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他?歐陽頗感不以為然,「我教了,你也根本不屑為之。」
不,她太小看自己了,對她,他不會不屑。
他笑鬧似的問她,「你要珍珠瑪瑙,還是翡翠玉石?」
她搖頭。他當真以為昂貴的物品能使她開心?
「漂亮的衣裳發飾?」
她又搖頭。
「納你為妾呢?」
這句話讓她像看見怪物般的瞪著他,「當你的妾……我又不是瘋了!」
听到她回一句瘋了,他非但沒有一絲氣惱,還愉快得朗笑出聲。
她果然夠好玩!如果歐陽只是一般庸俗的女子,會為那一切名利動心,就不值得他這麼想得到了。他願意慢慢跟她耗,耗到他亨受夠與她相處的樂趣為止!
「我什麼都不想要。」歐陽看他大笑著,心里的苦楚更甚,遠望著夕陽西下的天邊道︰「我只希望我爹平平安安獲救。」
聞言,蘭非斂住笑,望向她那弱不禁風的身子。
抵達京城最快還要兩天,她該不會都沒胃口吃東西吧?
他是沒啥閑情逸致關心女人吃不吃、餓不餓,但,去京城救人可是件好玩的事,要是她還沒見識到就先餓昏了,到時他一定會很心煩。
他得想辦法讓她吃點東西才行……
吃飽喝足後,一行隊伍又往前行進,在抵達一個小城鎮時,小七奉命替換新馬,還采購了干糧美酒。
「王爺,都照您的吩咐買好了。現在已經戌時了,要在鎮上留宿一晚嗎?小七怕前面沒客棧……」蘭非沒馬上回答,瞥了眼憑窗而睡的歐陽,面露深意道︰「不,兒很擔心她爹,心急到連飯都吃不下,我們繼續趕路吧!」
「是。」小七看出了主子那點心思,為主子點燃議盞燈後,關上車門。
的馬蹄聲響起,馬車再度前進。歐陽才似被突來的嘈雜聲驚擾,揚了揚眼睫,醒了過來,渾然沒听到這對主僕的對談。
她竟睡著了!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天色那麼暗!
她詫異地瞪大了眸,真不敢相信自己又毫無防備地在蘭非面前睡著。
蘭非的臉在燭光的映照下忽暗忽明,見她醒來,使指了指床榻上滿滿的糕點道︰「小七買了一些糕點回來,這些你總吃得下了吧。」
她還有幾分迷迷糊柵的,乖乖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床榻上竟有安知縣的特產楓糖糕時,鼻頭不禁酸了。
「你怎麼會……」她驚愕地喃喃道。在外顛沛流離了好幾日,她好想念家鄉的食物。「你派人到安知縣買的嗎?」
蘭非笑著睨了她一眼,「傻瓜!全國各地都有在賣安知縣的糕點,剛好瞧見我就要小七買了。」
不知道他是安了什麼心思,居然為她買這些……但一看到最愛的楓糖糕就在面前,她就忍不住嘴饞,也顧不得防備了。她拿了一塊,細細地嚼著,雖然與家鄉的有差別,但她還是好滿足。
「多吃點,還要趕兩天的路。」蘭非看她食欲不錯,心情也莫名地愉快起來。
看來小七說對了,姑娘家都愛吃甜食,她也不例外,加上是家鄉的糕點,她一定會思鄉情切地吃下去,「你這里沾到了,真不像個大家閨秀。」他帶著笑,伸出食指抹去她唇邊的糖粉,好奇地舌忝了舌忝,「太甜了……」他蹙眉道,對這種食物敬謝不敏。
歐陽因他突然親昵地踫觸她的唇,心狠狠撞了下,再看到他毫不避諱地舌忝著指上的糖粉,一股熱氣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地從她頸子下方往上沖。
「發什麼愣,楓糖糕還很多,多吃點。」天色太暗,沒注意到她臉紅,他淡淡地催道。她太瘦了,他真恨不得把所有糕點都塞入她肚子里。
听他這麼說,她眸里閃動著感動,一顆心滿懷期待地問道︰「你是怕我晚膳沒吃多少,會挨餓,才特別要小七買楓糖糕給我吃的嗎?」
有可能嗎?這個無情又跋扈的男人會擔心她餓著?
蘭非怔了怔,沒有預料她會有此一問。他很快穩住心神,似要隱藏自己真實心緒般的暗諷她一頓。「你怎麼會問我?不是你要我想辦法讓你開心嗎?」
聞言,她臉上布滿難堪,幾乎快被自作多情的羞恥給淹沒了。
原本吃得津津有味的楓糖糕她也吃不下了,但她怕不吃,這男人會把所有糕點給丟了,只好勉強咽著,怨憤地咽著。
她真是瘋了才會以為這男人會關心她,他根本就沒有一點真心!
在歐陽吃下第三個楓糖糕時,車速漸漸緩下,她往外一看,他們停在一大片茂密的樹林里。
「王爺,晚上在這兒過夜好嗎?」小七前來詢問。
蘭非仔細看了看四周,似乎沒有危險,于是點頭,「去生火扎營吧。」
「生火扎營?」她顫聲道,這兒是荒郊野外,他們要在這里過夜?
「放心,你可以和我一起睡馬車。」他說著,唇畔的笑卻一點都不能讓人放心,「你總不能要我紆尊降貴地睡帳篷吧?」他裝作無奈道。
和他一起睡?歐陽忍住心里的驚懼問道︰「沒客棧呵住嗎?」
「你看這兒會有客棧嗎?」他輕佻地笑了笑。
歐陽並非嬌生慣養、吃不了苦的千金小姐,可她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那這些糕點是何時買的?從哪買的?」她指蓿眯榻上的楓糖糕問。
「半個時辰前,在上一個城鎮。」他據實以告。
她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爆發了,歇斯底里地吼道︰「那為什麼不叫醒我?我們明明可以在上一個城鎮休息的!」
「我以為前面還會有客棧。」
他的語氣一點都沒有誠意,歐陽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敷衍她。
「你騙人!你是故意的!」她真是快瘋了!她早該知道,馬車里多了一張榻絕對有問題!
蘭非噙著冷笑,「那又如何?」
她含淚怒瞪他。「白天跟你同車已經夠落人口實了,你還故意制造機會,讓你的侍衛知道我們一塊睡在馬車里!太過份了!」
蘭非被她眼楮泛紅、滿面委屈地指控,他的心寬像是有點揪疼,真是怪了,他居然有那麼一點點內疚。
不過他不會讓步的,他從來就不是個會心軟的人。
「你盡量哭吧,最好哭到我的侍衛都知道你有多不甘願跟我睡!」蘭非下了馬車,不喜歡看她一副要哭了的模樣,太掃興了。
歐陽吸了吸鼻。不,她不哭,才不讓他看笑話。
她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他說過要誘惑她,他是個驕傲的人,不會真對她用強的。
何況,和他一起睡馬車,被別人當成不檢點的姑娘義怎樣?
她都被他擄來了,外面肯定將她說得更難听,也不差這一夜。
但,決定面對現實是一回事。當她內急下了車,看到外頭一片漆黑又是荒郊野外時,在心里嚇得尖叫又是另一回事。她真是恨透了蘭非!
第5章(1)
待她小解完回到車廂,蘭非已經上了榻,他那好整以暇掀起被褥的姿態,像是在恭候她投懷送抱。
歐陽昂首迎視他,不想讓他認為她有多害怕跟他同床共枕。
蘭非險些失笑,當他回到車廂後沒看見歐陽,還以為她是不是委屈得躲到哪喂蚊子了,然而她竟一臉挑釁的回來,他才發現自己太小看她了,她從來就不是會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是善良、容易心軟,但她也遇強則強,有著不輸給男人的剛毅意志。她永遠不會讓他無聊的。
她這副敵視他的羅模樣,更挑起了他骨子里的惡意,想逗弄她一番。
「我想,你把外衣月兌下睡會比較舒服。」他邪惡地提議,還當著她的面卸去腰帶和紫色的外袍,露出里頭的白色中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