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東西?!」伴隨一個驚恐的抽氣聲。「這、這是哪來的?!」
「那是原本就長你身上的,不能稱為‘鬼東西’吧?」凱索好樂,大哥果真沒發現。
「不是那意思,我知道它是我的……但是,它不會這樣……」難怪走起路來感覺很怪,原來是……他捂住眼楮,默數五秒,睜開眼,它還是在,不是幻覺。
赫密很困惑,茫然地瞪著鏡中自己的身體。「為什麼?」難怪剛才弟弟進門後目瞪口呆,原來是……
「這還需要問?會產生反應,當然是因為有什麼引起反應,你昨晚和貝小姐聊了,不是嗎?」
是因為她?
「恭喜你啊,我本來還在擔心,就算是冷感,兩千年都沒反應也太不正常了,說不定組織壞死了,早就失去功能。幸好,現在看起來還能用,堪稱歷久彌堅,而且天賦異稟,可喜可賀……」
「夠了!」弟弟的挪揄讓他很困窘。「你為什麼知道我一直沒有……」
「兄弟嘛,互相關心也是應該的啊。需要幫忙嗎?」
幫忙什麼啊?「不需要。」
「你確定?你知道怎麼解決嗎?你該不會想這樣走出去吧?」
「你出去,讓我靜一下。」
「好吧,有需要的話叫我一聲,這方面我絕對比你懂得多。」凱索憋著笑,走向房門,掩上門前,他想了想,誠心誠意地發表感想。
「親愛的大哥……很榮幸參加你兩千年來第一次升旗典禮。」
第6章(1)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赫密無數次自問,可惜,這問題他是自問自答。
他不是不知道這種生理反應是什麼,只是不明白為何在此刻發生?畢竟兩千年來他都是「平靜」地蘇醒,為何今晚不同?
難道就如弟弟所言,是因為貝隻?或是因為那個夢?即使夢里兩人赤果擁抱,他沒有感受到,夢里只有悲傷,沒道理會變成這樣……
其實,他不曾有過,即使感覺到它也不會知道。
他冷靜下來。有反應就有吧,沒什麼大不了,糟糕的是它不消褪,他等了半小時,它始終……精神很好。
他當然知道如何自行解決,但他不想做,想像自行解決的情況,他覺得非常蠢,幸好沒有亢奮到他非解決不可,最後他照常穿上衣物,把襯衫拉出褲頭遮掩,才來到客廳。
客廳里,伊凡和貝隻正在整理剛收到的包裹,她今晚穿一件紅色無袖上衣,露出縴細白皙的手臂,氣色顯得甜美紅潤。見他走進客廳,她局促地朝他微笑,隨即低頭忙碌。
她很適合紅色。赫密想著,想起不愉快的夢境里,她對他說,他會永遠記得她……是啊,無論如何,他不會忘了她,這就是永生的悲哀,好與壞都會永恆,父親就是忘不了愛過的女人,被累積的悲傷擊垮——但至少父親愛過,父親明知心愛的女子難逃一死,依然選擇去愛。
無法逃避失去,差別只在是他失去她,或別的男人失去她,不,他不願別的男人擁有她,他想留住她,她笑時發亮的眼楮,她機伶有趣的反應,她被提及身材時氣呼呼的辯駁……他不禁微笑。他不記得看過誰發怒還這麼可愛。想到她,他就微笑,令他的心柔軟,貪心地想擁有更多,他想獨佔她,不讓給任何人。
他忽然不想再憂慮多年後的結局,他記住她的每個點滴,就是永恆。現在,他只想把握當下,他想更正昨晚的回答——他也喜歡她,他想要的不只是朋友。
貝隻努力裝忙,也努力假裝一切如常,一面暗自希望赫密離開。他神情沒什麼不同,照樣從容自在,那當然,告白失敗的又不是他,她卻很尷尬。她不後悔將感情坦白,但她需要一點時間和空間平復心情。
她感覺他一直盯著自己,她暗自祈禱,最好他別來跟她講話。
伊凡看見赫密,連忙起身。「主人,耶格爾出門了,我馬上準備您的晚餐……」
「慢慢來,不急。」赫密在沙發坐下。「這些是什麼?」
「是溫署長寄來的資料,報告他們的研究進度和一些初步的方向。听凱索主人說您的母親要來?」
「嗯,有可能會來,幫她準備個房間吧。」弟弟坐在貝隻身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赫密很有疙瘩,他該不會想把他剛才的糗事告訴她吧?
凱索道︰「不需要,把我的房間讓給她就好。我差不多要離開了。」瞧哥哥和貝隻回避彼此眼光,氣氛冷淡,可見昨晚沒有成功。唉,非得他親自出馬不可嗎?
他嘆氣。「小隻,剛才在我大哥房里發生了一件事,讓我有感而發……」
赫密反射性地扣住沙發扶手,他還真想把這事說出來?!「凱索,你——」
「看了我大哥剛才的反應,讓我深深感慨,這事真的很難過。男人有這種毛病真的很尷尬,幸好昨天有你在身邊,幫我處理。」
「我其實有點粗魯,弄痛你了。」貝隻想,他是在感謝她幫忙打蟑螂吧?男人會怕蟑螂,還要靠她解圍,確實挺尷尬的。
赫密卻听得眉間抽搐。听這對話,難道他們……
「因為是你,痛也是一種幸福。」
「是喔?」這台詞配上深情款款的眼神,讓貝隻想笑。他在演哪出啊?
「但我得離開了,得幫舞團那批家伙找地方住,很多事要處理,萬一你不在我身邊,我又有同樣的需要,要怎麼辦?」
赫密暗驚,莫非,他們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感覺血液沸騰了,怒火燒上心頭,他瞪住弟弟,想殺人。
「呃,清你的團員們幫忙?」
「他們不行。」凱索搖頭。」我需要你,只有你能給我最大的感動和滿足,你的技術太棒了,讓我回味再三,我連作夢都在想你。」
「是嗎?」瞧他感動的,她打蟑螂的技術有這麼神乎其技嗎?
赫密焦躁,手指陷進沙發扶手。此刻若能將弟弟連人帶椅踹到天邊,他也會獲得莫大的感動和滿足。
「你跟我去吧,這樣我需要你的時候,你馬上就能幫我。」
「呃,我考慮看看。」貝隻有點心動,可以藉這機會離開赫密身邊,喘口氣,似乎也不錯。
「你真的很厲害……」凱索刻意讓嗓音低緩性感。「你好像就住在我的大腦里,完全了解我的需要,清楚我每個沒有說出口的念頭。你讓我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你的技巧恰到好處,紓解了我的渴求,讓我深深著迷,有了你之後,我對其他女人都役興趣了,喔,我時時都需要你在身邊,我不能沒有你……」
赫密繃緊。他身體還亢奮著,無法不順著弟弟噯昧的話去想,他沒經驗,無從想像親密接觸,只能想像親吻——他餃住她紅潤可愛的唇,吻過她的唇、她細致頸項、她縴長鎖骨。他的手撫摩過她身子,從背脊往下,捧住她小巧的臀。她輕盈縴細,牛女乃色的皮膚溫熱光滑,貼住他皮膚……
他口千舌燥,俊臉泛紅,呼吸短促,他臉色陰沉地瞪著弟弟,理智混亂,想把他掐死一百遍,再來一百遍。
貝隻卻在笑,渾然不覺赫密臉色怪異,她覺得凱索將打蟑螂描述成這樣實在莫名其妙,但又好笑。「你越講越奇怪了,好啦,我跟你去——」
「不行。」赫密突兀地打斷她。
她瞧他。「為什麼不行?我現在是他的雇員,他需要我,我當然要去。」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他可以自己解決。」
「他不會自己解決,都是我幫他的啊。」
「都」?也就是不只一次?赫密瞪向兩人,貝隻臉色坦然,凱索笑吟吟,眼色挑釁,像對他說……想要她的話,就搶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