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歐陽澄一墜入湖里使被湖水灌滿口鼻,不能呼吸,她試著劃動手腳想游上去,卻不得要領地愈沉愈深,整個肺部都塞滿了冰冷的湖水,難受得要命。
波光晃動間,她似乎看到了蘭非拼命朝她游來。
蘭非來救她了……
她突然感到安心了,想伸長手捉住他,身子卻無力地往下沉,陷入昏迷……
第7章(1)
咻--砰!
擋在蘭逸前方的那名侍衛在被箭貫穿後,整個胸腔被爆竹炸爛,死狀淒滲。蘭逸一臉嫌惡的踢開他,拍了拍衣袍。
「是誰射的?蘭非嗎?他的箭術還真好,連距離這麼遠的人也射得到,幸好我動作快,拉了人當我的肉盾。」他自負的說著,口吻中對死者沒有一點愧疚。
看著湖中央的大船被火焰吞噬著,他覺得那船傾斜了一邊往下沉的畫面還真是美麗啊!蘭非敢耍他,害他派去暗殺歐陽輔的人失敗,這就是他的反擊。
是蘭非惹毛他的!他本來只想殺歐陽輔一個人,不想多生是非和那人硬踫硬,但既然蘭非執意保護歐陽輔到底,那麼他就要他們一塊同歸于盡。
蘭非死了嗎?
他本來是想在船底鑿洞,讓這艘船在寂靜的夜里慢慢沉到湖里,無奈他的計劃被發現了,湖面上多了好幾艘逃逸的小舟,他怕歐陽輔和蘭非逃了,才命令屬下點火射箭,現在湖面上的小舟翻的翻、著火的著火,他們要存活是難了。
母妃,孩兒終于比蘭非強了!孩兒贏了蘭非了!
蘭逸狂笑著,表情猙獰瘋狂。
站在蘭逸背後十九烈士之一的石易,在看到同伴被當成肉盾犧牲了,卻沒有得到一點尊重和歉意,長久以來累積的幀恨不平終于爆發了。
這是第幾個兄弟被犧牲了?旭王爺性子暴戾無情,對他們的死活毫不在意,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他不想為這種人死。
而旭王爺竟瘋到連鈺王爺的人都想動?惹上在宮里權位極高的鈺王爺能有好下場嗎?他才沒瘋,他要活下去!
他不想象其他兄弟死得這麼不值!他得尋求生路……
蘭非在救起歐陽後,為避免一上岸就被敵方攻擊,和數名屬下游向另一邊地形險峻荒僻的湖岸。
一上岸,他立刻為歐陽壓了胸口,直到她咳出水,呼吸恢復正常為止。
蘭非的侍衛也都會泅水,皆拉著一個不會泅水的人游到岸邊,但仍是有幾名舞伎搶救不急而罹難了。
歐陽輔算是最幸運的人了,他最早乘上小舟,並沒受到敵方火箭攻擊,現在已經在重重保護下回到了鈺王府。
蘭非一行人在走了一段蜿蜒小路後,攔下過路馬車,前往最近的客棧。
「快點燒熱水,再想辦法找來干的衣裳!」蘭非的一句命令,令整個客棧忙了起來。
他把歐陽抱到廂房內後,先要來火爐生火為她保暖,等熱水一抬入,他立刻抱著她和衣踏入熱水桶里暖身,待她身子變暖和後,才撈起她,為她月兌下濕衣,再覆上衣服,蓋著被子取暖。
蘭非看她濕著發,拿了塊布為她擦著,想讓她睡得舒通點,渾然忘了他現在也是渾身濕淋淋的容易受涼。
「好冷、好冷……」她渾身發顫著,似夢似醒的囈語著。
蘭非顧不得這正經姑娘會不會罵他色胚,他月兌下了身上的濕衣,擦干濕淋淋的身軀,立刻鑽進溫熱的棉被里,拉開她身上簡單裹著的衣裳,與她肌膚相貼。
當她小巧圓渾的胸脯緊貼著他的胸膛時,他幾乎馬上有了反應,但他極力遏阻自己的欲念。現在不是對她出手的時候,他能做的只有為她取暖。
覺得身子溫熱點了,歐陽緩緩清醒了,在看到自己光溜溜的和蘭非貼在一塊兒時,心慌又害羞的直想推開他。
蘭非捉住她不安份的雙手,咬著牙安撫她道︰「給我安份點,我只是在為你取暖,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取暖?歐陽迷惘的眨了眨眼,一望入他那雙跳躍著光芒的黑眸時,她回想起自己沉入湖里的時候,看到他竭盡全力的朝她游了過來。
是蘭非救了她,他為她跳下湖救了她!
差點死去的恐慌頓時排山倒海地涌向歐陽,她幾乎承受不住的害怕落淚,像孩子般的想尋求他的慰撫,仿佛此時此刻能讓她信賴的只有蘭非。
「不要離開我……」她乞求著,鑽進了他懷里,尋求保護。
她說了什麼?要他別離開她?
蘭非不可思議的看著歐陽偎向他,悸動的熱潮刷遍了他全身,強忍著的令他有多疼痛都無關緊要了,她的心向著他、相信著他才是他最想要的。
「兒,我不會離開你的。」他憐惜地道,看她的眼光變得好溫柔。
他對她何止著魔啊,當他奮不顧身跳下湖,在湖底尋找著她,懇求上天不要讓她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無法自拔了!身體上的結合對他來說已不能滿足他,他還想要她更多、更多,他要她的心、她的命、她的永遠!
永遠?
蘭非眸底迸出一抹堅定的光芒,在輕拍著歐陽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時,在心中做了一項足以撼動她一生的決定。
歐陽在溺水後發了高燒,但蘭非不敢大意地久留在客棧中,仍在隔天晌午雇了馬車,載著她趕回鈺王府。
回到王府的第二天她才退燒,大病初愈的她不能亂跑,只能打發時間地看著從丫鬟那借來的皇城小報--據悉,鈺王爺離開京城後,皇上未闔眼了好幾天,夜里通听得到他思念弟弟的輕嘆,連貌美如花的嬪妃們都無法撫慰他心靈的空虛……
「在看什麼?」蘭非冷不防地從她身後搶走小報。
她嚇了一跳,伸手想搶回,「拿來!」真要命,這小報可是專門報導皇室秘辛的,要是被他這當事人看到,那還得了!
蘭非故意把小報拿得高高的,任她伸長手也搶不到。看了幾眼,他驚訝道︰「原來皇城小報的魔爪已經入侵王府了?」
她真怕他會追問小報的來源,殃及無辜的丫妊,匆匆轉移話題道︰「蘭非,你跟皇上真的有私情嗎?」月兌口問出,她頓時感到懊惱,她什麼不問,偏偏問這個!
有哪個男人喜歡被說有斷袖之癖的?他會生氣吧!
他卻沒有如她所想的暴跳如雷,回答口吻還故意有點曖眯,「當然,我可以負盡天下人,就是不能負了皇上。」
歐陽卻听出他玩笑話外的另一層含意。「蘭非,你和皇上很友愛吧。」
蘭非揚起嘴角,毫不隱瞞道︰「我們是同母所出的親兄弟,感情目然好,皇兄又大了我十歲,對我而言,他是哥哥、知己,也是長輩。不過這小報真是胡說八道,皇兄有後宮三千佳麗,他忙著寵幸都來不及了,哪會為我失眠?」
她發現他在談及皇上時,表情特別溫和,也特別愛笑。
「怎麼?我跟皇上感情好,你吃味了?」蘭非倒很欣喜。他喜歡看她為他吃醋的樣子,最好一顆心都掛在他身上。
她直勾勾地看著他,像是看穿了他隱藏在捉模不定的態度下的心性,「蘭非,我曾經以為你無情又沒有同情心,但我現在發現不是那樣的,你友愛著皇上,你的這里……」她把手貼在他左胸上。「是熱的。因為你的心還是熱的,所以當船沉下時,你才沒有第一個先逃,而是和你的手下共進退,你並不是個壞人。」
「我不算壞人?」蘭非難以置信地瞪著她,他一直認為自己壞透了,無藥可救。「兒,你知道我為了讓皇上登基,殺了多少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