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他這麼說?」她不豫地揚高了眉,也提高了聲音,「是啊,是啊,我當然會裝作不知道,趁早滾蛋了事,免得礙了他們的眼廠絲絲咬著下唇,「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人家是由京連鎖百貨的女總裁嘛,我算什麼!當然不能妨礙了他們的‘正事’。」她刻意地加重「正事」的語氣。「誤會?沒有啊,誰誤會了?你嗎?」
她慢慢走到滿月復疑雲的安婷身前打量著,該死!為什麼她這麼矮?「沒有,我當然沒有誤會,有什麼值得我誤會的?」
當然有,能干的女人!即使不算美人,至少也是個能干的女人。
懊死的,為什麼纏在喬爾身邊的女人,她沒有一個比得上呢?一個個好似都是專門為打擊她的自信心而出現的,或者讓她看清自己的渺小?
十年前的他似乎也沒有現在這麼令人心懾,可是如今的他,無論走到哪兒都是人們注目的焦點。在那一個月的假期里,從無數的目光中,她可以明顯感受到人們的困惑,他們怎麼會湊在一起呢?
她真的很愛喬爾,但是上天明鑒,她也真的愈來愈後悔嫁給這麼出色的男人了!寧願和一個平凡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至少她不用時刻擔心哪天會被淘汰出局。
在絲絲的打量之下,安婷倔傲地抬高頭,不屑地俯視絲絲,更增添了絲絲心中的不快。「放心,我會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這樣總可以了吧?」絲絲愈來愈控制不住心中油然而生的酸澀感。「是喔,他當然要趕回來嘍,有人在等他嘛!"
看到安婷勝利的眼神,絲絲心中的怒火終于被點燃了,她的嘴角突然泛出一抹狡詐的微笑。
「不客氣,你只要幫我一個小小的忙就可以了……什麼忙?」她忽然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一個方便落跑的姿勢,「就是麻煩你告訴浩浩一聲,我要去找袁鈴環游世界,最多三年五載就回來了,叫他安心在女乃女乃家住不必掛念我,OK?"說完電話一扔,以百米賽跑的速度沖出辦公室,再掠過嚇一跳的茉莉前面,最後一頭撞進總裁專用電梯內,電梯門一關上,她立時揚起勝利的歡呼,「冠軍!」
安婷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猛一下沖出總裁辦公室,滿臉緊張的大衛隨後握了進來,「西西!西西……她到哪里去了?」看不到絲絲,大衛幾乎嚇壞了,連聲向安婷追問絲絲的去向。
安嬪指指外面,大衛以更快的速度又沖出去,嘴里還不停地喃喃自語著,「完了!完了!這下子可真闖大禍了!」沖到電梯前,他著急地走來走去等待電梯上來。好不容易電梯門開了,喬爾一從電梯出來,大衛立刻緊張地往喬爾身後探頭尋找著,「西西呢?你沒有看到西西嗎?」
「女圭女圭?有啊,她說要去找人就匆匆忙忙地跑了,也不知道在急什麼,也許約了時間吧。怎麼了?找她有急事嗎?瞧你急得臉色都變了。」喬爾不知大禍臨頭,兀自笑著問道。
「急?我快瘋了!西西看到安婷……她誤會了!然後她就跑了……她、她說要去找袁鈴……」
大衛還未說完,喬爾的臉色已是灰敗如土,兩個人一起轉身沖進電梯,電梯門關上前,正好看到菲力普也跑過來,嘴里直嚷嚷著,「喂!你們兩個怎麼都跑了?藍柏總裁怎麼辦?」
大衛卻按住電梯把菲力普也拉了進去。「快!多個人找比較快!」
怔愣的茉莉眼睜睜地看著公司三大巨頭就像火燒一樣在一瞬間全跑光了,她回頭瞧瞧呆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的安婷。
她不安地咽了口唾沫。「他們……嗯,臨時有事,也許……也許很快就回來了。」
安婷臉色怪異地瞪著茉莉。
「或許……藍柏總裁願意改日再……」
安婷搖搖頭,「不,我等他們。」執著是成功的要件之一,何況標的物如此「高價值」,值得花費更多的心思精神。
茉莉也無可奈何,她不過是個小小的秘書而已。
「好吧,那就請藍柏總裁……」茉莉陡地噤聲,大張著嘴瞪著從一般用電梯出現的絲絲,只見她左手抱著一袋水果,右手拿著梨子悠哉悠哉地啃著。
「嗨,茉莉,要不要來一顆?」
茉莉仍是不敢置信地瞪著地。
「好吧,你不要,」絲絲聳聳肩。「他們都走啦?」
茉莉不悅的瞪著她。
絲絲無辜地眨著眼。"我不過是去買個水果嘛!」
茉莉仍然眯眼注視著她。
「真的嘛!」絲絲毫不臉紅的睜眼說瞎話「順便小小嚇他們一下嘍。」她吐吐舌頭小聲咕噥,隨即眼角一瞥安婷,「啊,你還要等嗎?他們……可能會很晚才回來哦。」地抓張椅子坐在茉莉旁邊,對安婷非常「友善」的建議。
安婷的臉色非常難看,僵直著身體轉身回總裁辦公室。
「活該!」絲絲對著關上的總裁辦公室門板扮個鬼臉,「誰教你那麼囂張!」回頭看見茉莉正要張嘴說話,忙拿個草莓塞進她日里。
「不關你的事千萬不要多嘴,尤其是有人打電話來問我的時候,懂嗎?」
沒見過這麼死心眼的人!
她還要等到什麼時候?都下班這麼久,茉莉也回去了,她真的耗上了?
絲絲不耐煩地走到辦公室門口敲敲門,不待回應便自行開門進人,安婷正坐在沙發上翻閱文件,她的公事包打開放在矮桌上,行動電話也擱在一旁。看清形她一直不曾浪費時間在處理自己的公事。
「什麼事?」
「藍柏總裁,你沒有時間概念嗎?八點多了,整棟大樓的人都走光了,你還要等下去嗎?」絲絲沒好氣的道。
安婷又低頭研究手上的文件。「你不是也在等?」
絲絲不覺有趣地笑了,「不是吧?你不會是在和我……不會吧?」她慢條斯理的踱到喬爾的高背椅坐下,再一次把鞋月兌掉,雙腿盤膝而坐。
安婷放下文件,仔細審視著絲絲。「你到底是誰?」
「我?」絲絲不置可否地笑笑,「你瞧瞧我的樣子就知道了,我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倒是你……你為什麼堅持要和喬爾商討簽約條文呢?大衛也可以啊!」
「你沒有資格問我這個問題。」安婷仍是以壓制人的高姿態說話。
絲絲對她那種高人一等的態度實在厭惡極了!「是嗎?那我就……」
辦公室外茉莉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絲絲下意識地順手拿起喬爾桌上的電話轉接過來,「喂,賽斯,您好……啊!"她鏘一聲掛斷電話,對著詫異的安婷尷尬的笑道︰「嘿嘿,被抓到了!"
她好心地警告安婷。「他們可能會很生氣,你不想先溜嗎?」
安婷深思地望著她。「他們是出去找你?」
「好像是吧。」絲絲聳聳肩。
安婷不再開回,只是一直若有所思地望著絲絲,絲絲則咬著下唇不安的瞪著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絲絲也愈來愈不安……
辦公室兩扇門被砰一聲打開,三個男人像復仇使者一樣闖進來。
一身凌亂、頹廢的喬爾直直走到辦公桌前,兩手撐在桌面上瞪著高背椅上畏縮成一團的絲絲。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他的語氣有如打敗仗的戰士,沮喪而無奈。「說啊,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把心挖出來給你嗎?可以!只要你開口,我絕對做得到!」
絲絲瑟縮了下。「我……我沒有……要你怎麼樣嘛。」
喬爾長長嘆了口氣,「好吧,那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絲絲偷偷瞄了一臉驚詫之色的安婷,「她……好囂張,又……又看不起我,還對我好凶,所以……所以我只是想……想要讓她……讓她見不到你嘛。」她感覺到安婷駭異的視線盯在她身上,不禁低頭吐了吐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