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喘了一口氣,他漠然的表情令她有些難以招架。
「你說你不這麼以為,這話的涵義不是昭然若揭嗎?你似乎覺得別的男人可能比我好,同時也值得你托付終生!」他愈說愈氣,看向她的漠然神情如果可以殺人的話,那麼現在想必她早已傷痕累累。
她憤恨不平,急急的為自己辯解道︰「我沒這麼說,你把話題扯偏了,你在鑽牛角尖。」
「我說的是事實。」他義正辭嚴的說,根本听不進她的話,「如果我不是一直跟在你身邊,我幾乎就要懷疑你背著我在外面偷男人,讓我戴綠帽。」
好半天她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偷男人?戴綠帽?
他的聯想力真是豐富,她從沒想過的事他現在都已經幫她想好了,接下來還有什麼呢?是要繼續侮辱她,還是要指控她準備跟她不知哪來的愛人雙宿雙飛呢?
「也許我該多認識幾個男人,才能比較出你們的優劣。」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夏熙語這麼說。
除了她還很年輕,心還無法完全定下來之外,她想是因為她認識的男人沒幾個的緣故,所以對這樁婚姻有諸多排斥和懷疑。
龍母只是其中一個因素,但更多的原因在他身上,因為沒得比較的關系,讓她不明白他是否真有如他說的那麼好,她該怎麼做呢?
看著她很認真的偏頭思考著,龍昊不由得生起氣來,「去啊,你盡避去找別的男人,然後我會在你背後掛上蕩婦的標簽,相信慕名而來的男人絕對會多不可數。」
此時,他已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暴跳如雷的怒火。
「夠了,你到底想怎樣?全都是你自己的胡亂瞎說,但我沒必要像個呆瓜听你說些侮辱我人格的話。」她真的生氣了。
他說的狠毒話足以讓她遍體鱗傷,她忍不住痛哭出聲,傷心難過不已。
龍昊逐漸緩下怒氣,抹了抹滿臉的疲憊她的哭聲令他不安,他實在不知道他和她是怎麼了。「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失態好嗎?」
看她不語,只是一個勁兒悶哭時,他接著又說︰「我實在受不了你提起別的男人,或是去認識別的男人,我要你心里只有我一個人;我很自私的,我完全沒有度量和其他的男人分享你,我要你只屬于我一個人。」
這些話他很早以前就會對她說過,趁她松懈下來時,他靠過去攬住她的肩。
夏熙語紅著眼,在他搭上她的肩時排拒、不肯讓他踫她,「你是一只自大的豬。」
「哦,是的,我的確是一只自大的豬,但我也有我的優點。」
不管她的掙扎,他硬是擁抱住她,他知道她除了可愛、善解人意外,同時也是個難纏頑固的女人,他盡量不要讓這場爭吵有轉變為冷戰的可能性,他敢說那代價他絕對承受不起的。
甩不掉他挨近她的身體,她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晃動著,「這是你的杰作是嗎?我拔不掉它,它好緊。」她張著一雙哭紅的眼楮問他。
誰知當他一看見她手指的紅腫時,竟然一臉詭異的咧嘴一笑,還頑皮的把玩著她戴著銀戒的手指,絲毫不見一絲愧疚之色。
「你想拔掉戒子是嗎?」他揉揉她指間的紅腫,再度邪邪一笑,「我得說你是白費心機了,我把它調緊了不少,趁你熟睡時。」他很高興自己的未雨綢繆。
看著他得意洋洋的笑容,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般被他給玩弄在掌心而不自覺,「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做出如此令人生氣的事?」
「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他笑著說。
抽不開被他緊抱的身體和被扣住的雙手——夏熙語哭著朝他叫囂︰「你這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我真的恨死你了——混帳,我希望你下地獄去好了……」
「然後你要叫閻羅王在你面前好好鞭打我一頓,對不對?」他接下她的話說道,完全不當一回事。
她罵人的詞匯永遠只有這幾句,少得可憐,可以猜得出來他大概是她這一生傾盡全力、竭盡心力罵的人,而且是惟一的一個。
當然,他的兒子會承繼他的衣缽享受她美麗的叫罵,但那也是以後的事。
「對,你那麼可惡又欺人太甚,鞭你幾下實在是太便宜你了,如果可以將你的惡行惡狀公諸于世的話,我希望有人能代我好好嚴懲你,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愛我,你不會這樣惡意對待我的。」他有十成的把握。
「我會的,因為我也可以選擇不要愛你。」她氣嘟嘟的,巴不得扯下他可惡的笑臉。
「哼,你說得倒容易。」收起笑容,他僵硬的臉色正快速布滿寒冽,飽含怨怒的死瞪著她,他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神情實在教人不敢領教。
沒多久,她被他令人望而生畏的表情給再度弄哭了,委屈得很,「你期負我。」
定定看著她哭了好一陣子,這次他什麼話也沒說。
一會兒,松開他還扣住她雙腕上的手,抱著她更貼近他,他的手掌悄悄來到她的後背規律的安撫她,就如對待一個嬰孩小心翼翼的傾全力呵護著她,要她別哭。
還不到十分鐘,她即哭累的偎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迷迷湖湖的合上沉重紅腫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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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夏熙語醒了過來。
醒來時,她正好置身于一室橘紅光芒里,滿室柔和的光和影教她忘我的沉浸,舍不得眨眼或起身擾亂這一室的美。她臥趴在柔軟的床鋪上屏息以待余暉散去、夜幕升起。
當夜空不再余有遺暉時,夏熙語這才回到現實世界來。她起身伸了個大懶腰,蓋在她身上的絲被滑落下來,她赤果的白淨身子也立即暴露在冷氣房里。
冷意襲來,她趕緊抓住絲被環住自己的赤果身軀,立即猜到是誰抱她上床、為她月兌去衣物;當然上午他們之間不愉快的爭吵此刻也全記憶猶新的跑回她的腦中。
不過,她此刻並無多余的精力好再對他發一頓脾氣,也無心再去回想他們之間所說的每一句傷人話,她累壞了,肚子也餓得很;再說她心知肚明兩人說的大多是一些氣話,由于害怕而說的氣話,當真不得。
透著床頭小燈的暈黃光線環視這間高雅的房間,她遍尋不著她身上原來的衣物究竟在哪里,而在床頭旁的矮櫃上發現一套及膝短裙和符合她尺寸的一套蕾絲內衣褲。
二十分鐘後,她人已躺在熱騰騰的大浴白里泡起泡泡澡來。
用熱毛巾不斷敷在她紅腫疼痛的雙眼上,她在心里想著自己還真是個愛哭鬼,她從不知道自己有那麼多眼淚好流,始作俑者全都是他。
是不是談戀愛的女人,總難免避不開掉眼淚這一檔子事呢?
有個人會讓她笑,同時也無可避免的會讓她哭。
在這又哭又笑間,她並不覺得後悔,反而是屬于愛的甜蜜時時盈滿她整個心胸,回蕩不去。
這就是愛的奇妙吧!
他讓她哭得慘兮兮,而她也沒讓他有多好的舒服日子過。
踫到她,他沒了以往的好脾氣,常常為她發狂、和她吵嘴,嚴重些就摔東西發泄狂飆的怒氣;甚至連她的眼淚都會使他有很大的罪惡感和內疚,逼得他常常得一再退讓,努力尋求讓兩人和平相處的方法。
說穿了,愛只是讓兩個不安定的靈魂一再嘗試如何使彼此過得更好,和一同用不一樣的眼光發現這世界的可愛之處;最後,兩個不安定的靈魂很勇敢的下決心廝守在一塊兒,不管結果如何,他們想要在一起的心是再確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