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傻瓜,嫁給他就跟嫁給惡魔沒兩樣,她又不像茱萸眼楮被鳥大便團住了,怎麼可能想過要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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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對勁!
江茱萸狐疑地盯著前方駕駛座的司機後腦勺,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司機大哥似曾相識。
她和貴哥一下飛機,這個有著可愛笑容的司機大哥便迎了上來,笑咪咪地自我介紹是特地來接機的,要他們放心跟他走。雖然她和貴哥都心存疑慮,但為了早日找到阿齊,他們還是乖乖上了司機大哥的車。
隨著車窗外閃過的風景變化,江茱萸的秀眉是越皺越緊。
這一路上的風景教她熟悉得可疑……
心頭電光石火地一閃,遲來的頓悟讓她整個人猛地震了下,連日來的心力交瘁霎時成了熊熊怒火!
那個可惡至極的混蛋!
「茱萸?」簡嶠貴擔心地看著她臉上青白交替後乍然漲紅的顏色,「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沒什麼,貴哥。」她極勉強地對關心她的簡嶠貴咧嘴一笑。天知道她現在心口燃得可是足以燒盡一切的超烈大火。
「你看起來可不像沒事。」他又不是瞎子,怎會對她形諸于外的怒火視而未見?
他認識茱萸小妹妹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說這世上能有什麼人事物能激得她如此「咬牙切齒」的,恐怕也只有她的丈夫、他的好友呂方齊了!
不像他妻子許幸,過度自負于自己的識人之明讓她始終不願正視自己錯看了方齊性格的事實,寧願相信她印象中溫文爾雅的呂學弟,而漠視經理智分析判斷後擺明了是城府極深、陰沉狡猾的呂方齊。
一個心地善良的人不會在並購他人公司時毫不手軟的裁撤掉對方百分之八十的員工而面不改色;一個溫和謙恭的人也絕對不會在董事會上放任年輕董事撻伐老董事,而他卻視而不見,更重要的是,一個溫柔多情的丈夫是絕不會在私下把逗弄自己的妻子當游戲而樂在其中。
想到這兒,簡嶠貴就不禁再次為可憐的江茱萸致上十二萬分的哀悼之意。想她不但能夠忍受得了呂方齊那種雙面人,更進一步地還願意委身下嫁,在同情之余,他也不免有幾分的佩服。
認識方齊多年,兩人由最初的勢如水火到後來的惺惺相惜,若說他對方齊沒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怎可能會卸下心防同他交心成知己?他不是不知道方齊在人前人後各一張臉,甚至就算在他面前,也仍是端著人前的溫和笑臉。起初他或許有些在意,以為方齊還是不能像他一樣對彼此推心置月復,後來隨著相處日久,他才逐漸領悟到方齊不是對他仍有隔閡,而是太久的雙面人生活讓他連自己還有另外一張臉的事實都忘了!
這樣的發現使得他有段時間很為方齊擔心,以為他這輩子恐怕就要這麼過下去了,直到茱萸出現。
丙然有個隨身的玩具是可以抒發個人的潛在壓抑的。
有了茱萸在身邊,方齊很顯然地快樂許多。這點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身為他十四年好友的他要是看不出來,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幾次教他不小心偷看到方齊和茱萸私底下的相處情形,老實說,他還真是羨慕方齊能把茱萸壓得牢牢的,只要臉孔一板,她便乖乖不敢吭聲;哪像他,還得被小幸管得死死的,一點丈夫的威嚴也沒有,想來就覺窩囊,還是方齊御妻有術。
「是不是方齊怎麼了?」拉回了天馬行空的思緒,簡嶠貴問道。
江茱萸深吸了口氣,緩和下激動的情緒,搖搖頭不答話。現在她心里滿滿都是咒罵那個王八蛋的字句,以及待會兒見到他後要施行的報復手段,哪還有時間去理會身旁的簡嶠貴。
王八蛋!大騙子!大混球!待會見她若不咬死他,她就不姓江!
接送他們的車子在一棟維多利亞式的白色建築前方停了下來,透過車窗玻璃,江茱萸是一點也不為在這兒看到熟人而感到一絲驚訝。
「表少夫人!」牧場老管事笑容可掬地上前為她打開了車門。
「彝伯!」即使再怎麼氣那家伙,她還是很有禮貌地回了老管事一個善意的微笑。
「表少夫人?」簡嶠貴好奇地揚高了眉,隱約已猜到事情不單純。
「這位是簡先生吧!你好,我是這兒的管事秦彝。」老管事自我介紹道。
「你好!別叫我簡先生,叫我嶠貴就好。」盡避亟欲探知真相,簡嶠貴還是不忘施展他長袖善舞的功夫。「彝伯,我可以跟著茱萸叫你彝伯嗎?」
「當然可以!」
「彝伯,阿齊他人呢?」一等他們打完招呼,江茱萸立刻開口問老管事。
「表少爺和小姐剛剛相約到柏斯湖邊騎馬去了。」
「騎馬?」在她為他擔心受怕時,他竟然躲在這兒逍遙自在的騎馬?
「是啊!表少夫人你們剛下飛機又坐了一個小時的車,要不要先進屋里休息一下?」老管事見她絲毫沒有打算要進主屋的樣子,忙提議道。
「不了!我現在就去湖邊找他。」說完,無視他們不解的目光,她轉頭就往位于主屋東南方的柏斯湖走去。
簡嶠貴見狀,忙不迭地跟了上去。「茱萸,等等我!」
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老管事搔了搔頭。雖說對他們的行為有些模不著頭緒,但他還是盡責地吩咐手下將他們放在車子後行李廂的行李拿進屋里安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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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你可以為我解說一下,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嗎?」簡嶠貴笑得溫柔,但語氣卻是不容她回避的堅定。
直直地往柏斯湖方向跨步走去,面無表情的江茱萸藉由肢體語言顯示出她的憤怒,「今年七月時,阿齊曾帶我來澳洲度假——」
「度假?」簡嶠貴皺眉地打斷她的說明,「我記得他應該是來澳洲出公差的吧!怎麼你說是度假?」
「不可能是出差,那幾天里我沒看過他處理什麼公事。」她也皺起了眉,「他是不是又瞞了什麼事?」
簡嶠貴搖頭。這事待會兒再追究,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方齊和周嘉琳的關系。「這個……」他回想了下剛進牧場時看到的牧場招牌上的名稱。「安士牧場是周嘉琳的?」
「嗯!」江茱萸點頭承認。「那時我們就是住這兒,而招待我們的是方齊的表妹Katharie。」「Katharie就是周嘉琳。」簡嶠貴替她接下去,「你只知道她的英文名字,而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
「方齊和Katharie都沒提過,我也就認為Katharie可能因ABC的關系所以沒中文名字。」她抿緊了下唇。
自從蕭三哥說出阿齊很可能是跟周嘉琳私奔到澳洲後,漫天的妒火、怒火便熊熊燒得她體無完膚,而躲在火焰背後的無助、絕望心碎、傷痛更是不時竄出來打擊她所剩無幾的意志。若非是憑著心底那抹深刻的不甘,她不會跟著貴哥來澳洲找他對質。
「既然周嘉琳和方齊是表兄妹,那他們之前的那些曖昧就是刻意要讓人誤會的假象?」簡嶠貴低吟,「方齊為什麼要這麼做?」
毫無預警地,她停下了腳步,一雙著火的美目直瞪著眼前不遠處的兩人雙馬。「現在你可以去問他了!」
「方齊?」簡嶠貴眯眼望前,果然看到騎在馬背上,正對著他們笑得燦爛的呂方齊和周嘉琳。顯然禍首還沒有一絲的自我反省。他搖頭看著方齊頗具技巧地掉轉馬頭,往他們的方向輕騎而來,似乎完全不擔心等一下可能面臨的家庭糾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