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不奢望會有這一天的到來。」她好沒用。
「相信我,二嫂,寒漠不會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戀戀拭去以柔的淚水,同時警覺的瞄到一樓窗外有黑影閃過,她快速的環視了一圈,心底立即有了個譜,並在滅音手槍擊中她前,拉著以柔滾至沙發後。
瞬間,一、二樓的燈火全滅了,戀戀俐落的掏出一把滅音手槍,認真的眼神不敢有絲毫松懈,她太明了這強烈的殺意只為她,這群已將生命交付撒旦的死士,只求將子彈送入她胸口,他們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會錯放一人。是天意嗎?今天是父母的忌日啊!
她一手安撫似的握著受到驚嚇的以柔,她憑著依稀的月光,靈敏的耳力,迅雷不及掩耳地站起身,輕易的解決了兩個殺手。
隨即她又翻滾至沙發的另一端,食指放到嘴前,無聲的請求以柔別尖叫,要是以柔一叫,這些訓練有素的殺手便會將以柔打成蜂窩。
她估計殺手約有二十人左右,個個都是黑衣蒙面,手持滅音手槍。他們的目標是取她性命,不是她死就是他們亡,這些死士的思維已被藥物控制,他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殺了她!她只是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
她一個人對付他們本是綽綽有余,但這些死士殺人不眨眼,她怕以柔遭受無妄之災。以柔連最基本的自衛能力都沒有,就算不被子彈射中,光是四處流竄的流彈也夠她膽戰心驚了。
以柔兩手緊緊的捂住嘴,她再笨也看過黑社會電影,雖沒有槍聲,但沙發上的彈痕清楚的告訴她這是怎樣的一個危險情況。
她知道自己不能拖累戀戀,沒想到戀戀身手如此俐落。寒漠曾說過戀戀的能力不是任何人能想象的,她現在才明了其中的道理。
寒漠……有殺手同樣在狙擊寒漠嗎?他怎麼辦?他會有危險嗎?他能保護自己嗎?擔憂的淚水不停奪眶而出,恐懼在心中翻涌著。他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她無言的祈求著,二十四年前也是如此嗎?不……
戀戀眼觀四面、耳听八方,她扯掉胸前一顆鈕扣,往前方的骨董花瓶打去,剎那間,花瓶在槍枝的掃射下變成一堆碎片,而戀戀趁這空檔,憑著絕佳的耳力,分辨出敵人的位置,彈無虛發的又解決了三人。花瓶的破碎聲會引來寒漠,這是目前她迫切期盼的,她需要寒漠來保護以柔,她才能專心的對付這批訓練精良的死士。
戀戀的開槍引來他們瘋狂的掃射,她生怕以柔中彈,為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她飛身翻轉至離以柔最遠的另一頭,暴露行蹤的她成功的將掃射全集中在她一人身上,她連續翻轉著躲避子彈,眼看前面已無退路,她毫不考慮的飛身縱下。
看著戀戀從二樓飛撲下一樓大廳,以柔這次不敢確定戀戀是否還能毫發無傷,眼看殺手往樓梯移去,她憂心萬一戀戀受傷了,這下恐怕也難以逃生。若戀戀有任何閃失的話,寒漠會是多麼悲傷,他是如此寵愛戀戀,而且戀戀還是他唯一的親人,她不敢想象這嚴重的後果。不,她要保護戀戀,她不能讓戀戀死,就算真的要有人死,也該是不重要的她。于是她毅然決然站起身。
她看到戀戀一手握在大吊燈上,手里的槍又解決了在樓梯邊的四人,但躲在暗處的殺手又齊掃射向吊燈。
戀戀在吊燈墜落前,俐落的飛撲至二樓屏風後,她望著前方心神不寧的以柔,不祥的預兆在她腦中盤旋不去。二哥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尤其是以柔。
躺在地上的一具具尸體,強烈沖擊著以柔脆弱的心,滿地的血跡,好似集結成一張密不通風的網,層層的包裹住她,她渾身戰栗,蒼白的臉有著萬分的驚恐,她強迫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心跳越來越急促,她壓著胸口,卻壓不住心悸的襲擊,她的眼皮開始不听使喚的垂下。
突然間,她似乎听到寒漠在呼喚她,那聲音急切得令她掙回些許精神,她瞥向三樓樓梯口,果真看見寒漠的身影,同時間寒漠也發現了她,並焦急的奔下樓。
不……不行!寒漠不能下來,他會死的,她不要他死。這次她再也顧不得自身的安全,強撐起沉重的身軀,急忙的想奔至三樓,警告寒漠別下來。
「寒漠,別下來……別下來。」她聲嘶力竭的吼道。
剎那間,子彈從以柔身旁擦身而過,戀戀飛快的想趕至她身邊。
而在三樓解決數人的寒漠,眼睜睜的看著以柔在身陷險境的情況下,還死命的喊著要他別下來,他的心經歷了前所未有的驚恐。
只是眨眼間的事,最黑暗處響起一陣槍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一的解決了所有的殺手,而且是槍槍斃命,每一個死士全部眉心中彈,一命嗚呼。
但仍有一顆子彈無情的射進以柔胸口,鮮血霎時泉涌而出,她身子一軟,往下滑落。
寒漠在以柔倒下前看見她飄忽的笑容,仿佛很安慰他的毫發無傷,他狂亂的撲上前接住她癱軟的嬌軀。
她氣若游絲的說︰「你……沒事……就……好……」只要寒漠平安無事,一切便值得。
蒼白的臉寵,血色快速流失,胸口的鮮血也汩汩而出,徘徊在死亡邊緣的她還關心著他,讓他震撼不已。
「不要說話!」想不到二十四年後他還是無法保護他愛的人。
以柔眼皮沉重,她有預感這一閉上就再也睜不開了。想到再也看不見寒漠,她的心好痛,她無限不舍的想撫模他眉間的哀傷,卻無力舉起。
寒漠緊緊握著她的手,他更加厭恨自己了。
「張開眼楮,我不準你閉上,听到沒……于以柔,我不準你閉上!」凝望著以柔唇畔淒楚的笑,他心痛得無以復加,千言萬語只能化為粗啞的低吼,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一件事。
他不能失去以柔,他願意與她擁有幸福。
她吃力的想要睜開眼再看他最後一眼,卻力不從心。
「我……愛……你……」在費力的吐出這幾個字後,她便昏死過去。
「不!」寒漠不接受的搖晃著她的身子。他摯愛的父母、以柔都離他遠去,他絕對不接受。「你給我醒來……」
戀戀率先從怔忡中回復過來,她探了探以柔的鼻息,還有氣。
「快送以柔去醫院。」
寒漠立即抱起她,戀戀也緊跟隨著,但在樓梯處,一條皮鞭「咻」的一聲環繞在戀戀腰上,戀戀沒費事的掙開,她知道是他。
寒漠焦急的回頭,黑暗中慢慢走出一名男人,臉上戴著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面具,他以為是當年的蒙面人,結果不是。
「魔鬼!」他咬牙切齒。
「寒漠,快帶以柔去醫院,他不會傷害我的。」她知道寒漠擔憂她。
寒漠看著懷中越發冰冷的以柔,他知道他應該先做什麼。「別傷害戀戀,否則天涯海角我絕不放過你。」
在警告魔鬼後,他飛快的離開。
魔鬼專注的眼神沒離開戀戀,任何人的威脅對他來說都不足為懼,能入他眼的只有一人,這個還不知馴服的女人。
他收起鞭子,戀戀同時也抽出藏在腰上的匕首,俐落的割斷皮鞭,避開差點就落入他懷中的命運。
「我不跟你走。」
棒著面具戀戀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她就是知道他心中在笑她的徒勞無功。
戀戀沒有絲毫的猶豫,抓著扶手,迅雷不及掩耳的躍下一樓,她知道他的不容抗拒,所以她要比他快才有機會不被他制伏,縱使沒有一次成功過,她還是不會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