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竟敢對鈺王爺……」然後他看到地上的匕首和主子手背上的刀傷,不禁倒抽了口氣,跑過來探看。「王爺你受傷了!要個要緊啊?」
「鈺王爺?」歐陽愣愣地看著拳頭,她打人了,還打了王爺?不會吧?
「大膽刁婦,你竟傷了咱們皇朝里最尊貴的鈺王爺,還不快跪地賠罪!」小七拔高嗓門怒道,他還以為這姑娘溫柔和善,結果她竟傷了主子,他看錯人了!
鈺王爺……
歐陽頓時想起寶兒曾說過他長得像小報畫里的鈺王爺,若她真的惹惱鈺王爺,那麼她的命運……
她收回拳頭,一顆心高高吊起。「你真的是鈺王爺?」
「怎麼,現在會怕我了?剛才可不怕我。」看到她蒼白的臉,听到她微顫的聲音,蘭非回過了神,再見她前襟凌亂,露出了一截肚兜,頓時對小七的在場有點不悅。
歐陽看他掃了眼她,羞憤地捉緊衣襟,然後鼓起勇氣直視他。
「就算你是鈺王爺,我也不怕你,因為這明明是你的錯。或許是我不對在先,但那是有人想輕薄我,我才會躲進來,你不該不听我解釋,就對我做出……敗壞我名節的事,我會傷你也是出于自衛。」說完,她還抬起下巴,不想屈服。
「大膽!」小七氣憤地朝她走來,想掌她嘴。
蘭非揮手制止,表情看起來有點奇怪,然後他再也抑止不住的仰天大笑。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敢拿刀傷他、揮拳揍他的女人,而且毫不畏懼他的惡名,甚至敢理直氣壯地向他興師問罪,真是有趣啊!
歐陽看呆了,小七也是。
蘭非笑夠了後,審視她的眼光多了分異樣的熱度。「你當真是因為有人想輕薄你才躲進我的房,不是小七找來侍寢的娼妓或是刺客?」
「我才不是!」她厲聲辯駁。
「王爺,我找的花娘在外面等著……」小七終于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是他讓主子誤會這姑娘是來侍寢的,而這姑娘以為主子要輕薄她……剛剛他對她那麼凶,還真是不好意思啊。
「其他侍衛呢?」蘭非還沒完全相信,必須先厘清他心里的疑點。
小七心虛地不敢看主子。「我買了一些酒,結果他們都醉倒了……是小七的錯!小七自個兒掌嘴!」
他當場自行摑耳光,打得兩頰紅通通的,歐陽看得觸目驚心,蘭非卻無動于衷,沒叫他住手。
第2章(2)
「好了,該怎麼處置你呢?姑娘。」他頗富深意地睇向她。
她看出他不懷好意,防備著瞅著他。
「如果你是刺客的話,就得把你押入柴房關著,絕不能讓你給逃了。」
她被這句話嚇得幾乎快暈眩。「我都說了我不是刺客!」她的解釋他到底有沒有听進去?
蘭非直接問出關鍵所在,「那你跟旭王爺是什麼關系?」要是蘭逸派來的刺客的話,為何要見那人?
這是最後一個疑點,也是最重要的,沒弄清楚,他無法相信她。
她真不明白這場烏龍怎麼會扯上旭王爺,還說旭王爺派她來殺他?「我跟旭王爺沒關系……」
「不說?很好,小七,去跟掌櫃借一下柴房--」
歐陽在情急之下喊道︰「我要找旭主爺救命的!」
「救命?」蘭非疑惑地反問。
既然都說了開頭,她只好全盤托出,反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爹是安知縣縣令,一生為官清廉,竟在八日前被以和盜匪同謀,污了賑銀的罪名打入大牢。他是被陷害的,七天後……他就會被斬首,我必須、必須找到旭王爺幫他……」哽咽地說完,她臉上有著揮不去的沉痛。
小七不禁同情起她,忘了再掌自己的嘴,蘭非卻冷漠得沒有一絲情緒流露。
「你是蘭逸的女人嗎?不然你憑什麼尋求他的幫助?」
听出他仍是不相信她。歐陽惱怒地抬眸迎視他。「我跟旭王爺沒關系,是我爹曾救過王爺一命,和他是忘年之交。旭王爺是個懂得感恩又會為百姓做事的好人,所以我才會想找他救我爹!」
她的樣子不像是在騙人,但,他蘭非也從不是悲天憫人的好人,她爹有難干他什麼事?況且他听不慣她當著他的面夸蘭逸是好人,忍不住想再欺負她。
「小七,把這個女刺客關進柴房里,明早我再審問。」
還要再審?
歐陽再怎麼剛毅堅強,此時也幾乎要崩潰了。「我都說出所有實情了,為什麼你還不相信我?皇親貴族就可以目無法紀,欺負小老百姓嗎?」
蘭非並未被她激怒,反倒被她桃起興趣,他得極力忍住,才不會又像剛剛那樣失控地大笑出聲。「小七,動作快點。」
「姑娘,得罪了。」小七雖然覺得歐陽很冤枉,但主子是天,他得乖乖照吩咐做才行。
她一點都不想象犯人一般被押著,惱恨地拂袖道︰「我自己走!」
瞪了蘭非一眼,她抬頭挺胸無畏地轉身離開。
柴房內,歐陽抱膝坐在地上,耳邊有蚊子嗡嗡叫著,吵得她想捂住耳,但蚊子不僅愛打擾她,更老愛飛來咬她,癢得她痛苦不堪。
天啊,為什麼她必須被關在這兒?
歐陽不甘心,蚊子又叮得她火大,她受不了地猛捉頸子,陡地想起她這兒被啃吮過……她全身發顫,腦中涌現自己被那男人親密覆住,又被他模遍全身,那屈辱不堪的回憶襲來,她不由得紅了雙眼。
她不會原諒他的!
她一個縣令之女,或許比不上他這個鈺王爺尊貴,但她好歹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不該受這種不平等的玷辱,還被當成刺客關在這兒受罪,她永遠不會原諒他的!
就在這時,柴堆里傳來了老鼠的吱吱叫聲,歐陽花容失色地瑟縮成一團,好怕老鼠跳出來咬她!
她只能不斷說服自己--那個蘭非王爺比老鼠可恨百倍,她都不怕了,老鼠比起來一點都不可怕。
對,老鼠不可怕,傷不了她的……
她不能怕,她愈害怕,那個鈺王爺就愈高興,她得冷靜下來,想辦法讓自己月兌困才是上策。
對了,寶兒要是一早醒來看不到她,肯定會去找掌櫃或店小二追問她的去向,到時她就能……不對,要是害寶兒一起被捉怎麼辦?那個鈺王爺可是個徹底藐視王法的人啊!
歐陽嘆了口氣,看來她只能听天由命了……但她不想什麼都不做地等死,無論如何,她都要視情況見招拆招,盡力逃生!
當夜,小七直闖掌櫃廂房,掌櫃正睡得迷迷糊糊,一听到小七說是鈺王爺想詢問他有關安知縣縣令入獄的事,才知道今天自己接待了個不得了的王公貴冑,馬上把熟睡的小二們叫醒,排排站接受詢問。
也因為安知縣是鄰縣,又是發生在縣令身上的重大事件,消息傳很快,有一半的人都知道這回事。
「……也因此,整個安知縣陷入愁雲慘霧中,縣民們都哭說他們的縣令一定是被栽贓的,還說要是縣令被斬首,這世上就沒有王法,他們也不想活了。」小七鼻頭酸酸地把他听來的話轉述一遍。
「栽贓嗎?」蘭非語氣毫無起伏地道,對這種事早已麻痹了。
不過,在證實那位姑娘說的全是實話,他的防備心跟著松下後,他親自撫模過的每一寸柔軟曲線,竟鮮明誘人的躍入腦際,掌心亦發燙起來。
他真無法想象,當時的他竟能冷靜自持地搜她的身。
她那看似柔弱下屬的性子,更讓他興奮得想痛快大笑。
至今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面頂撞他,她真讓他心癢癢的,亢奮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