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夕語邊問邊換下制服。
「搬來我家,你的問題就解決了。」反正她的父母也挺喜歡夕語的。
夕語听了亂感動一把的,卻不想接受她的好意,「我的問題沒道理老是依賴你來替我解決。」
這樣就失去獨立生活的意義,到時恐怕更沒辦法向家里爭取獨立。
「你沒听人家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除非你不把我當朋友。」家里多個人也挺熱鬧的。
「如果我哪天真的缺錢的話,一定第一個跟你借,或賴在你家吃閑飯。」
安捷大概听出她婉轉的謝絕,也不勉強她。「你的聲音怪怪的,是不是又感冒了?」她們一天有六個小時在一起工作,她比夕語還清楚她清脆的聲音中有一絲沙啞。
「喉嚨有點痛,希望別又感冒了。」
「算我拜托你,生病就請假休息,經理又不會不近人情的刁難員工,你別像上次那樣,倒在路旁嚇我。」昏倒在街頭耶!
「我一直含著喉片,應該沒問題。」喉片的清涼讓她的喉嚨舒服不少。
「含喉片感冒會好?」她怎麼不知道還有這一招,安捷搔搔頭。
「糟糕!時間已經這麼晚,我得走了。」她的左耳癢癢的,八成是賽沙又在罵人了。
「你急著上哪?」她還沒見過比夕語更忙碌的人。
「我除了去兼差還能上哪兒,拜了。」眼看著時間已過了十分鐘,夕語拿起背包向安捷揮揮手。
安捷連說再見都沒能開口,她已經消失在門後,奇怪?台灣的失業率履創新高,她怎麼還能如此忙碌?
***
紅燈!又是紅燈。
雷德將車子停在斑馬線前,眼楮不經意地瞄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在大熱天穿著黑衣黑褲的年輕女孩,一頭及腰的亂發隨意地甩在背後,身上的牛仔褲上有幾個被釘子勾破的痕跡,漂亮的臉蛋此時更是慘不忍睹,一張既美麗又骯髒的臉竟是那麼的熟悉。
賓果!他沒有看錯,小妹終于現身了。
匆匆一瞥,他被她的狼狽樣嚇壞了,她好歹是他們呵護倍至的妹妹,才離家多久,她居然把自己弄成那樣,雷德越想越著急。
他焦急的在交通尖峰的馬路上搜尋,可惜她已經被一波接一波的下班人潮吞沒了。
當雷德懊惱地發現自己又失去小妹的蹤影,拼命在附近搜尋,突然他眼楮一亮,看見離交叉路口不遠處有座小型的社區公園。
雷德毫不遲疑奔進公園。
太好了,她果然跑進公園內。
雷德遠遠盯著她,瞧她一臉等人的樣子,他不由得想知道她等的是什麼人?
夕語突然背脊一冷,回頭就見到她二哥從公園的另一個入口飆進來,她沒空細想便拔腿就跑。
鏘!因為她太急著擺月兌二哥,又頻頻回頭,結果一頭撞上公園里的電線桿,響起好清脆的撞擊聲。
「哇啊!疼……嗚!好痛……」夕語一坐在草地上,齜牙咧嘴的直喊疼。
「你沒事吧?」她好大的膽子,當著他的面還敢一走了之?可是一見她疼得哇哇叫,雷德又好心疼。
「好痛。」夕語滿心期望二哥能看在她頭疼欲裂的份上放她一馬。
「噢……你滿臉是血。」雷德指著她可怕的臉,兩眼翻白,險些兩眼發黑。
「二哥,你怎麼了?」
另一頭又有人飛奔而來。
雷德尚不明白眼前那道高大的黑影是怎麼回事,夕語已經不見了。
其實,雷德看到的那道黑影就是賽沙。
他趁著兩位當事人都太震驚而發愣的當兒,沖到夕語身邊,立刻抱起她坐上出租車,並要司機馬上開車上路,待車子一往前馳,賽沙口氣不佳的劈頭就罵「你撞呆了嗎?還不趕快壓住傷口。」
「哦!」好厲害,他居然當著她二哥的面把她搶過來,可見他的速度之快,已經快到迅雷不及掩耳的境界。
夕語回頭一看,哈!二哥還像只無頭蒼蠅般在公園里亂轉。
夕語這會兒則是有恃無恐地安坐在車內,如果二哥想海扁她一頓,恐怕還得等上好長一段時間。
在公園里,「我的天,她撞成那樣沒事吧?」雷德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想起現在當務之急是送她去醫院,「對,我得趕快找到她。」
雷德拼了老命的追那輛出租車,奈何他的雙腿敵不過四輪,很快就被出租車遠遠甩在後頭,他甚至還清楚的看見夕語隔著玻璃朝他做鬼臉。
難怪他們找不到她,原來有人居心叵測地幫著她,那麼那個金發男子和夕語的關系就不能不深究了。雷德在心中盤算,在未經證實前他並不打算聲張,免得嚇壞了大哥。
「夕語,下次讓我逮著,鐵定打花你的小屁屁。」明知是他,她還敢大搖大擺的從他眼前溜走,雷德恨恨的站在馬路上放話。
「好險!」夕語吐著舌頭,好慶幸她又逃過一劫,而這還得歸功身旁之人。
「你不好好待在車上,跑到那個公園里做什麼?」賽沙比她還緊張,好怕她真的被他們帶回去。
「還不都是你,沒事拖到現在,我無聊啊!下車透透氣都不行?今天天氣這麼好,不能曬曬太陽多可惜。」反正又沒被抓回去,剛剛發生的小意外她一點也不在意。
「你是笨還是白痴啊?透個氣居然能撞得頭破血流!」還有心情偷笑,也不想想他差點被她嚇死了。
「噢!」夕語受不了額頭上不斷傳來的抽痛,抱頭避開他,「我的頭已經夠疼了,你別在我頭頂上吼。」
「你知不知道邊跑邊回頭很危險,萬一不小心跑到馬路上,難保你不會被急駛的車直接撞死。」還敢理直氣壯的頂嘴,她真是越來越不怕他了。
「那不正合你意。」夕語賭氣地指著他。
「一點也不合我的意,你死了誰還我的債、誰天天接我上下班?」還有,誰來陪他,可是後面那句賽沙沒說出口。
「那你還罵,我的頭都快疼死了。」痛得她真希望能換個頭。
「躺好!」賽沙壓下她,把她安頓在自己的大腿上。
「干嘛?你想直接扭了我的頭啊?」反正她快疼死了,這樣倒干脆。
結果,他沒扭斷她的頭,兩手反而在她的太陽穴附近輕輕的按壓著。
「哦!你的手太棒了。」
「我還有比這雙手更棒的東西。」
「什麼東西?」夕語立刻被挑起好奇心,仰起頭好奇的問。
「我指的是這個。」他忍不住直接將自己的嘴印在她過于好奇的唇上,這實在是她的錯,誰教她老把那兩片紅唇嘟得那麼高,不吻她好象很對不起自己似的。
「怎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他找到叫她閉嘴的好方法了,以後她再頂嘴或找碴,他就要用這招。
夕語已經說不出話了,她的唇上燙燙的、麻麻的,感覺還不壞,她意外地發覺自己並不討厭他的吻。
夕語反身坐起,不敢再隨便開口,回避賽沙的逼視下,剛好在司機右上方的後視鏡中看見自己那張慘不忍睹的臉,難怪二哥會嚇成那樣,能發現二哥的弱點,也不枉她撞這一下,夕語忍不住得意忘形地大笑,完全忘了她身旁還有個比她二哥更難纏的家伙。
「我看,你撞得挺開心的。」賽沙實在想不出她有什麼好高興的。
「嘿嘿!還好啦!」夕語不好意思地收起太過開心的表情。
她一點也不像撞破頭的傷患,賽沙卻沒她的好心情,擔憂地盯著她。「語,回答我,從A到Z總共有幾個?」賽沙板著臉問。
「簡單,2個嘛!」她很有把握地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心忖,他也太小看她了,這麼簡單的腦筋急轉彎還難不倒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