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先生……」「不,世杰,Laura並不需要去吃消夜!」
嚴人龍知道沈世杰的意圖……消夜之後便是過夜!
說也奇怪,嚴人龍竟然很在意Laura跟別人出場。一個歡場女子跟誰消夜、過夜與他嚴人龍何干?他何曾在意過歡場女子與誰出場餅?而今天這個Laura竟然令他出言干涉!
「喲,誰說我不需要呀!喀!」紅英打了一個酒隔。
呵,紅英真的以為自己是這里的小姐呢!
「就是嘛,Laura小姐,既然嚴董不方便帶你去消夜,那今晚就讓我這個沈總代勞。」說著沈世杰勾住紅英的手臂便要起身。
嚴人龍這下子可有點急了,不覺劍眉一挑,提高聲調︰「世杰!別來這兒插花,我建議你去找妮娜,Laura今晚不會跟誰出去,知道嗎?」
沈世杰這下子大為吃驚,因為從適才到現在他都抱著玩笑的態度,並不當真。
當然啦!若真能邀得Laura這個可人兒共度一個美好夜晚,自然是美事一件︰況且根據他所認識的嚴人龍,應不致于為一個歡場女子而與他翻臉,雖然今晚自己喝了不少酒,但還不致于會錯意吧!于是沈世杰再次向好友探口氣︰「阿龍,你確定Laura今晚誰也不跟?」
嚴人龍肯定的點點頭︰「如果Laura非去吃消夜不可的話,我會帶她去的。」
「你!阿龍?我沒听錯吧?」沈世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
「不是開玩笑的?」
「不是開玩笑!」
紅英覺得愈來愈悶熱,兩鬢隱隱抽痛著,現在她才不管Laura要跟誰去消夜,她可要出去透透氣,而且今天順利完成任務,該回家了,紅英不把嚴人龍及沈世杰的話當一回事,抓起皮包,向John揮揮手,轉身便向門口走去。
步出大樓後,她覺得頭暈得厲害,同時覺得反胃,紅英趕緊做了幾次深呼吸,可是情況依舊沒有改善,紅英搖搖晃晃沿著紅磚道走著,不想攔輛出租車,卻又有點想吐。不,還是吹吹涼風好了……突然眼前一團黑影罩過來,紅英差點撞上去。
「嘿,小姐,走路小心點!」
「喔,對不起!」
紅英閃到一邊繼續走,誰知那黑影又跟過來,紅英止住輕浮的步伐。
「對不起。」紅英橫跨一步再往前走。
豈料,那黑影卻不放過紅英,又檔在前頭,紅英抬頭,只見擋住她去路的人,是個四、五十歲的肥胖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眼見紅英步履不穩,帶著一身酒氣,又見紅英年輕,貌美可人,以為有機可乘︰「小姐,要不要我扶你一把?」說著一只大手便往紅英縴腰一攬。
紅英閃避不及,竟被中年男子一把抱住。
「放開我!」紅英掙扎著。
中年男子美人入懷,豈肯輕易罷手,一臉垂涎的說︰「小姐,你走路都走不穩,放開你,萬一跌倒了,我可要心疼哩!」
中年男子說罷低下頭便要親吻紅英,紅英臉一偏躲過中年男子︰「放開我……」「哈哈……」
「放開她-。」
中年男子身後傳來如雷的吼聲,同時一只強而有力的手已經抓住他的後衣領,中年男子回頭一看,來人是一個身材比自己高大且壯碩多的男人,目露凶光,一副要把他吃了的表情,嚇得他立刻手軟,放開紅英。
來人正是嚴人龍!
「要命的話,立刻滾遠一點!」
嚴人龍將中年男子的衣領用力一扯。那肥胖的中年男子立刻瑯嗆的倒退好幾步,險些跌坐在地上;中年男子懾于嚴人龍的威武氣勢及驚人的手勁,二話不說,飛也似的逃命而去!
嚴人龍立刻趨上前去扶住紅英。
「放開我……」醉眼朦朧的紅英尚搞不清是誰扶著她呢?
「Laura,是我,嚴人龍。」
「嚴人……龍?誰是嚴……嚴人龍?」
「Laura,天啊,你真的是喝醉了!」
紅英左晃右晃的彷佛鐘擺似的。
「醉?誰說我醉、醉了……喔,嚴董你來啦,坐……呃……」在涼風的吹拂下,馬丁尼加伏特加的酒氣全涌了上來。紅英突覺一陣心悸,緊接著是一陣嗯心!
「哇……」
紅英頭一偏,嘴一張,竟然「哇」一聲吐了出來!然後便軟綿綿的倒在嚴人龍懷里,彷佛找到溫暖舒適的床似的,紅英滿足的蠕動著身體,同時雙手揪住嚴人龍西裝領一勁的往嘴巴抹。
「喚,上帝,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嚴人龍摟著醉死了的紅英,嘴里咒罵著︰嚴人龍望著床上熟睡了的美人,像個Baby似的卷著,若非臉上的殘妝提醒他,他幾乎要忘記,這個躺在他床上的女孩已出入歡場五、六年之久!
「嗯……」
床上傳來一陣嚶嚀,紅英翻個身,身上的被單隨之滑落腰際,露出美麗的背。
嚴人龍靠近床沿將滑落的被單拉好,誰知紅英又一個翻身,並將被單扯掉,整個原本應是雪白這會兒卻因酒精效應而呈粉紅的酥胸完全曝露在嚴人龍眼底。
「該死!」
嚴人龍低吟一聲。再次為紅英蓋好被單。
「Laura,別亂動,睡好,再亂動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事。」這話恐怕是說給自己听的。
「嗯……」彷佛听見嚴人龍的警告似的,紅英抓著胸口上的被單,似乎很滿足似的,繼續睡著。
這里是嚴人龍位在天母的新居,半年前那場車禍使他無法繼續住在陽明山上的別墅,因為那里充滿了女兒貝貝可愛的笑聲,他無法面對空蕩蕩的別墅,于是他把房子處理掉,一個人搬到這里,雖然只有五十坪,不過對他一個人而言也夠大的了。
嚴人龍的思緒回到半年前那個早上……
那是一個春雨綿綿不歇的日子。一早他便與公司高階干部們開會,會議才剛開始不久,何秘書便神色慌張的闖入會議廳內,附在他耳邊告訴他︰「警方打電話來說董事長夫人及貝貝在濱海公路出車禍,而且不幸罹難!」
嚴人龍記得,當他听到這個噩耗時,整個人如遭雷擊,一陣天旋地轉,有幾秒鐘的時間,他不醒人事。當他火速趕到現場,看到那有如廢鐵般的車子時,他心如刀割,他不敢去面對它,待他鼓足勇氣時,他看到妻子血流滿面,早已沒了氣息,而他鐘愛的女兒貝貝,則如破布女圭女圭般癱軟在駕駛旁的座椅上!
我可愛、可憐的貝貝!還沒經歷這世間美好的事物,就這麼的消失在這綿綿春雨中!
對于那場車禍的發生,嚴人龍一直非常自責,因為悲劇是可以避免的,只要他答應玉真的要求……離婚!
其實玉真的離婚條件很簡單︰一幢房子外加一筆膽養費。至于女兒的監護她可以放棄,因為她的情人可不要她帶個拖油瓶一起移民美國。嚴人龍並不答應與妻子離婚,倒不是他有多愛妻子,他和玉貞之間早就因個性上的差異而貌合神離,只是貝貝還小,她需要一個母親,他不希望活潑可愛的女兒,因大人們的錯誤而承擔破碎家庭的責任!
出事的前兩天,嚴人龍與妻子又因離婚的事大吵一架,因為妻子的情人已等不及要到美利堅做美國夢了。一陣大吵後,妻子竟然不聲不響的帶著女兒回蘇澳娘家,而就在回程的途中遇上那場要命的坍方。
至今,嚴人龍仍自責甚深,若是……若是當時答應妻子離婚,或許那場車禍也就不會發生︰說來諷刺,照理說,應該是他這個做丈夫的忙于應酬,容易因外界的誘惑而產生婚外情,沒想到卻是他辛苦賺錢供老婆偷情!雖說玉貞個性外向,又重于物質享愛,但是他忙于工作而冷落了嬌妻,所以妻子的出軌他多少也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