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求?不,應該說是命令才對,從踏進病房到現在,他沒有說過任何一句「拜托」她的話,而是威脅、強迫她服從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少唆!我要你怎麼做,你就得怎麼做。」溥聿塵承認她說的都對,但未來的事他顧不了那麼多,現在他只知道,涔涔要媽媽,而華璘琀就是最佳的人選,況且,她是他看上的女人,豈能讓她輕易離開。
「我不要,你沒有權利指使我做任何事,更沒有資格決定我的去留。」她邊說邊往後退,說什麼也不肯服從他的命令,畢竟那命令對她而言太殘忍了。
試問,這世界上有哪個女人會甘願被自己屬意的男人當作另一個女人的替代品?
沒有!華璘琀尤其不願。
此刻的她再也無法忽略深埋在自己內心深處的聲音,縱使他們只認識了短短的一天,不可否認的,她已經愛上了眼前這個男人,那雙充滿吸引力的魔魅灰瞳正一點一滴的吞蝕著她的理智,在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心交出去……
不過,她相信時間和距離可以沖淡所有的一切,只要能夠遠離他,總有一天,她一定可以將他的身影徹底的從心田拔除,哪怕那將會是遙遙無期的日子。
「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究竟夠不夠資格?」他邊說邊逼向她,終至她無路可退才停下腳步。
他伸出結實的雙臂,將縴弱的她完全圈制在自己與牆壁之間,眼神流露出一抹掠奪的邪惡。
「不,你不……不可以……我……」她的聲音顫抖得好厲害,不只是聲音,就連身體也是,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也同樣惶恐悚懼的顫動著。
「不可以?哼!我還沒听說在這世上有我溥聿塵不能做的事。」他極度狂妄的說道,嘴邊若有似無的冷笑仿佛是在譏諷她的無知。
在溥聿塵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柔媚惑人的嬌容時,華璘琀悄悄的從外套口袋取出一支飛鏢。
「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你要是敢再踫我一下,我就殺了你……」她將飛鏢高舉在胸前,只要他一亂來,她就會將飛鏢刺入他的身體。
為了保護自己的清白,華璘琀萬不得已選擇如此極端的作法,但她似乎太小看溥聿塵了,一般人踫到這種情形,老早就嚇得屁滾尿流、連聲求饒,而溥聿塵卻能一臉縝靜的站在原地,冷邪的俊顏上找不到絲毫的畏懼。
「那你就殺啊!因為我……一定會踫你。」他不怕死的靠向她,讓握在她手中的飛鏢抵住自己的胸口。
就算不是現在,不久之後的某個夜晚或白晝,她也一定會成為他的人,要他放過華璘琀,除非他死。
見華璘琀遲遲沒有動作,他主動抓住她的手腕,讓飛鏢的尖端滑破自己的白色襯衫,暗紅色的血從他的胸口緩緩流出。
「天啊,你瘋了嗎?竟然自己……」她驚呼,手中的飛鏢應聲落地,看著他不斷泛出鮮血的右胸口,心中的恐懼更甚剛才。
「你不是想殺了我嗎?我這麼做只不過是在幫你的忙。」他氣定神閑的看著她寫滿驚恐的小臉,眉頭破也不皺一下。
「我……」華璘琀懊悔萬分的低下頭,她不過是想嚇嚇他,讓他知難而退罷了,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然會……
天啊!她怎麼會愛上像他這樣的男人,用危險來形容他已經不夠瞧了,他的心簡直比惡魔還要惡魔。
「怎麼,後悔、心疼啦?」他語帶揶揄的問。
「我……我才沒有……」她把頭壓得更低,粉頰因為被他看透心事而染上一朵嬌羞的紅雲。
他粗魯的抬起她的臉,用蠻橫的吻來懲治她不老實的小嘴,她亟欲掙扎,卻又擔心加深他的傷勢,只好乖順的任他一遍又一遍的肆虐自己的唇瓣。
離開她的唇後,他邪惡的將沾了些許鮮血的手指伸到她的面前。「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留或不留?」
「算我怕了你,我……我留下就是了。」她氣若游絲的說。
如果要華璘琀在犧牲自己和看著溥聿塵受傷兩者中作選擇,她寧可選擇前者,這樣痛苦的只有她一個人,她若選擇後者!痛苦的就會是兩個人,而她內心所要承受的煎熬也會更甚于前者所帶來的傷害。
得到自己所要的答案,他滿意的揚起唇角。「記住,別再反抗我!不然,後悔的那一個人、永遠會是你,清楚了嗎?」
「清楚了。」這一次,她是真正徹底認輸了。跟他斗、違抗他只會把自己的心傷得千瘡百孔,與其這樣,還不如順從他,或許,能夠留在他的身邊才是她心中最冀望的結果吧!
「我去替你找醫生來,你的傷口得馬上處理才行。」她看著他的胸口,發現他的血又淌了出來,急著要去找醫生,溥聿塵卻一臉的不在意,仿佛受傷流血的不是他。
「怕什麼,才流這麼一點血,死不了人的,我要你先去安撫涔涔。」
一點血!?他的衣服幾乎被染紅了一大片,他居然說這是一點血。
「算我拜托你好不好?先讓我去找醫生,等你的傷處理好了,我馬上就去安慰你的女兒。」為了他好,她不得不放段來哀求他。
「不好!」他用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固執的說。
「可是你……」糟了,他的血好像愈流愈多了。
「怎麼,又想反抗我的話不成?」他討厭不听話的女人,縱使知道她是因為擔心他才會這麼做,溥聿塵還是有些不高興,不過,心里還是有種溫暖的感覺,盡避只有一點點而已。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的……」唉!她不是已經答應他要留下來了嗎?他為什麼還是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不理會華璘琀焦急的神色,溥聿塵牽起她的手,強行將她拉到涔涔的身邊。
「說話!」他命令。
她的一顆心全掛在他身上的傷口,哪里還听得進其他的話。
「華璘琀!你耳朵聾了是不是?沒听見我說的話嗎?」他生氣的怒吼,這女人竟敢把他的話當耳邊風。
「啊!你說什麼?是不是傷口在痛?」她猛然的回過神,心急如焚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將視線轉移到他的胸口。
華璘琀的話引起了涔涔的注意,看見溥聿塵胸口還有手上的血,以為爸爸也要離開自己了,她哭得更加難過。
溥聿塵感覺有個人正緊緊的摟住自己,不用看,他也曉得抱他的人就是他的寶貝女兒,正當他要開口說話時,涔涔卻突然語出驚人的說︰「爸爸要死掉了,涔涔就快要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了。」
「涔涔乖,不怕,爸爸不會死掉,也不會離開你。」溥聿塵既不舍又無奈的安撫惹人疼惜的小可愛。
「可是,爸爸……流血血,痛痛,涔涔怕……」涔涔仰起頭,神色恐慌的指著溥聿塵胸前的紅色液體。
「我去找醫生來。」就在華璘琀要轉身離去時,溥聿塵卻從身後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她離去。
「我有允許你離開嗎?」冷淡的語氣隱含了些許怒火。
她莫可奈何的望向他冷然的俊顏。「我求求你,別這麼固執了好不好?你看涔涔被你嚇成那樣,你還不讓我去找醫生來替你處理傷口。唉!你是人,不是神啊,流血過多是會死的。」
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難道是為了讓她內疚嗎?如果真是如此,那也夠了。作為一個殺手,她不知親手結束過多少人的性命,但從未像此刻這般的後悔和自責,她恨不得受傷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