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亂的思緒尚未厘清,警察的腳步聲已然接近,可是他們先抓住的卻是南宮耀而非倒在地上快要昏死過去的小偷。
「別動!現在我們以殺人未遂的罪名逮捕你!」其中一名警察說著便將手銬往南宮耀手上銬。白雨容頓時一呆,接著苦笑搖搖頭,心想這事還真是夠鮮了,捉賊的竟被誤認為殺人犯?
唉!雖然是件可笑的誤會,但是看看現下的情況,南宮耀會被誤會也不是值得驚訝的事。
瞧他對小偷又是用刀又是動腳的,要是警察再晚個幾分鐘趕到,他就真要變成殺人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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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雨容在,不然我現在還得去牢里把你保出來。」南野優羅邊啜飲著咖啡,吃剛出爐的甜點邊笑著說。
「你的話听起來很幸災樂禍。」南宮耀扔了塊酥餅進嘴里,含糊不清地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被關幾天吧。」
「剛好給你個小小教訓,不好嗎?」南野優羅單手托腮靠在桌上,眼角微瞄,偷偷打量著獨坐客廳的白雨容,「誰要你那天對雨容做出那種過分的事?好歹她是客人,你就不能說點好听話嗎?」
「你倒是挺注意她的嘛!」南宮耀不是滋味地盯著好友依舊泛著無害笑容的臉孔,「我以為你那天忙著招呼那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性歌迷,根本沒空理我們兩個。」
「嘖,嘖,空氣中突然有好濃的酸味啊!」南野優羅放下咖啡杯,伸手在半空中揮了揮,末了他輕聲笑道︰「我注意的是你,可不是雨容哦,別誤會了。」
「免了,我對男人沒興趣,少來注意我。」
「別這麼說,我只是很湊巧地瞄到而已,那天你要過去找雨容之前,還跟我兩個歌迷搭訕,然後又和站在角落的艷麗美女說話,接著勾走我們公司設計師的魂後,才和雨容還有她那位外國朋友說話,不是嗎?」南野優羅聳聳肩,一副閑話家常的模樣,「後來我記得你還跟一群美女聊天,順便吃吃小豆腐,是不是?」
南宮耀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拉拉雜雜的事你記得那麼清楚干什麼?多花點心思背你的歌詞吧!」
「你才該多花點心思陪陪她。」南野優羅用手比了比客廳,「否則哪天她突然跟別的男人跑了你都不知道。」
他的話讓南宮耀突然想起派對上的法國男子,瞧那人對雨容態度之熱絡,說不定真有心追求她,可是那男人後來又回頭來找藤原綠,似乎對她挺有意思,莫非他是個公子,想腳踏兩條船?不,他怎能容許這種事發生!
愈想,情況似乎愈復雜,南宮耀趴在桌上,半張臉埋在雙臂里,「優羅,我是對她說過真心話,可是她不信。」他的聲音問得像從醬菜缸的缸底發出來。
「我看啊,大概是你的態度有問題吧。」南野優羅絲毫沒有同情他的打算,徑自拿來咖啡壺注滿杯子,又切了兩塊蛋糕到盤子里。
「我的態度?我平時就這個樣子,有什麼問題?」南宮耀不悅地瞪著好友無視他存在地喝著咖啡、品嘗美味點心,最後他皺起眉敲了敲桌子,「喂,我說優羅,你好歹注意點听我說話,別只顧著吃東西。」
「怎麼,你也知道被忽略的感覺不好啊?」南野優羅將蛋糕移到另一個盤子,推到南宮耀面前,露出得意的笑容,「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那我就毋需多說了,如果你還想留下她,那就自己看著辨,該幫的我都幫了,剩下來要靠你自己。」
「真無情。」南宮耀苦笑道。
「嘿,別這麼說,我只不過是相信你的能力罷了,而且呢,自己努力爭取來的愛情才可貴,日後才懂得珍惜,不是嗎?」南野優羅指了指客廳,「還不去?我看她好像打算出門了。」
「優羅,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否真的沒談過戀愛。」南宮耀拋下一個微笑,接著拿起外套往外走。
「我這叫旁觀者清。」南野優羅笑著目送他離去。
「那順便幫我祈禱吧!」南宮耀精神十足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南野優羅邊笑邊走巴飯廳,原想鎖門的他卻看見應該已經離開的兩個人站在門口,像是在和人談話。
南野優羅高聲問道︰「怎麼啦?」
「是我,四方望。」門口的訪客探頭對南野優羅招呼道。
他便是上次替南野優羅那位出車禍的經紀人香月慎也送口訊的男子,算來是大明星的另一位經紀人,只不過他幾乎專門跑外務,所以反而不常出現在南野家,現在香月慎也出了事,他只好暫時扛起兩份工作。
「小望?有什麼事嗎?」南野優羅走至門口,看見地上的小紙箱,他忍不住搖頭笑道︰「我說小望,你用不著這麼勤快,歌迷的信件和禮物你可以等月底再一並給我,不必特地跑這一趟。」
四方望連連搖頭,「不是的,優羅,這些是前幾日被偷走的東西,我從警察局替你領回來了。」
「你是說那堆音樂盒?」南野優羅蹲子翻看著紙箱里的東西,又抬頭問道︰「警察查出什麼來了嗎?」
「完全沒有。」四方望無奈地搖頭,「那兩個小偷是受人之托,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只知道要將屋內所有音樂盒都偷走。」
「真是怪異,莫非委托人有收藏音樂盒的癖好?」白雨容跟著蹲下去,拿起其中一個打開它,輕靈的樂音立刻流泄而出。
「那他大可以直接上門收購,犯不著為此犯罪吧?」四方望蹙起眉頭,怎麼也想不通。
南宮耀瞪著那堆音樂盒,突然抬頭問道︰「小望,那兩個小偷除了這些還說了什麼?」
「沒有。」四方望搖頭應道。
「噢,真遺憾啊……」南宮耀佯裝可惜,事實上心里卻在竊笑。
那天他早已要脅過小偷,若敢走漏半點關于晴海碼頭公園這個交貨地點的消皂,他會讓他過著比死還不如的痛苦生活,說不定一輩子都得吃牢飯,所以那家伙才不敢說。
依他靈敏的直覺判斷,這件案子絕對事有蹊蹺,若交給警察辨只會搞砸,所以還是由他接手最安全。
由于過度專心在思考上,使得南宮耀並未注意到,白雨容正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著他的表情,而且一臉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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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交通真是方便得沒話說,不管距離多遠,只要目的地有車站就不是問題。
這是正搭乘「百合海鷗」的白雨容此刻心中所想的。
她隱約可感覺到南宮耀必定藏了什麼秘密沒對她或南野優羅說,所以當今兒個一大早,南宮耀異常早起,說要出門遛達的時候,她立刻跟蹤其後。
苞著他換了幾趟車,好不容易來到芝浦碼頭,白雨容尾隨著他進入芝浦公園,在人潮中她差點跟丟了南宮耀,幸虧她眼尖地瞧見他往水上巴士的搭乘處走去,于是她也夾雜在人群中坐上水上巴士。
「人到哪去了?」白雨容二度跟丟目標,她緊張地到處尋找,終于在船首找著南宮耀。
他不論到哪兒都不改其本性,身旁圍著兩個美女有說有笑的,手還不安份地搭在其中一個女人的身上揉揉捏捏,其親昵的態度簡直要讓人誤會他們是情侶。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白雨容躲在一旁,嘴里咕噥著。她氣憤地望向窗外,想借著美景來平撫心中那股無名火,無奈眼光卻不時地往南宮耀那兒飄去。
真像只發情期的公狗!一天沒女人就渾身不對勁啊?白雨容瞪著打情罵俏的三人,忍不住懷疑起自己是否猜錯了南宮耀的心思,說不定他根本什麼都沒想,今日只不過出來逛逛兼泡漂亮妹妹。沒意思,等會兒下船後還是回去吧,免得被他活活氣死。白雨容打定主意,索性攤開手中的地圖消磨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