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不記得你的名字了。」
「怎……」受到冷酷對待的人睜大圓圓的雙鳳眼,不願相信的傷痛模樣。
「像你這樣的女友,我有很多,所以一旦分開後我就不可能再記得名字。你確定你還想同我在一起嗎?如果我的每個女友都提出像你這樣的要求,到時候感到勉強與痛苦的不止是我一個人吧?」他不想因父母的忽視而繼續墮落,那種傷害他人與自我傷害的方式已經不必要了。他離開了那個家,不需再理會那對自私的夫妻,所以他想要新的開始。沒有女友,沒有打架,沒有嗜酒……想試著過完最後兩年輕松又單純的青春生活。
「跟我走吧,雖然沒人要,但總得有個去處。」某個雨夜,喬怡向他伸出手如斯說。
是的。他是沒人要,父親並不在乎他,母親只是在利用他的時候才會想到他……不過,總得有個去處。他有去處,雖然那個長相完美的那西色斯討厭他,但他就是喜歡住在喬治那里把討厭他的家伙氣個半死。
他揉揉女孩的頭,一向冷然暴戾的臉閃現稀罕的溫柔,因不想看到女孩的眼淚,因他而受傷痛苦的眼淚。
「不能再繼續傷害像你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們了,所以才要一個個分手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話。」
這……這是那個暴躁、愛耍酷、踐得不行的旭日 嗎?從來也沒正眼瞧過她的陰沉少年嗎?少女愣愣地瞅著眼前這張微笑的善意臉龐,不僅僅是因為對方英挺的外貌。
「不需要這麼奇怪。」他笑笑,收回手。
「 ……旭學長,我,我還是想成為你的女友。」
看著少女萬分認真的神情,旭日 略微驚訝。同其他人分手時,頂多被罵一頓,七名過纏著不肯放的。但最後還是不甘願地分了手,為什麼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孩會如此堅持?一種焦躁感蔓延開來,讓他感到極為不舒服。
「不可能的,我不適合同你這種女孩談純情的戀愛。
而且這世上除了肉欲,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愛情。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拒絕你的話,所以你還是放棄的好。」
「這樣傷女孩的心可不好哦,董事長擺月兌情婦時決不會用這種殘酷的方法。」清亮的噪聲帶著滑膩調侃的語氣,赫梅思不知何時出現在旁邊。你來干什麼?」
‘有事,你先把這個女孩的事處理完。我在車事等你,」有著縴麗容貌的人說話的同時如女孩禮貌性地微笑,僅僅是一個微笑,便令得對方看傻了眼。
「學長,他是……」少女的目光與周圍的人一樣,好不容易自遠去的人身上移回。
「你不用知道,我同你就到此為止了,我還有事,再見,」不滿眾人為赫梅思中性化的美麗容顏所傾倒,他不自覺地冷笑。拋下一再被自己拒絕的少女,快步走到赫梅思炫目的寶馬跑車旁。
車門已經為他打開,他一矮身滑進駕駛座旁的位子,用力關上門,將方才的不滿與對身旁人的厭惡全部發泄出來。
「車門又不是我,沒必要這麼大力、」似有讀心術般,赫梅思悠閑地道。
「有什麼事就快說,我要趕著回家。」
「回家?」掌握部分實情的人輕笑。「你要回哪個家?
你母親昨天到我那地哭訴,說你近一星期沒回家了。」
‘哼,她才不是為了找我,而且根本沒必要,只要直接到學校就可以知道我沒事,她不過是不想讓我那個花心父親過太平日子。」听到母親為找尋自已而擔心的事,他沒有一點欣喜,早個幾年,他或許會因為赫梅思巧妙的說詞而亂感動,但……太多了,數也數不清的希望與失望相交替後,他變得更聰明了。
「你住在哪里?銀行賬戶里的錢幾乎沒動,董事長很擔心。」
這才是赫梅思真正讓他恨的地方,總擺著張端正的優秀青年臉說著大家心知肚明的謊話。旭日 者惱地看著駕駛者的側臉懶散道;「有地方住就行。」
「我答應你母親,今天一定會送你回家。」相對于旭日 的不合作,赫梅思則比較坦白。
「她那兒不是我的家。」他就知道一切是謊言,什麼他父親擔心他,不過是因為讓他父親極欲擺月兌母親的糾纏。
「啊,也對,法院判董事長是你的監護人。也好,你回董事長的住處,然後給你母親打個電話。」很平常的話,听在另一人的耳中卻異常不快。
「不需要,到前面的路口放我下來。」與其每天看赫梅思與膽冕那兩張表里不一的臉,他情願被那西和喬伯罵「小表」。
「如果你不把你的情況交待清楚的話,我想我不得不直接開車去見你母親。」他的威脅看似不具任何殺傷力,卻能讓態度強硬的人有了明顯的軟化。
猶豫了一下,旭日 受脅似的開口︰「是不是只要我說清楚就不必回去?」
「當然。你父母也只是擔心你而已,並不強求要把你束縛在身邊,只需偶爾給他們打打電話報個平安。」赫梅思並不勉強不願回家的叛逆少年,維持一慣有禮的紳士風度。
這家伙……旭日 暗暗咋舌,為其父親的特助總能把話講得如此冠冕堂皇。不甘地轉首望向窗外,他不得不說出暫時的「棲息地’。
「我住在班導的家里,你告訴我母親,我很好,讓她死了這條心,別想再拿我當借口賴在父親身邊。」
似乎沒料到一向對父母態度極為在意的少年會說出這樣的話,赫梅思虛假的臉皮面具因些許的訝異而產生裂痕。
「好自私的說法。再怎麼說他們也是你父母,天下無不是的父母,應該听過吧?」
自私?那麼誰又是不自私的?為了自己尋歡作樂而不顧家庭的父親?還是只顧得到丈夫的心與財產而拿兒子當籌碼的母親?抑或是居心叵測,商場上以笑面虎著稱的赫梅思?別開玩笑了,自私並不可怕。可怕嬸是有些人自私到連親情都埋沒了。他不想這樣的,一點也不想,但……他更不想自己再被親生父母傷害。
不願讓沉默難堪彌漫在車廂內,赫梅思轉移話題,從不為別人著想的他此刻如此體貼的最大原因不過是因為旭日 是旭冕法律上惟一的兒子。
「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名叫喬治的女教師?教歷史的。」
「為什麼要問她?」由于不信任而產生的戒心迫使知情的人將驚訝掩藏于好奇心之下。
「見過一面而已,她在餐廳落下一套書,正好讓我撿到,封面的內頁有她的名字與所教的課程,下次的話我就托你把東西還回去。」面不改色地不斷撒謊。這與他秀麗縴細的容貌一點關系也沒有。
「哦。」他壓根不信赫梅思的話,這個男人是毒藥,裹著美麗的外貌,心中卻永遠算計著別人不知道的隱秘。
赫梅思以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只發出一個字聲音的人,笑聲中混雜著含義不清的模糊意味,「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你父母。」
旭日 盯著說話音的側影,眼中閃過嫌惡,「不要對我用你的那套讀心術!」
「對不起,已經成為習慣了,」即使被拆穿了,他仍舊是一副值得讓人信賴的好青年樣。車子在路口穩穩停下,他示意要下車的人可以打開車門,片刻意地多加一句話。
「我勸你還是早些回家的好,你同你那個班導還是保持些距離,你並不真正了解她,不是嗎?」
「我母親那兒我會自己打電話說清楚,以後我的事請你別管,你只是我父親的特助,不是我們全家的。」知道他是倒好心,旭日 再次狠狠地甩上門。快速奔離赫梅思,帶著種逃跑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