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彼得站在門外問︰「倫納德,我是爺爺,可以進來嗎?」
等了好半晌,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彼得趕忙要布魯用備份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彼得憂心忡忡的問︰「倫納德,你沒事吧?」
倫納德抬起頭,神色十分憔悴,英姿煥發的模樣已不復見。
「布魯,快去請醫生過來。」彼得心急命令。
「是,老太爺。」說著,布魯拿出帶在身上的手機。
倫納德面無表情的站起身。
彼得抓住倫納德的手,急問︰「你要去哪里?」
「放開!」不管他是自己的爺爺,倫納德的聲音依舊冷得駭人。
「不行,我不能讓你出去,太危險了。」十多年前的一個意外讓彼得痛失了兩個兒子和兩個媳婦,現在他老了,再也承受不起失去至親的打擊。所以,他不能貿然的讓倫納德離開家里。
「別逼我動手,放開!」倫納德眼神更冷、語氣更凶悍的警告。
「倫納德,我好歹是你的爺爺,你的……」就算他心情再怎麼不好,也不該對長輩這麼不禮貌。
彼得的話還沒說完,女佣來到倫納德的房間門口,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什麼事?」布魯問道。
「剛才有位先生送了封信來,說是要給少爺的。」
彼得放開倫納德,讓他去拿信。
女佣態度恭敬,將信遞給倫納德。
倫納德拆開信封,遲疑的取出里頭的水藍色信紙看。
Goodbye!
反覆看了一次又一次,他在信封和信紙上怎麼也找不出第二個文字,沒有名字、沒有日期,什麼都沒有。
他認得這個字跡,很確定這封信是她寫的。
Goodbye?什麼意思?她要走了嗎?
「送信的人呢?」倫納德開口問。
「已經離開了。」女佣恭敬的答道。
倫納德把信收進口袋,神情僵了一下,轉身往房門走去。
「倫納德,不許出去。」倫納德宿醉未醒,情緒又激動,要他這個做爺爺怎麼放心讓他出門?
倫納德一語不發的走出房間。
「倫納德,你站住,不許走,站住!」
不理會彼得的叫喚,倫納德用眼神逼退擋路的佣人,愈走愈快,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更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離開家後,倫納德漫無目的的開著車,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的那封信。
就在他闖過第五個紅燈時,一張艷麗性感、卻又哀傷得令人心痛的嬌容浮現于他紊亂的腦海。
他甩甩頭,想將腦子里的影像趕走,不料卻是愈來愈清晰。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方向盤一轉,在車潮擁擠的十字路口轉了個大彎。
他加快車速,一路往鎖情飯店的方向駛去。
不一會兒的時間,他停下車子,馬上沖進飯店,一見到櫃台小姐便問︰「妍妍呢?」
「您是指刁小姐嗎?」
倫納德沒有回答,準備自己上樓去找。
「倫納德先生請留步,刁小姐她已經離開,不在這里了。」
「離開?她去哪里了?」他的口氣因心急而有些差。
「機場。」
「她一個人?」倫納德眉頭深鎖,她的離開給了他很大的刺激。
癟台小姐搖了搖頭後說︰「不,刁小姐是和杭少爺他們一起走的。」
「杭少爺?他的頭發是不是很特別?」
「是的,杭少……」
癟台小姐話未說完,倫納德已如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她面前。
坐上駕駛座,系好安全帶,倫納德以幾乎快破表的車速直駛機場……
沒多久之後,他來到機場,不管自己是否違規停車,他急忙下車,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鎖情航空的服務處。
「倫納德先生,有什麼需要我替您服務的嗎?」地勤人員相當有禮的詢問。
「妍妍她走了?」他現在什麼都不管,只想快點見到刁妍妡。
「妍妍?」地勤人員一時會意不過來。
「就是刁妍妡,她到底走了沒有?」倫納德怒聲急問。
「刁、刁小姐已經離開了。」地勤人員被嚇到了,聲音明顯變小。
「去哪里?」他不能讓她走,不能!
「抱歉,我不清楚,刁小姐他們是搭私人專機離開的。」
聞言,倫納德重重的踹了櫃台一腳,他好氣,卻不知是氣她,還是氣自己?
是他把人給趕走的,是他出口傷人的,他憑什麼又不準她離開,又憑什麼在這里生氣,憑什麼?可是……
「回來,不要走,回來!妍妍,我不想失去你,回來!」倫納德雙膝跪地,就這麼在人來人往的機場里喊了起來。
听見他的吶喊,有人不解,有人同情,卻沒有人敢靠近他。
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後悔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後悔把她趕走,後悔那樣傷她的心,後悔……
帶著一顆因失去至愛而殘破不堪的心,刁妍妡離開住了三個多月的鎖情島,來到多倫多。她之所以到這里有兩個原因︰其一,她是要來殺一個利用毒品控制未成年少女的偽善家;其二,重游舊地,回憶過去與心上人的美好時光。
今晚,她利用購買毒品的名義將卑鄙無恥的偽善家順利的約出來見面。
看看手機上的時間,約定的時間到了。就在她收起手機的同時,一輛黑頭房車的車燈朝她的方向照了過來。
一會兒後,高級房車走下來一個身型矮胖、滿臉胡渣的男人。
「你就是這次的買主?」一看見刁妍妡的美貌,對方便起了歹念。
「沒錯,錢在這里,東西呢?」看對方一副口水快流出來的色樣,她殺他的決心更堅定了。
見他企圖欺近自己,她巧妙的躲開。「听過索魂這個組織嗎?」
「你……」不知怎地,他感到一陣寒栗。
「我叫艷日,是來殺你的。」她邊說邊從大衣口袋拿出一條長半公尺、寬度細到無法計算的鋼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鋼索套上他的脖子。
「不,別殺我,別……」哀求的話還來不及說完,他的頸動脈便遭利線割斷,血噴濺了出來。
「活該!」手一拉,鋼索收回她手中。
不顧在地上痛苦申吟、血流不止的爛人,她踢了他一腳後轉身離去。
就在她離開後不久,下流的偽善家便因流血過多而一命嗚呼哀哉。
解決完礙眼的東西後,刁妍妡開著紅色敞篷跑車,特意的駛過每個和他一起去過的地方,尋找他往日溫柔的呵護、細心的疼寵的證據。
三個月以來,她仍然在愛著他、想著他,盡避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未來,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就是無法不去愛他。
每到一個地方,她都會下車駐足良久才走。
現在她來到了他們第一次踫面的PUB——艷的大門口。
她才走進PUB便掉頭離去,只因為她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而吧台前,一個金發男人正心情郁悶的喝著酒。
「德少爺,我剛才好像看見刁小姐走進店里。」奇洛知道他一直在等她。
「在哪里?」倫納德頹喪的心情因奇洛的話而振奮。
「出……」
奇洛話未說完,倫納德便沖了出去。
刁妍妡跑出PUB,想趕緊離開,別讓他再看見自己;然而車門好像跟她作對似的,怎麼也打不開。
就在她心慌意亂、手足無措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臂從背後摟上她的腰。
如此熟悉的感覺,不用轉頭,她也知道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我、我馬上就走,我……」她聲音哽咽,嬌軀發顫的說。
「不,別走,別離開我,別走!」他將她摟得更緊,生怕她會就這樣消失。
「你已經不要我、玩膩我了,為什麼不讓我走?」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想失去你,我愛你,別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