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梅枋鄉點頭。
「大理的胡家馬場最近還在搞鬼嗎?」
「有擴大的跡象,而且他不是針對我們在大理的點下手,而是專挑四川的馬場。」梅枋鄉報告著最新收到的消息。
他拿著摺扇,用扇柄輕敲桌緣,陷入沉思。
「枋鄉。」
「小的在。」
「去準備一下,我要去一趟雲南。」他下了個決定。
「啊?!」梅枋鄉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看到還愣在一旁的總管,上官馭問。
「不好吧,若是連三當家您也出門去,那……那軒轅堡的事務誰來處理?」梅枋鄉問。
「你擔心什麼?有你和單總管在啊!我擔心什麼?」上官馭微笑。
「我?三當家,您說您要留下我?」梅枋鄉夸張地叫著。
「不留下你,誰來處理堡里的事務?」上官馭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安排有何不對。
「可是……您的安危……不行!您一定要答應讓小的跟隨!」梅枋鄉說什麼也不願意被主子撇下。
「好、好,我知道了,你愛跟就讓你跟吧。」上官馭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對了,去告訴姚蓁姝一聲,免得那個死腦筋以為我惡意遺棄她。」
真是的!姚蓁姝叫人越來越放心不下……真弄不懂自己干麼這麼在乎她的喜怒哀怨,可是不告訴她,那張像是棄犬的表情硬是讓人割舍不下……
上官馭無奈地揚起一抹笑。
罷了,還是大哥的事情優先,其余的等他從大理回來以後再說吧!
???
沒有!
真的沒有!
段緋玉發瘋似地撥開草叢拚命地尋找,卻依然不見耿蒼離的蹤影。
「大小姐,求求您休息一下吧!您都找了三天三夜,這里連土都被翻過了,屬下相信耿二公子不會在這里的。」段家的家僕這樣勸著段緋玉。他滿頭大汗,嘴唇因為長時間缺水而蒼白干裂。
「不!他一定在這附近,一定在的!」段緋玉聲嘶力竭地對家僕吼著。她的眼中紅絲遍布,發鬢紊亂,雙頰凹陷,身上的衣裳沾滿塵土。
「可是大小姐,您這樣找也不是辦法啊!二公子既然答應您他會回來,就代表他一定會回來的。」耿府的僕人也加入勸解的行列,他們都累慘了。
段緋玉放棄了手邊的工作,頹然跪下,雙手掩面低吼,「那些野狼那麼多……他一定是受傷了!而且傷得很重……或許他已經被……」說到這里,她的頭如波浪鼓般地猛搖,雙手掩住臉龐低泣,「我相信他還活著,他還活著啊——」
「大小姐,大小姐!」
僕人勸不動她,只能不知所措地互望著。
夏日的太陽就像是猛虎出柙一般地凶猛,赤炎炎的,讓人招架不住其威猛的熱力,段府和耿府的僕人經過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搜尋,體力早已不堪負荷。
一把油紙傘罩在段緋玉的上方,段碧海揮揮手,讓需要喘口氣的僕人們回府休憩。
他蹲子,軟言懇求,「老姐,回家休息一下吧,找姐夫的事情交給老弟我吧!」
「不,我要自己找!」段緋玉心冷得誰都不想理,她一心只企盼能親眼看見他安然無恙。
「你這個樣子,姐夫看見了也會不高興的。」他不高興地扁嘴。
「讓他來啊!我就是等他出來罵我啊!為什麼他不來?!」悶吼聲從指縫尖爆發出來,精神緊繃的她情緒失控。
「老姐!」
「你回去吧!」縴麗的身子推開他,她低聲道︰「這里太危險,若是再遇見那群野狼?我可承受不了賠掉他,又輸掉你。」
「老姐,你要振作啊。」
「是我不好,如果當初我堅持留下來陪他,他就不會失蹤。」她懊惱地槌著自己,越來越用力。
「老姐,你別激動啊!」段碧海從來沒有看見自己的姐姐如此失控過,他慌忙展臂緊緊地抱住她。
「放開我!」段緋玉激烈地掙扎著,雙腳更是抗議地不斷猛踢著地面。
「老姐,」段碧海痛心地大吼著,「求求你,冷靜下來吧!姐夫一定不會有事的!你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虐待你自己!」
段緋玉震懾住,空茫的眼神終于映入弟弟一臉的憔悴悲痛。
「他沒事的,對不對?」她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般,殷殷地問著他。
「你這麼愛他,他一定會為你而活著。」老姐一定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愛耿大哥很深很深,不然她不會變成這樣。
「真的嗎?」她眼神渙散,說出來的話像是喃喃自語。
「真的,我保證。」段碧海不敢放開她,只能更用力地抱緊她。
「甄毓?」段緋玉突然想起甄總管,自她把受傷的她送回耿府,已好久沒見到她。
「啥?」她這句話冒得莫名其妙,讓段碧海模不著頭緒。
靜默了會兒,段緋玉幽幽道︰「我要去找甄總管!」
???
「不見?你說不見是什麼意思?」耿家大廳上,段緋玉氣憤地拍掌擊向茶幾,段碧海搶救不及,只能尷尬地看著茶幾化成一地的碎片。
「段姑娘,這已經是你毀掉的第十張茶幾了。」耿仲德抬手示意僕人不必急著換新的茶幾,只要段緋玉不走,茶幾換了也只是面臨被打碎的命運。
「十張就十張,我們段家又不是賠不起,」段緋玉咬牙切齒地瞪著高高在上的耿仲德,「我真是不明白,你兒子生死未卜,你為什麼還可以這麼悠哉地在這邊喝茶納涼?!」
「我兒子很多,不差這麼一個。」耿仲德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是很高興地回答。
「你……你真沒人性!」
「老姐!」段碧海急得滿頭大汗,老姐這麼出言不馴,以後會不會被人家休了呀?
「我有沒有人性礙著你了嗎?」耿仲德皺眉,「段姑娘,這里不是你段府,別太囂張。」
「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態度,怎樣?」她將下巴抬得高高的,一臉不屑樣,對這種不關心兒子的爹,她不需要客氣。
雹仲德神情嚴肅,「如果你罵夠了,就請回吧,我可以不追究你的愚蠢行為。」
「你太……」
「段姑娘,你已經不是我耿府未來的兒媳,你沒有立場追問我兒子的下落,請回吧。」耿仲德一句話就堵住段緋玉所有爭辯的言辭。
「我……」
「我知道你覺得于心不安,你的心意我已經收到,恕老夫不送。」他又截斷她的話。
「耿伯伯。」段碧海看不過去老姐一臉吃癟的模樣,因此開口想表達他們的立場。
「不必說了,碧海!」段緋玉越看這個老頭越不順眼,他漠不關己的態度氣煞她。「跟這個老頭是說不通道理的。」
真的受夠了,為什麼還要站在這里和這個臭老頭吵架啊?耿蒼離生死不明,她應該再去找一找。
對,也許是那天太晚了,她沒有把地點記仔細,她應該再往前面一點找尋……
「老姐!」段碧海不解地拉住突然往外走去的她。
「別拉我。」段緋玉輕輕地甩開他,眼神空洞而茫然,「我要去找耿蒼離,我想起來我還有個地方沒有找……」
「今天別找了,你得休息!」就在這個時候,耿仲德突然離開座位出手擊昏她,快得教段碧海措手不及。
「耿伯父?!」段碧海吃了一驚。
「你用嘴巴說她是听不進去的。」耿仲德無奈地搖頭,「等段姑娘清醒過來,或許我的夫人會有消息。」
「段伯母?」
「你記得她嫁給我之前是什麼身份嗎?」耿仲德的夫人佟歆兒在未婚之前,是白族族里負責佔卜的至高巫女。
其實他不是不擔心兒子的安危,只是他相信妻子會給他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