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過要我去美國的……」
「嫁給我,我陪你去美國。」
必于這一點,郎世雲倒是都已經想好了,如果不是怕太刺激她,他還想告訴她,不論他能不能與她申請到同地的醫院進修,甚至要他跟她一起再回大學做兩年的研究生也是十分可行……他不想打草驚蛇,但是這輩子,他是賴定她了!
「什麼?」褚友梅在驚詫萬分之下,做了當初如果第一次見到郎世雲就如此做的話,也就不會有所有後續問題的舉動了——
尖叫一聲,她轉身以百米的速度逃跑了。
???
坐在自己的小套房里,褚友梅頭痛的對著牆上的美國大地圖發呆。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在前一瞬間,他們好像還只是朋友,然後就在下一秒鐘他就吃她、就要她嫁給他……雖然他沒有說出口,但是褚友梅莫名地就是知道,雖然美國很大,郎世雲一定會追著她到天涯海角。
而且,還是帶著小薇!
她雖然不是沒有被求過婚,但是以蔣家偉的幼稚青澀,怎麼及得上郎世雲萬分之一的魄力和令人驚恐的認真?
慌亂之間,母親的電話有如生命線一般的響起。
「喂!媽啊……我?我很好呀……沒什麼,只是想去美國念書。」還想逞強的褚友梅忘記自己畢竟是從母親的肚子里爬出來的,怎麼可能瞞得過偉大的母親大人呢?哽咽中,她嗚嗚咽咽的招供︰
「我沒有‘又’被人家拋棄,」母親太小看自己女兒的行情了吧!「是是有人跟我求婚啦!」
電話那頭一時傳來母親與家人驚喜的尖叫,褚友梅只好乖乖地報上郎世雲的生平。而母親的回話卻是令她匪夷所思。她忍不住對著電話尖叫了起來︰
「做醫生很好?因為我脾氣太壞、大我八歲好極了?只要不是離婚、沒殺死前妻就好?他有兒子啊……不,小薇不會討厭後母,事實上小薇還比較喜歡我……嘎?這樣比較沒有生育壓力,那就嫁吧?」
這是什麼回答,母親以為她在賤價大拍賣自己的女兒嗎?
褚友梅幾乎想對著電話尖叫,郎世雲可是一只很黑很黑的烏鴉啊!
「他長什麼樣子?」褚母總算問起比較不切實際的問題。褚友梅忿忿的想,難道只要之前條件都符合,要她嫁給王二麻子都可以嗎?
「他長得……長得很高很帥啊……」
想起這個帥哥的吻與擁抱,她的臉驀然紅了起來。
太帥不好?听見母親不滿的叨念,褚友梅直覺地為郎世雲辯駁︰「可是他不花心、又疼小孩、又孝順父母,對我也很好啊……」
那她到底在哭什麼?連褚友梅自己都差點忘記了。褚母不禁也是大翻白眼,唉!女大不中留,把人家都形容成十大杰出青年了,還假哭什麼?難道怕結婚那一天臉偷笑得抽筋、哭不出來丟臉,所以要先練習,還是以為可以先哭起來放嗎?
昏昏亂亂的掛了母親的電話,褚友梅只覺得自己更加的混亂了。
???
棒日的治療室
「蔣家偉那個爛人打電話給你?」
完全不顧已經是受到多重震驚的褚友梅一臉可憐樣,夏筱倩在吵鬧的小朋友面前大吼出聲。她伸手一指,對著飛鏢靶說︰
「小朋友,現在來玩一個游戲,那個靶子叫作蔣、家、偉,每打中一次就可以罵他一句喔!罵得好的老師有糖果作獎品。」
一時之間,小朋友極富想象力的謾罵在治療室里漫天亂飛了起來。
「郎醫師向你求婚!這又不是新聞!快說,那個姓蔣的爛人又說了什麼!我要回去po到網路上去痛罵他一頓。」
為什麼郎世雲向她求婚不是什麼新聞?不過,葉筱倩選擇的背景配音實在太過霹靂,滿治療室的「蔣家偉大爛人」、「蔣家偉大」、「蔣家偉吃大便」,把褚友梅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起來。
真奇怪,她原本以為她永遠不會從他對她的傷害當中走出。可是,不過短短五個月,他之于她已是模糊的宛若一本多年前看過的小說讀本,雖然有些莫名的傷感,卻已經是毫無意義。褚友梅擺擺手說︰
「也沒什麼,他不知從哪里听到我要結婚的謠傳,特地打電話‘問候’我,叫我千萬不要因為對他移情別戀太傷心,而因此想隨隨便便的找一個人嫁。」
葉筱倩簡直是氣得七竅生煙。「喝!我出機票,你快帶郎醫師去美國給那個姓蔣的爛人看看,叫他看清楚自己算是什麼貨色!小朋友,繼續罵!」
這個主意真是太吸引人了。褚友梅搖頭輕笑,可是無論如何,她必須先把她與郎世雲之間的問題厘清。
第十章
雖然,褚友梅很想象電視上,或者是小說中的女主角,在踫到著實難以解決的感情問題時,便瀟瀟灑灑的跑到什麼海邊啦!花東沿海啦!或者是離島上去躲避個一陣子,再帶著整理好的心情翩然回來……可是她不能。
褚友梅愕然發現自己連當個悲劇女主角的特質都沒有。姑且不論什麼全勤獎金、曠職扣除薪給等實質經濟上的損失,她有那麼多排定好治療時間的可愛小朋友,還有認認真真、風雨無阻的可佩家長,她著實是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啊!這就是責、任!
就算是郎世雲再向她求個一百次婚,甚至是在她面前裝小狽撒尿都一樣!
幸好郎世雲還算有風度,他並沒有要求她立即給他什麼解釋或回答。
可是,就算郎世雲沒有用言語去逼迫她,但他那種充滿了然與調侃的灼熱眼神,簡直像要把她的身軀燒穿!沒有任何掩飾,沒有任何逃避,郎世雲讓她確實的了解到,就算只是他的眼神,她也別想輕易逃開。
嗚……她是招誰惹誰了?
「好熱、好熱啊!今年的秋天怎麼這麼熱啊?」
「對啊對啊!咱們治療室的火災偵測器都快要灑水了!」
朱主任與夏筱倩你一言、我一語的,讓褚友梅簡直想找個地洞躲起來算了。為什麼這些人都不幫幫她,反而都忙著落阱下石呢?朱主任還打趣著問︰
「郎醫師,你說你跟友梅求婚,還答應要陪她去美國,然後她轉身就跑?」
「嗯,我雖然預計過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穿著整齊白袍的郎世雲優雅的坐在她辦公室里的位子上,輕啜一口朱主任用褚友梅的杯子泡出來的茶,一臉的雲淡風清。「但是,尖叫著轉身拔腿就跑,還是很超乎我的預料。」
去他的預料!氣憤的褚友梅正想在郎世雲光亮的皮鞋上狠狠地踩上一腳,整個人卻被拖坐到郎世雲的腿上,有力的臂膀無視于她羞窘的掙扎牢牢地圈住了她的縴腰。而夏筱倩被朱主任清場之前還不知死活的驚嘆︰
「啊!怎麼沒有听筒?好像」
「放開我……」
褚友梅不想知道現在到底有多少家長、治療師,都貼著耳朵躲在辦公室外,她燒紅了雙頰怒視著郎世雲,而郎世雲決定不負朱主任特意清場的好意,他大大方方地吻上了思念已久的紅唇。這雖然不是兩人之間初次的吻,但帶著強大思念與略微懲罰意味的吻卻好似在燃燒。許久。「嫁給我真的有那麼糟嗎?」他輕撫著她嫣紅氣憤的臉蛋,低語問眷戀地印上了無數的細吻。
沒有那麼糟嗎?
「不要!」褚友梅賭氣的將自己的臉埋在郎世雲的懷里。
郎世雲有些好氣又好笑。「不要什麼?為什麼不嫁我呢?我愛……」
褚友梅倏地由他懷中抬起臉來,她飛快地掩住了郎世雲的唇,阻止了他的告白。原來這就是問題所在嗎?郎世雲觀察地看著她變得蒼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