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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詩無名 第25頁

作者︰羽凡

當別的同齡小孩都還在迷什麼皮卡丘、Kitty貓的時候,小薇已經是津津有味的拿著報紙追問他內閣閣員們到底是哪個權力比較大?而當郎世雲好意的提醒兒子這些官員不過是人民的公僕時,小小的郎薇仁還一臉不屑的望著他,對他說︰

「不然爸爸去當人民,小薇當總統好了。」看著小薇背包上貼滿了褚友梅上次出游時所照的相片貼紙,郎世雲煩惱的想,也許這是父子倆應該溝通溝通的時候了。

「可以啊!」怕什麼?他郎世雲當初也是個天才兒童!「小薇長大當然可以跟友梅阿姨結婚,可是小薇還要好久才會長大,友梅被別人搶走了怎麼辦?」

奧?小薇還當真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壞爸爸奸險之極的繼續說道︰「所以,爸爸先把友梅阿姨幫小薇追回家放著,等小薇長大,你就可以問她要不要嫁給你啊!」

相對于小薇的困惑,月兌口而出的郎世雲自己也是方才恍然大悟地明白,原來自己究竟是將褚友梅放在心里什麼樣的位置。

他從不知道自己還會想再踏入婚姻。一段慘痛之極的婚姻曾經差點逼使他與稚子都走上絕路。稍一試想,他的前一個婚姻毀了他的前半生,本來,郎世雲真的不以為自己會笨到還想要再婚。但是望著褚友梅穿著秋裝的樣子,郎世雲突然十分想要繼續地看盡她的一年四季、她的數十載人生。

郎世雲漂漂浮啊的心,若明若晦的好像得到了答案。

???

但褚友梅卻顯然有著不同的想法。

「據說」在過去的五個月里,她談了一場轟轟烈烈、驚險萬分、有笑有淚到簡直可以拍成連續劇的戀愛。

是這樣嗎?褚友梅疑惑的望著四周好像早已拍板定案,就等著吃喜糖的眾人。

身為主角的她卻一點都沒有真實感。這種感覺十分奇怪,就好像是周圍的人都在為了她痛哭或狂笑的時候,只有她還在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難怪人家都說,演戲的是瘋子、看戲的是傻子。

褚友梅卻自認絕對沒有當瘋子的素質。

說她遲鈍也好,說她太過理智或缺乏感性都好,難道她跟郎世雲不能只當朋友就好嗎?男人跟女人牽扯上感情所會發展出來的災難,難道大家都不知道嗎?再說她當了「蔣家偉的女朋友」十年,正從一段難堪的感情中月兌身,想要去追逐自己的理想的時候,另一個頭餃卻迫不及待地要套在她身上嗎?

褚友梅或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是對于自己所犯過的錯與得到的教訓,她卻絕對是念念不忘。

她困惑地想要厘清自己的情感,也感到她就快可以得到某種結論——只要郎世雲不要再這樣的看著她。

唉!認識郎世雲的人都說,他們好像重新看見了在大學時代風流倜儻、只手便可翻轉風雲的他。這樣的郎世雲再加上十年風霜錘煉而成的成熟風範,朗朗如他,簡直像在發光。

褚友梅活到二十六歲,在耳邊溫度逐漸升高之際,向來忽視體內賀爾蒙的她第一次了解到,什麼叫作天旋地轉,什麼叫作一見情鐘。因為她就快被他一百萬伏特的電流擊斃了。

「郎醫師,這是醫師娘啊?有漂亮喔!」

她一定是傻瓜才會乖乖地被騙到郎世雲的診間!

褚友梅面紅耳赤的看見郎世雲居然就在一大屋子見習醫師、護士、病人、家屬的注視之下,傻傻地、旁若無人地對著她笑了又笑。

「不要笑了!」

褚友梅臉越紅,郎世雲居然笑得越高興,笑到最後簡直是趴到了診桌上了。

「對不起,我一遇見你好像就會變成小學生。」

「那不正好,你再留級兩年,剛好跟你兒子當同學。」

「對不起嘛!」牽著褚友梅的手,郎世雲繼續掛著超高伏特數的大笑臉,在有如菜市場一般的醫院里橫行無阻。直到被牽進了醫院附近的西餐廳,褚友梅才驚覺自己又著了這個男人的道。「好啦,你要跟我說什麼?」

「你臉上有飯粒。」

褚友梅發現自己不自覺的伸手為郎世雲拂去了頰邊的飯粒。真糟糕!她太習慣照顧這對父子了。直到耳邊傳來吃吃的笑聲,她才為時已晚的發現自己又被醫院里的人「抓包」了。重新整理思緒之後,褚友梅決定直說︰

「世雲,你應該有注意到,最近醫院里的傳言實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喔?他們都說些什麼?」感覺到她想說的事,郎世雲決定裝傻到底……唉,他自己早上都才踫到院長找他要喜糖吃。

「他們、他們……他們都說我們……」

「要結婚了,對不對?」他一本正經的把她的話說完。然後出乎她意料之外,輕松無比地說︰「友梅,你不是說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嗎?」

喝!郎世雲整她!褚友梅的小臉霎時緊皺、變綠。

「傳言就隨它傳吧!」反正他會把傳言變成事實的。「友梅,我們好像都沒談過這方面的話題,你對結婚有什麼樣的看法呢?」郎世雲擺出一臉「過來人」的超然態勢,決定先探查敵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結婚!」她一臉困惑,話題怎麼會轉到這個問題上呢!

「或者,我就是太了解你們女生的想法,才會……」他故意嘆息著把臉轉向窗外,褚友梅以為自己無意之間觸及了他的隱痛,連忙隔著桌握住他的手。

「這只是我的想法,我總有種莫名的錯覺。」坐在歐風味頗重,以原木為主裝潢的西餐廳內,披散著長發的她認真的說︰「或許,婚姻不是愛情的墳墓,但是,它卻會限制一個女人很多、很多。」

「哦?」

望著郎世雲疑問的挑起了眉,褚友梅連忙接著解釋︰「這也許是我偏頗的看法。我總覺得一個女人結了婚之後,她的自我成長好像就完全停頓了。我不能否認女人本身的惰性。可是,就像蔣家偉……」

「我知道。」

奧?他知道什麼?只見郎世雲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的說︰「就是那個喪盡天良、狠心背義、一去美國就拋棄你的大爛人——這是筱倩跟我說的。」

她都忘了自己身邊的廣播電台電波有多強……褚友梅搖了搖頭︰

「重點不是他拋棄我,重點是我覺得男人都有控制女人的傾向。」

女人也有控制男人的傾向啊!可是郎世雲不能反駁,只好微笑的繼續听她忿忿的說︰「他逼迫我要符合他的想象,要長發披肩、要溫柔婉約、要賢慧識大體、書不能念得比他多,還要在他去美國追求自己理想的時候,放棄自己的夢想待在台灣乖乖地等他回來。哼!短期之內,我不想再當任何人的女朋友了!」

沒錯,她不用再當任何人的女朋友,等著當他老婆就好——郎世雲笑著順起她的長發。如此絲滑柔長的發絲,竟然是為了那個男人而留的嗎?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他笑得更開心了。

「友梅,不是每個男人都像蔣家偉,任何人的夢想都一樣的重要。」

「那我想去美國念書,你也覺得好嗎?」

褚友梅危險的挑起了細眉,仿佛他膽敢反對就要翻臉一般。

瞧!這是一個多麼危險的風向球!面對著褚友梅不信任的眼神,郎世雲處變不驚的暗暗接下。

「當然好。」他牽起她的手,笑眯眯的握著。「站在朋友的立場,你能自我成長,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郎世雲只是沒說,除了以朋友的立場之外,站在夫妻的立場,他也是這樣的認為。特別是在歷經過自己的悲劇之後,他痛切的發現——每個人,盡避是再相愛的人,都需要有自己呼吸與成長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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