的一絲漣漪與驚訝。
再次面對她,雷宇晨終于明白當時為何沒有與她繼續那一段淡淡的情誼,分隔兩岸只是一個小小的借口,如果他真愛她,而她也深愛他的話,那麼隔離他們的台灣海峽就不真是那麼遙遠了。兩岸的開放探親,他們隨時可以在香港或大陸踫面的,而他們卻選擇了分離,事實上,他們的相戀只是兩個流落在異鄉的同種人惺惺相惜的情感作用罷了!若真要細說他們之間的感情,恐怕也僅止于朋友間的相互照應吧!
「我很想你,所以就來了。」孫亞屏低垂著眼睫毛,擋住了她明媚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