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哈爾昔雙手環胸,酷酷的倚著樹干冷哼著。這種結果早在他預料之中,沒啥好說的。
「這下該怎麼辦?」里蘇可憐兮兮地詢問。要他再跟上去,他可沒那個膽。
「能怎麼辦?等王回來。」喀里托火氣還沒降,仍沖得很。
「唉,希望王平安無事。」里蘇不禁抬起頭,望向蒙蒙的天空,誠心祈禱著。
「?神一定會庇佑王的。」喀里托的大眼楮也隨之向上望去。
「如果恩維在的話,他一定可以阻止王的。」有時王的任意妄?實在讓人大傷腦筋,只有祭司恩維能制止他。
只可惜他跑去周游列國,拓展外交去了,暫時不在,所以王才更難勸誡。他樂得沒人管得住他,一律將旁人的善勸當成耳邊風,更甚于以往。
喀里托不禁冷哼道︰「王一定是故意派遣恩維出使的,他那心思哪!不用說也明白。」
「唉──」里蘇又嘆一口氣,將尾音拉得長長的,听起來更無奈了。
他們的王呵……唉!
實在受不了他的頹喪、牢騷,特哈爾昔倏地起身,冷冷的撂下話︰「我出去尋尋。」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瞪著他離去的身影,里蘇爬爬頭發,詢問伙伴︰「那我們呢?」
「當然也跟著去。」總不能讓特哈爾昔專美于前吧!喀里托沒好氣的翻翻白眼。
「走吧!」里蘇認了。
就當是散步,這總不會觸犯到王的命令吧????憑著依稀的記憶,加那利斯來到風光依舊的湖畔。位于加爾達西北邊的村落里,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湖泊。
淡淡地掃四周一眼,他佇立于湖畔,俊美的臉孔上蒙著一片漠然……十二年了,這不算短的日子里,世事的變化、時間悄悄的流逝,或多或少掩蓋了曾經有的悸動感觸。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懷舊的人,生命里來來去去的人事物,他未曾費心留意,只因沒有任何人事物能在他的心中佇留,連美艷嬌柔如城蘭斯伊,他也未曾放在心上,但為何十二年前那抹燦爛如花的笑靨卻隱約系在心底?
雖模糊不可辨,可感覺仍深存,相伴他十二年;雖不至于魂牽夢系,卻總若有似無的在他心底纏繞……那燦爛如花的笑容。
自嘲的揚揚嘴角,加那利斯突然感到厭惡自己的沖動,厭惡內心的另一個自己。過去已成過往雲煙,雲煙何來足?深烙?
早就飄于無形了。自己卻還像個傻子般千里迢迢來這兒憑吊?
這不像他,此番愚蠢至極的舉動不該是他加那利斯做的。
許是宮中的乏味讓他的行?月兌軌吧!自嘲的弧度愈彎愈大,眼眸中的陰鷙也愈益濃厚,陰邪得讓人不寒而栗。雖然夕陽交織成溫煦的景致,但卻仍照不出他身上的溫暖。
他竟如此的孤冷!
思緒翻飛間,他還未失神到忽略從遠而近的狗吠聲及少女銀鈴般的笑聲,看來應該是朝他這個方向而來。斂了斂了心神,他打算離開了,他已浪費太多時間在無意義的事上。
一轉身,只見一身雪白的少女雀躍地追逐著一條狗,微卷長及腰的秀頭傾瀉而下,隨著躍動而飛舞著,從她愉快的神情來看,她並未發現眼前有個人。
體內邪惡的因子因她的笑容而活躍。加那利斯突然覺得眼前這女孩刺目得很,尤其是她的笑容燦爛得不像話,他想拭去她臉上的笑容。
殘忍的一笑,加那利斯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等著那女孩翩然到來。他等著粉碎她明亮的笑靨。
冷酷無情的眸直勾勾的盯著那雪白的身影,嘴角邊的嗜血諷笑仍淺淺掛著,如隱于黑暗中即將射出的森冷利刃般,將攫人性命于無形。
「啊──你?」如加那利斯所願,那女孩終于瞧見他了。
加那利斯不語,逕自冷然的瞥向她,很少有人敢承受他如此陰鷙的注視,他等著她的笑容瓦解。
皺皺小巧的鼻頭,格楠雅不解的望向他,恰巧迎上他的雙眸,和他冰冷的視線相觸及,在那一瞬間,她反射的往後退一步……唔!好幽冷的眸子,像跌入冰冷的寒潭之中……她忽然覺得背脊有些涼意。
吞了口口水,格楠雅小心翼翼的往後挪一步,還不時著睫毛偷瞧男人的神情,生怕一個不妥即引起他的不悅。
直覺告訴她,千萬別惹上那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人,他可難擺月兌了,不像比多雅拿糖哄哄就沒事。
勉強壓下拔腿就跑的沖動,格楠雅謹慎小心的往後連退三大步。見他仍沒啥舉動反應,她的心才安了一半。
也許他只是個路過的人罷了!並非什麼凶神惡煞,可能是自己太多慮。
沒事、沒事!榜楠雅,你不會這般倒霉的。
安慰的扯扯嘴角,她想給自己一記笑容,無奈臉部的肌肉不配合,僵硬的糾結在一塊……她好泄氣。
第二章
她的一舉一動全落入加那利斯的眼中,瞧她微垮、失去些微亮度的黯淡小臉,有絲快感自他心中竄起,唇邊的笑意更加深了。
盡避快感充填心中,但他仍然不滿意,他要的是被恐懼吞沒的她,眼前所?生的效果並未達到十分。擰起劍眉,他緩緩移動身子,漆黑的星眸閃了閃,隨意綁著的頭發在微風中輕輕飛揚,散落的幾綹發絲更顯出其狂放不羈和邪魅。
榜楠雅沒料到他會朝她逼近,一顆心冷不防地提至喉頭,雙腳也禁不住的顫抖,翦水雙瞳閃過驚疑與害怕。
她不會這麼倒霉吧!和托托出來散散心也能撞上凶神惡煞?
可他的氣質又不像是一般的匪類……卻危險得令人屏息。
「托托……」格楠雅終究叫出她的恐懼。
加那利斯滿意的笑了笑,不屑的瞟一眼那只名?托托的小雜種狗,只見托托睜著圓滾滾的大眼楮直望著他,沒有敵意,卻飽含好奇。
他嫌惡的冷哼一聲,隨即將視線調向那張受了驚嚇的俏?,直勾勾的望進她的雙眸里,一點一滴的啃噬她的靈魂,摧殘她的心靈。
「托托……」這次的尖叫聲中多了絕望,她真不該冀望一只小狽會變成英雄來拯救她。
就如比多雅所說,她蠢極了。
「汪汪!」托托興奮的搖搖尾巴,在加那利斯和格楠雅之間跑來跑去,全然將主人的求救聲?到腦後。
榜楠雅徹底絕望了。
蹦起勇氣,她使出全身的力量,迅速的轉身就跑。奮力一搏也許有希望,但這念頭才閃過,她的手腕就被捉住了,硬是跌入他的懷里,撞得她七葷八素。
「你……想干什麼?」在他的懷里,她動彈不得。
加那利斯一手環著格楠雅的腰,一手托起她的下巴捏揉著。「想毀滅你。」
輕忽且危險的聲音在她耳畔飄著,她的頭皮發涼,直竄至全身。
「你別……亂來。」格楠雅雙手不停的掙扎,企圖掙開加那利斯的鉗制。「這兒可是有王法的。」
眉頭一挑,他笑得猖狂。「王法?告訴你,我就是王法,誰也奈何不了我。」
這是事實,可惜格楠雅不知道,猶作困獸之斗。
「你這狂徒,快放開我!」她又叫又踢的。
加那利斯健臂一縮,縮小他們的距離,也使她的雙腳離地,這下,格楠雅真的動彈不得,結實的黏在他的身上。
這驀然的親密接觸令格楠雅愣住了,她瞠大杏眼,微?朱唇,呆呆的任由加那利斯邪肆的臉龐湊上來。
「怎麼不說話?舌頭被貓咬掉了?」加那利斯眼中閃過一絲邪惡的戲謔,只因她臉上的酡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