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我不該驅蛇嚇到了她。」冰冥憐惜又自責的望著虛迷道。
「這可怎麼辦?」蛇後忍不住低呼。
「我看先讓御醫來為她診斷一下,也許這情況只是暫時的。」一旁靜靜觀察許久的蛇王開口道。
「還不快傳御醫進來!」蛇後立即朝侍衛喝道。冰冥沒反對,他也希望御醫真能治好她。
沒多久侍女送來一只竹筒交給冰冥,冰冥將竹筒交給她。
虛迷接過竹筒立即打開觀視,片刻後她卻丟開了竹筒激動得吼著︰「這不是無恨花!不是無恨花……嘔……」一口血自她唇瓣溢出,濡染了披在她身上的長袍。
觸目的鮮紅令冰冥心頭猛地緊緊抽痛。「迷兒,你……怎麼了?」
「不是無恨花,不是無恨花……好痛!好痛!」她捧著心口痛楚的糾起面容。
「迷兒,迷兒……御醫呢?快叫御醫來!迷兒,你忍忍,你不會有事的,迷兒……」他驚惶的緊緊攬著她,拼命的為她拭淨口中不斷溢出的血,但卻怎麼都拭不完她口中流出的血。
御醫在緊急的傳喚下拼了老命的趕來,還來不及喘口氣便被押著來到冰冥身邊。
「無論如何要救活她,不能讓她死在我們這里。」御醫還未俯探虛迷,蛇後即嚴正命令的道。這話不是關心,而是擔心虛迷若死了,他們無法對迷月國交代。
御醫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在冰冥與蛇後的盯視下,小心翼翼的探視虛迷的情況,沒多久,他駭異的抬首囁嚅的道︰「她……」
「迷兒她怎麼樣了?」冰冥焦切的問。
「她……我無能為力……」在瞥到幾道殺人的目光,御醫垂下首,「我真的無能為力……我救不了她……她沒剩多少時間了!」
冰冥緊緊的抓住御醫,激動的吼︰「你騙我,迷兒她不會死的,她怎麼可能會死?你在騙我!」他將御醫摜在地上,然後緊緊的抱住虛迷,「你不會死的,不會的!」
「到底怎麼回事?」蛇王訝異的問。
御醫無辜的爬起,整了整長袍。「不是屬下無能,而是她中了迷心花的毒。」他為自己辯解,「迷心花傳說本就沒有任何解藥,所以屬下……無能為力。」所以救不了人不能怪他。
蛇王提出疑問︰「但是她本是迷月國人,怎麼可能會中了迷心花的毒?」
御醫誠惶誠恐的回答︰「這屬下也不知道,但她中的確實是迷心花的毒,傳說中毒者若對施用者以外的人動情,便會泣血心痛而亡。」
「但她為什麼會瘋了?」古磊不知在何時已來到殿中,「據我所知迷心花該不會使人瘋癲吧?」
「她可能是受了巨大的打擊,一時承受不住迷亂了心智,只要經過幾日的調養便能復原,但是……怕她等不到那時了。」御醫遺憾的嘆道。
冰冥神色慘白得嚇人,揪過了御醫,恫嚇加威脅的吼道︰「我要你救她,不論你用什麼手段,我要你醫好迷兒,她若有任何不測,我唯你是問!」他雙眸滿血絲,神情悲切的令人不忍。
御醫有些顫抖的道︰「少主,屬下實在無能為力。」
冰冥滿布血絲的眸子猛的瞪著他。「醫好她,我的話你沒听到嗎?醫好她!她若再流一滴血,我便要你流十滴血。」
他的話冰如凍雪般的拂在御醫臉上,他哆嗦著渾身發顫,求救的望向蛇王與蛇後。蛇後早被兒子的神態嚇住,沒了主意的望向蛇王,將棘手的問題丟給了他,「蛇王,這件事你拿主意吧。」
「你先為她止住血吧!」事情發展到此,似乎已別無他法了。他沒想到他對她的情有多麼的狂烈,她若死了,也許他會發狂的,他真是不愛人則已,一愛人卻如此的驚天動地。
「我……好吧,我盡量試試。」根本無法止住血的,因為中了迷心花,本就是會心痛泣血而亡,哪是能止得住的?但是他說了,怕下一個見血的絕對是他。
搬來藥箱,他取來了許多藥讓虛迷服下,額際的冷汗不住滲出,尤其在見到所服下的藥絲毫沒有見效,他不禁開始為自己的安危擔心了,只恨此時沒有地洞能讓他遁逃。
「迷兒!為什麼她仍在吐血?你到底有沒有為她止血?」他吼。淚隨著他的聲音滑落面頰,緊緊的抱擁住虛迷,「我不讓你死,你不能死!迷兒,你怎能這麼對我?」
「御醫,你能讓她神智清醒嗎?她是迷月國少祭司,或許她會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解迷心花呀。」古磊突道。
虛迷虛弱的睜開眼,蒼白的面上慘淡得沒有一絲皿色,她努力的擠出一笑。
「無恨花……」她氣若游絲的道,「求你們給我無恨花。」
看得出她意識陡然恢復清明了,冰冥倏地盯住她驚喜的問︰「迷兒,無恨花可以解迷心花是嗎?」
她吃力地緩緩搖首,「不是。我父親需要它,求你們在我死後,讓我伴著無恨花回到迷月國,好嗎?求你。」她的手握住冰冥的手祈求的望著他。
「不,你不會死的,不會的!母後,母後,求你給我無恨花,我求你。」
冰冥的淚如決堤的江水不停的滾落,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滴在虛迷的面頰。
「不是我不肯給你無恨花,而是……我早已用掉了。」蛇後低聲的道,望著愛子此時淒側的模樣,她的眼眶不禁染上一層薄霧,一直以為兒子是個冷漠沒有感情的人,但是此時,只怕他的感情較之所有人都深。
她說完,虛迷口中突然劇吐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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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麼?」一雙厚實溫暖的大手,冷不防的覆蓋上她的小手,虛迷由失神中回眸望向來人,展現一抹雅笑。
「沒什麼。」下意識的想抽回手,但卻被他握得更緊。
「你剛才想得出神,我連喚你好幾聲,你才回神,是想到了什麼事嗎?」不滿意她對他的敷衍,他似要看透她最深層不欲人知的角落,定定灼熱的盯視住她。虛迷垂下眼,削瘦蒼白的面龐更增添她幾許的靈美縴弱。
「我在想我真該感謝你,若非你,此時我早已成為一具冰冷的尸體,而父親怕也再熬不過多久了。」她平靜的抬眼,「你是我們父女的恩人。」
大祭司曾告訴她迷轉丹只余三顆,而事實上迷轉丹卻仍有數百顆,足夠父親再服用許久的了,而且新煉制的迷轉丹兩年後又將煉成,不怕沒藥可以供應父親每月所需,為此,她真的很感激。何況他還解了她身上的迷心花,是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但由此可知,迷心花該是有藥可解的,或許這是王室的秘密,只有繼承者才能知道。
「你該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盟炎幽幽的凝望她,將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那一夜你委身于我,我驚喜莫名,又喜又憂,喜的是你亦有意于我,憂的是擔心你體內的迷心花,多年來我深埋自己對你的情,怕的就是你被迫服下的迷心花會為你帶來痛若折磨。虛迷,如今不再有迷心花的桎梏,你可以敞開心房釋放出你的情意,我相信你至少是不討厭我的,是不?」
他不想深入去探究她體內的迷心花為何會發作,更不願知道令她動情的人是誰,盡避早已隱隱有所了悟,但他不願去追究,不願去深思,目前維持這樣是最好的。冰冥這個名字是他不願再記起的,但他卻無法將他真的忘卻,當作不曾有過他的存在,是的,他不否認因為他,使他得到了他所想要的,但是那日在蛇星國的那一幕,卻令他極端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