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見他的赤果胸膛,江茱萸原本嚇得蒼白的臉蛋立即漲得通紅。
愉悅的看著她害羞臉紅的反應,呂方齊惡意的一笑。「難道你忘了昨天的事?」
「昨天什麼事?」
「什麼事?」他笑得更燦爛了。「昨天你自動爬上我的床的事啊!」
尖銳的抽氣聲蓋過了他的輕笑,她想都不用想的就月兌口否定道︰「不可能!」
「不可能?」他嘿嘿笑著,「如果不可能,那你的衣服到哪兒去了?」
遲鈍得驚覺自己的一絲不掛,江茱萸登時連耳根、頸子都染上赭紅,手上的被單抓得更緊了。
「現在你是不是覺得渾身無力?骨頭酸得難受?嘴巴也干得可以?」呂方齊有趣的看著她的臉色隨著他每說一項便轉黑一分。「相信我,若不是縱欲過度,哪來這些毛病?」
他說得如此言之鑿鑿,讓江茱萸幾乎都要信以為真了,不過只是幾乎,因為缺乏了眼鏡的掩飾,他眸心里閃爍的惡作劇光芒亮得教她想忽略都困難。
「你在說謊!」她再肯定不過的瞪著他。
「是啊!我是說謊。」他大方承認道。「不過說話又怎樣?你出現在我床上可是不爭的事實哦!」她抿緊雙唇,不發一語的狠狠瞪著他,聰明的不去理會他的故意嘲弄。
拆穿他那惡意的玩笑後,原本一片漿糊的腦袋清晰了許多,記憶里那些她以為是夢境的片段也鮮活了起來。
她記得到了北投後,他們四個人投宿了一家頗為雅致的小型溫泉旅館,由于是臨時投宿,在沒有多余房間的情況下,四個人只好勉強住進通鋪的大客房,然後……
想起侍者端來的幾杯看似米湯的甜酒,她的頭又忍不住陣陣抽痛起來。
溫和容易入喉的甜酒讓她一時失去了思考能力,胡里胡涂的一口氣就喝了五、六杯。
這還不是最慘的,她後悔不已的想到似乎自己喝醉後還跟著許幸去泡湯,然後……然後……
她難以控制的羞愧得滿臉通紅。
她好像,好像——
「呃……我是不是……是不是在……在浴池里……」
「昏倒了!」他好心的幫她說出口。
他的補充讓她更覺丟臉了。「那我又怎會在……在這兒?」
迥異于她一臉的窘迫,他笑得可開心了。「因為你病了,我只好把你移到我房里好方便看護。」「我病了?為什麼?我怎會突然生病……」她話問到一半卻自己打住了。
腦中登時響起了昏迷中隱約听到的老醫生嚴厲責備︰「她本來就有些感冒征兆了,你們還帶她去喝酒、泡溫泉?真是胡鬧!」
原來,原來是溫泉惹的禍!
雖然終于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她卻沒有因此而松了口氣,畢竟全身赤果的自一個男人懷里醒來,對她而言實在是刺激太大。
瞧她兀自傻愣愣的模樣,他主動說明道︰「你昏迷了三天,高燒退了又起。昨晚你又發起高燒,整個人渾渾噩噩直喊冷,我沒辦法,只好抱著你睡!」
听了他的解釋,她非但沒有好過一點,火氣反倒是燃了起來。「那你也沒必要……沒必要月兌我衣服啊!」
「你的衣服不是我月兌的。」他滿臉無辜。
「那……」不是他月兌的?
「你忘了嗎?」他笑得可賊溜了。「打從你在溫泉里被救起後,這三天來一直都是一絲不掛的。」她腦袋轟然一響,炸得她整個人都傻了。
倏地她雙眼迸出凶光,整個人忽然跳了起來,完全忘了自己身上僅有一床被單蔽體,就這樣往他身上撲過去!
「你可惡!」罵完她一口咬住他胸口。
還來不及讓眼楮吃光她的女敕豆腐,胸口的劇痛讓他一把推開她,邊制住地亂揮亂打的四肢,邊提議道︰「你想報仇嗎?」
他的話讓她暫停了攻擊行動。「你又想搞什麼鬼?」
「我沒有要搞鬼……」他的身上透著不尋常的高溫,只是忙著打他的江茱萸一時忽略了。「你要報仇……馬上就可以……」話一說完,他砰地一聲往後倒到床上,昏死了過去。
突發的狀況嚇傻了江茱萸,瞪若失去意識的呂方齊,她久久難以做出任何反應。
「喂!」她怯怯地伸手拍拍他臉頰,卻被指上傳來的高溫嚇了好大一跳。「喂!你別嚇我!」
拍著、拍著,怎麼都得不到他的反應,她心里一急,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
「喂!呂方齊!你起來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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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小倆口還真有趣!一個病才剛好,另一個又倒下了!」老醫生邊開藥單,邊呵呵直笑。
七天前他因江茱萸病倒而被呂方齊強押上山,好不容易她的情況在四天前稍微穩定下來,呂方齊這才肯放他下山回家,怎知他早上走,中午又被醒來的江茱萸急招上山,說是呂方齊昏倒了,要他趕緊再上去。這一上山,又是用了他四天的時間穩定呂方齊的病況。
我和他才不是小倆口!強忍住到口的反駁,江茱萸乖乖地站在一旁幫老醫生拎出診袋。
「過度疲勞、嚴重睡眠不足,再加上被你傳染重感冒,方齊這下可有得他受的了!」
老醫生擬好藥單,吩咐道︰「待會兒我會讓我醫院里的護士把藥拿上來,她會教你怎麼服用。還有,你病罷好,挨不得操勞,如果覺得照顧不來,那就要她留下來幫你。」
「嗯!」
好不容易送走了嘮嘮叨叨的老醫生,江茱萸呼出了口長氣,慢慢踱回二樓。
就在樓梯口,她正好迎上自呂方齊書房出來,捧著一堆文件,形色匆匆的許幸。
「幸姊!」
「啊!茱萸,你上來正好!」許幸高興的空出一只手抓住江茱萸。「你幫我打電話給大貴,叫他先暫緩到澳洲出差的事,順便跟他說一下方齊現在的情況,免得他擔心。我現在得趕回公司開會。」
呂方齊一病倒,整個鴻洲差點因此天下大亂。所幸他向來有逐一記錄條陳行事的良好習慣,要不然她也沒辦法一下子就掌握住鴻洲這幾天的正常運作。
「貴哥不在公司嗎?」
被她這麼一間,許幸才發現她忙中有錯的忘了告訴她簡嶠貴現在人在高雄的事。「你不問我還真忘了,大貴現在正在高雄,你可以打他的手機。」走了兩步,許幸忙又回頭問道︰「茱萸,你知道大貴的手機號碼吧?」
「嗯!客廳的電話簿里有。」
「那就好。你好好照顧方齊,有什麼事就立刻打手機給我!」許幸一交代完,便風也似地出了呂家大宅。
老醫生走了、許幸也走了,整個呂家大宅又只剩她和呂方齊了!
照著許幸的吩咐,她找出了簡嶠貴的手機號碼,撥了通電話給他。電話中的簡嶠貴對于呂方齊突如其來的病倒相當關心,也決定縮短在高雄的時日,好早點回台北探病。
她電話一掛上,門鈴便響了起來。
為了怕門鈴響太久,吵到昏睡中的呂方齊,她幾乎是用跑的前去應門。
就著鐵門上的玻璃小圓孔望去,來人是一個護士打扮的小女孩。想起老醫生說過會派人拿藥上來,江茱萸趕緊開門讓人進來。
「你好……」小護士的問好停在乍見江茱萸的那一瞬間。
她就是爺爺說的呂大哥的新管家?小護士難掩懷疑的瞅著江茱萸,為她的年輕與令人自慚形穢的美麗而感到不安。
江茱萸輕輕點頭當作禮尚往來的問好,側過身子讓小護士進門。
「陳醫生是我爺爺,他讓我拿呂大哥的藥上來。」江茱萸稍嫌冷淡的反應讓她不得不先自行表明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