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兒,去看看是誰。」
「好。」香兒應聲後,前去開門。
霍品走了進來。
「霍大哥。」柳似淚輕喚一聲。
「香兒,你先下去,我有話要跟似淚單獨談談。」
香兒依言退出房間。
「霍大哥,你是來找我談明日進韋親王府的事吧。」不是柳似淚未卜先知,而是霍品把心事全寫在臉上。
「似淚,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你不必為了悅君樓……」霍品知道韋親王威脅她的事,他卻無計可施。
「霍大哥,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她打斷他的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唉!那我只能祝福你了。」霍品說得頗為無奈,倘若可以,他絕不會委屈她去當別人的妾。
「謝謝,今晚的客人是……」自從成為當家花魁後,她便立了個規矩,就是一晚只見一個客人,而霍品也很大方的答應,因為就算她一晚只見一個客人,也能讓悅君樓賺進大把銀子。
「是韋親王府的煦貝勒。你可以不見,我會替你想辦法推掉的。」她即將成為韋親王的妾室,他的兒子卻在這寸點名要她坐陪,真不知該說她和韋親王府太有緣分,還是天意捉弄人。
「沒關系,我見。」早晚要面對的,何必躲呢?
「那好吧,你準備一下,我去把他帶來。」語畢,霍晶轉身離去。
不久後,霍品帶著韋煦來到柳似淚的閨房外。
「煦貝勒,似淚就在里頭,在您進去前,我必須再提醒您一次,似淚只賣藝不賣身,希望您別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
淡淡的瞥了霍品一眼後,韋煦逕自推開房門走進去。
「是煦貝勒嗎?這邊請。」香兒領著韋煦走進內室。
棒著珠簾,韋煦隱約看見了在京城頗具盛名的花魁柳似淚。
「似淚見過煦貝勒,煦貝勒吉祥。」柳似淚並未起身,柔聲請安。
「為何躲在簾後?」他對她十分好奇,雖隔著簾子,卻遮掩不了她的美麗。
「煦貝勒想見似淚?」不只他,所有的男人都想一睹她的風采。
「是。」韋煦大方的承認。
柳似淚站起身,緩緩的從簾後走了出來。
韋煦沒有說話,直勾勾的盯著她瞧。
柳似淚不由自主地慌了,只因那雙眼眸讓她讀不出他真正的情緒。
「似淚姑娘,請坐。」他似笑非笑的說。
柳似淚依言坐到他的對面。
「听說柳姑娘彈得一手好琴?」他端起茶杯,輕啜一口。
「是大家不嫌棄。」她謙虛回應。
「可否彈首曲子給我听听?」他心情正差,想放松一下。
「似淚遵命。」她站起身,走向放在一旁的佔箏。
縴縴玉指輕撥琴弦,美妙樂聲縈繞于室。
「果然好听。」一曲終了,他不吝的給于贊美。
「似淚獻丑了,謝貝勒爺夸獎。」她蓮步輕移的走回他的面前坐下。
「陪我喝酒。」說他一時興起也好,借酒澆愁也罷,總之,他想喝醉。
她沒有拒絕。「香兒,去拿酒來,順便拿些小菜。」
「是。」香兒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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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香兒拿著酒和小菜回來。
「煦貝勒,請用。」柳似淚替他倒了杯酒。
韋煦一口飲盡。「再來。」
就這樣,柳似淚一杯一杯的倒酒,韋煦不斷的猛喝。
「煦貝勒,您喝太多了,別喝了,您明天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嗎?」不知怎地,她竟不忍見他如此虐待自己。
「為什麼?阿瑪為什麼要納妾?有我額娘還不夠嗎?我好恨!恨他,更恨那個女人,那個不要臉的女人。」韋煦忿忿不平地咆哮,接著又灌下一杯酒。
她知曉他是在恨自己,可為何她的心會感到刺痛?
「那個女人雖然進得了我韋親王府,但休想我會善待她。」他恨那個女人,恨那個讓他額娘傷心的女人。
「對不起。」為了悅君樓,她別無選擇啊!
「你說什麼?」他突然抓住她的柔荑。
「貝勒爺,請您放手。」她心慌得想拉回自己的手,他卻緊抓不放。
「你說,為什麼那個女人要答應?」答應做他阿瑪的妾。
「我……我不知道。」其實是不能說啊。
他突地放開她的手,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她沒有迫出去,淚水不由自主地淌落雙頰。
「小姐,你怎麼哭了?不要緊吧?」
她抹去淚水,沒有回答香兒。
韋煦步履蹣珊的走出悅君樓,而等在一旁的韋朝隨即上前攙扶。
因為宿醉之故,韋煦感覺好像有幾百個人在他的腦袋里打鼓,難受得要命。
「來人啊!」
丫鬟端著臉盆,來到他的房間。「少爺早。」
「去替我煮杯醒酒茶來。」
「是,少爺。」
不一會兒,丫鬟便端著一杯醒酒茶再度走進韋煦的房間。
而換好衣服、盥洗完後的韋煦,接過醒酒湯喝下。
就在這時,韋親王府總管事前來敲門。
「進來。」韋煦冷冷的道。
「少爺早。」
「什麼事?」韋煦在腰間系上御賜玉佩。
「少爺,方才王爺的隨從回報,王爺正和萬歲爺商談要事,趕不回來,要少爺代替王爺將柳姑娘帶進王府。」韋總管據實轉告。
「我額娘知道嗎?」韋煦眉頭深鎖。
「福晉知道,福晉要少爺照著王爺的話去做。」
「我不信,我自己去問。」他氣急敗壞的走出房間。
來到偏廳,韋福晉正在教韋汝刺繡。
「額娘早,听說額娘答應阿瑪要孩兒去把那個女人接進府,可是真的?」事態嚴重,他沒空拐彎抹角。
「是,我尊重你阿瑪的決定,你就去把柳姑娘帶回來吧。」韋福晉知曉自己無法改變這一切,更不想因此而去向身為皇妃的堂妹告狀,徒增事端。
「額娘您會後悔的。」韋煦恨父親的無情,也怨母親的軟弱。
「是啊,額娘,咱們去求皇妃替您做主。」韋汝年紀雖小,但多少也看得出來額娘所受的委屈。
「別再說了!煦兒,你馬上去悅君樓把柳似淚姑娘帶回府,我不希望你阿瑪說我不識大體,連個小妾都容不下。」韋福晉難得的板起臉孔。
「額娘,您說去哪里?接什麼人?」是他听錯了嗎?
「去悅君樓接柳似淚柳姑娘。」韋福晉忍痛重復一次。
這次,韋煦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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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為了昨兒個初次見面的煦貝勒,還是因為今天就要成為韋親王的妾室,總之,柳似淚失眠了。
「小姐,行李都準備好了。」香兒是柳似淚的陪嫁丫頭。
「還有多久?」柳似淚愈來愈緊張了,卻不知是因為韋親王,還是因為那個讓她初嘗心痛滋味的男人?
「就快到了。」
柳似淚微微頷首,靜候韋親王前來迎接。
沒有多久,韋親王府終于派人來接柳似淚。
「小姐,韋親王府的人到了,可是來的人並不是韋親王,而是……」香兒欲言又止,面有難色。
「是誰?」柳似淚突然感覺胸口像被石頭壓住一樣。
「是煦貝勒,而且他看起來似乎非常生氣,小姐,你真的要去嗎?」香兒怕韋煦會實現昨晚所說過的話。
「我別無選擇,如果你怕,我一個人去就行了。」她不想拖累香兒。
「不,香兒不怕。」柳似淚是香兒的救命恩人,倘若不是她,她早就死了。
「謝謝你,走吧,別讓貝勒爺等太久。」她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香兒拿起包袱,走在柳似淚的後頭。
霍品擋下柳似淚,憂心仲忡的問︰「似淚,你真的要去嗎?要不要把真相告訴煦貝勒?說不準他可以替咱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