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兒,你動作快點,我們不能耽擱了少祭司與少主的婚禮。」
「哎呀,仰兒,你急什麼?婚禮下午才開始,我們來得及的。」
「我們可還得回去幫著布置呢,哪還有時間?快點啦,不要慢吞吞的磨蹭……」
「啊!你……」
在她們面前猛地出現了一人,她們驚嚇了一跳,看清了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剛才說婚禮,是誰的婚禮?」冰冥神色驚猛的問著,抓住了仰兒的手,臉色沉得嚇人。
「你……是……是我們少祭司和少主的婚禮。」仰兒驚駭得在他的逼視下結巴說著。
「少祭司!怎麼可能是她?」冰冥猛地一吼。
仰兒被他駭人的神態嚇得發抖。「我干嘛騙你呢?真的是我們少祭司和少主的婚禮。」
冰冥放開了她,震住了半晌,然後不能置信的問︰「你說的少祭司,是誰?」
「就是少祭司呀,她是大祭司的繼承者,你認得她嗎?」仰兒吐了一口氣按撫著胸口。
「她叫什麼名字?」他問,神色激動得十分可怕。
「虛迷。」迷兒代答,她擔心的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何這般激動。
冰冥震得無法動彈,半晌驀地吼道︰「你騙我!」然後沖下山倏地消失身影。
她們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回事,突然像發狂了似的,她們身後同時也傳來幾句。
「你看,我就知道有事。」
「他是認真的,我沒見他如此激狂過。」
「咱們快跟去攔住他,我真怕他會做出什麼事。」
「他會去哪?」
「迷月國的驛站。」
「你知道在哪?」
「不知道,我們先追上大哥再說。」
話完人也不見了,仰兒與迷兒對視一眼同聲道︰「我看我們還是快回去吧。」兩人以迷影虛步疾行下山。
第五章
一身瓖金邊紅袍,頭頂戴著金飾發束,略顯福態的面容除了不可侵犯的威嚴,還隱然透著一絲欣慰,她就是大祭司梅臾。她環視著布置華麗的廳堂,人聲鼎沸、好不熱鬧,看著兒子一襲紅中帶金的衣袍,衣冠楚楚,養他就這麼久就屬今日他最稱頭,最讓她滿意。
但是她目光瞥到站在祝賀人群中依然神采奕奕,更襯托出他俊拔身影的盟炎時,她的目光閃過凌厲一瞥。這個人將是她兒子最大的隱憂,他的才干練達,為人精明干練、城府深沉,只要一不留心,呼炎的王位就有可能不保,這個眼中釘必須趁早拔除,否則他們母子倆也許會先栽在他手中。
現在完成了虛迷的婚禮,至少可以奠定住兒子的地位,就算他真有不軌的謀算,也必須顧慮到虛迷,畢竟虛迷家族的勢力仍不可小覦,她的家族擁有相當的兵力,若盟炎真要謀反,虛迷的家族定也不會坐視不理。她費盡心機逼虛迷成為少祭司,可是早已先一步算計好了,哼,盟炎想與她比還早呢!
此時眾人均在等虛迷出來,婚禮開始前按例先要做一場祀祭,由大祭司帶領兩名新人及眾人虔心向上天跪。
虛迷正由伺女伺候裝扮著,她沉靜得仿如一尊雕像,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卻又美得教人屏息,她的沉靜與廳堂的喜氣形成截然的對比,侍女們仿佛也被她感染到沉靜的情緒,個個均靜默得無聲,專心一意的為她裝扮。
望向鏡中的自己,虛迷忽地輕扯一笑,至少有一件事令她覺得不那麼悲哀,那個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得不到她的初次,她已在昨夜給了別人。
「為什麼?」盟炎雖受寵若驚卻仍很理智的問。
她的面容沒有揚起一絲的表情,「若你不願意成全我,我可以找其他人。」
她說得平靜,仿如在談吃飯般稀松平常之事。
他定定復雜的注視她許久,低聲濁重的道︰「你確定不後悔?」
她頷首堅決的望著他。「我只有這條路了。」
然後他扶她上了床……
野男人!如果他知道那個野男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不知他作何感想?不只得不到她的心,也得不到她的人,她寧願將身子給別人也不願給他!一個卑劣無恥之人。
為了涂抹心底的缺口,不讓心崩潰淪陷得更深,她只能這麼做,背叛自己的心,將身子交給別人,令自己對存在心中不該有的想望徹底的死心,澆息想望的火苗。
侍女為她裝扮,扶她離開房中。廳堂的入口處傳來一波波鼓噪,人人均側首凝望著,虛迷在侍女的扶持下緩緩的走進來,她一身銀白流金的衣裳,高盤起的發絲上綴著銀質的發飾,恍如天女般姣潔得不染塵囂。吵嚷的廳堂驀地肅靜下來,大家凝目閉息連大氣也不敢呼一下,一雙雙的眼楮全直視在她身上。
「啊!蛇!好多!」驀地許多人狂亂的吼道。
「少祭司被劫走了!」
瞬間廳堂一片混亂,虛迷在頃刻間自眾人面前被人如旋風般帶走,消失于他們眼前。等他們驚覺要追時,一條條花斑飛蛇從天而降,四面八方也瞬間聚集了無數的蛇,直撲他們,蛇群與他們糾纏許久,然後在一聲極細的嘯聲下瞬間全撤散,一條不余,眾人仍一片混亂。
「是蛇星國的人。」有人道。
「是冰冥!」有人驚道,「我見過他,沒錯。」
「該死!我們和蛇星國素來毫無瓜葛,冰冥竟敢來劫婚!」一聲咆哮震得人耳鳴許久,「分成四個方向立刻追去,務必給我追回少祭司。」
「該死,大哥竟然劫婚!」古磊低嘯的驅散了留在迷月國驛站的群蛇,立即與引嬌急迫大哥而去,找了許久就是沒見到他一絲的蹤影。
「我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他一向冷如冰,怎會做出瘋狂的事?」引嬌仍一副沒法置信的模樣。
「引嬌,此時不是研究他為何這麼做的時候,我們要快點追到他,要他放回迷月國少祭司,否則後果可不是我們能承擔的。」古磊沒了笑容,極目遠眺,「大哥會去哪呢?」
「不如我們回那山上看看,也許他只是想與她把話說清楚。」引嬌不懷希望的道,心里隱隱知道他是不可能再回到那山里。
「好吧,唯今之計只有如此,若再找不到大哥,我們只得先將這個壞消息傳回蛇星國了。」他無奈的搖首與引嬌來到山中。
他們仍四處尋不到冰冥的蹤影。
「他沒來。」
「看來我們只好先將此事傳回蛇星國,讓蛇後知道了。」
他們離開後,山林內一株能容十人環抱的大樹的樹洞內,他們尋得急昏頭的冰冥,幽幽的抱著昏迷的虛迷坐在樹洞內,靜靜的凝視懷中的佳人。為了不讓他們發現,所以他只能讓激烈與他爭執的虛迷暫時昏迷。
她身上穿著的喜服刺痛他的眼,他伸手解去她身上的衣物,余下單薄的襯衣,她發上綴著的飾物他也不容情的一一除去,是的,她這麼裝扮是很美,但那只讓他想到她竟要嫁給別人!他無法忍受這點。
冰冥扯下她高盤的發絲,讓她的發絲如瀑布般垂落在他膝上。她竟然欺瞞他,背著他嫁人!迷兒,我絕不原諒你。
他的手撫著她姣瑕如霜的臉,想著她剛才激動的要他放她走……
「你怎能這麼做!放我回去!」她靈美的面龐閃著怒潮。
「你竟然欺騙我!今天是你的婚禮!你怎能這樣騙我?你怎能這樣騙我?」他緊箍住她的肩,心田熾烈的怒氣一直沖往胸腔,燒灼著他的整個胸腔。
她倏地斂起怒容換了口氣央求︰「既然你已經知曉,我也無話可說了,請你放了我,我必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