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煙,我的房子不租你了,太恐怖了!你竟然和別人在我這里亂搞,你明天就給我搬走!」她抓起電話要報警。
「我們已經報過警了,你可以不用多此一舉了。」水煙沒好氣的道。這女人居然公報私仇,要她明天就搬,這麼短時間她上哪找房子。
暢曼玲嬌臉泛紅,氣得陰陰冷笑。
「你現在就給我搬走!」
「你……」
李采風輕柔的握住她的手。
「不要緊,我們現在就走。」
「哪來得及?我的床還有這些家具怎麼辦?」她攢著眉望住他。
「不要了,我們再買新的。」
「不行,這些家具跟了我幾個月,是我買的第一批家具,我舍不得丟掉。」
他拿起行動電話撥了通電話,交代完後笑看著她︰
「你去收拾要用的東西,我們待會兒就搬走。」
她听到他電話中說的話,狐疑的望著他。他要人過來搬東西,還要人去買家具?
他牽她到房門口,然後轉對楊曼玲道︰「我們十分鐘後便搬走。」另開了張支票給她,「這些錢夠修理這房子了吧?」
十分鐘後,來了六個西裝筆挺的男子,在他的指示下搬走了床與家具。
在楊曼玲恨恨的目光相送下,他溫柔的牽著水煙走出去。
「我們要去哪里?」坐進車里,她問。
「到我們的新家。」他熟練的開著車。
「我們的新家?」
「你到了便知道了。」
車子駛進一棟以守衛嚴謹著稱的高級大廈的地下停車場,他挽著她坐電梯直上十樓,有人適時打開大門迎接他們。
約五十坪的屋內已大略布置妥當,看得出所有的家具裝飾全是才弄好沒多久。
「由于太倉卒了,所以有些地方來不及弄好。」屋內佇立著七名同樣西裝筆挺的男子,其中一人道。
「我知道,辛苦你們了,你們可以回去休息了。」送走他們,他望著正用目光在梭巡屋內的水煙,拉著她走進一間房間,里面擺著的床便是剛才自楊曼玲那里搬來的。「這樣擺設可以嗎?與你原來的完全一樣。」
「采風,這棟房子……」她狐疑的睇著他。
「是我用你的名義買下的。」他自口袋取出一張紙,「這是房地契。」
「你拿我的證件便是要買這棟房子?」她接過來打開看,她雖然來台灣才五、六個月,但也知道這棟大廈的任何一戶都價值不菲,這里住的多為高官名流,因此守衛特別嚴密。
「你加入黑幫嗎?」她驚問。剛才那些人,還有他短短時間內便有這麼多的錢,只有這個可能。
「我沒加入黑幫。」他肯定的回答。
「但是那些人……」
「他們是我找來的屬下,也就是你們說的職員,別懷疑,我不會涉及不法的。」他別有所指的道︰「我知道你的‘工作’,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你知道?」他所指的是……
他輕輕擁她坐在床上︰
「你不會以為我對你的事全不關心吧,在這個時空,我能關心的也只有你了。」
她驚疑的望著他,他如夜般漆黑的眸子盈滿的是深不可測的摯情。
「我明天帶你去見一個人。」她幽幽道。
不需要探究他對她的情有多深,因為縱使再深的情,也終抵不過時空的隔阻啊!他們是分屬兩個時空的人,而且她的游戲規則是——好聚好散,臨別時能瀟灑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不想為愛受至詁,不想為愛而痴迷。
「誰?」
「一位或許對你回去有幫助的人。」
「你很希望我回去?」他撫著她清雅娟細卻又隱然不羈的容顏。
環住他的頸子,她低聲訴說︰「終是要回去的。人生無永不散的筵席,你我能有這種千古奇遇,就讓我們把它收藏在記憶中,等想到時再拿出來細細品味一番,或許會帶來更多的甜美回憶。」
「那麼……讓我更愛你吧,以後所留的回憶會更深刻。」
兩顆心與火熱的身子繾綣的糾纏在一起。
第四章
一室安靜,幾雙眼楮的焦距全盯在卜培玄身上,等著他開口,但他卻一臉莫測高深,久久不語。
「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你都不說話。」卡洛兒打斷他的思緒,她很少見過他有這種神情。
卜培玄抬眼望望她,轉又盯著李采風與水煙,總算開口道︰「我幫你們卜一個卦。」取出了一些米,很快的卜了一個米卦。
望著卦象,他沉吟不語許久。
屋內的人隨著他的表情心情上下浮動。
「你別賣關子了,有什麼話直接說出來就是了嘛。」卡洛兒好奇的想知道,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深思」的神情。「采風他到底能不能再回古代呀?」能或不能不就一句話而已,他需要想這麼久嗎?
「以卦象來解,他是可以再回去的。」卜培玄困惑的再次注視他們兩人,以面相學與他看相的經驗來說,他們確實該是……但是他們是兩個不同時空的人,怎麼可能……問題出在哪里?
他們兩人都看得出卜培玄還有話沒說,也許他考慮到什麼,所以才沒說出來。他輕柔的握住水煙放在椅把的手,回去的念頭不再似初臨這個時空那麼的強烈,甚至有時他會有一種念頭,就算無法回到屬于他的時空里,那也沒關系了,只因這個時空里有他心愛的人在,他……不舍得丟下她呀。
「卜先生,那麼應期何時?我曾听說卦象能看出應驗時間。」水煙望著他問。
「元宵前。」
***
「看來你可以留在台灣過個二十世紀的年了。」望著駕駛座的他,自離開新竹卜宅後,他便一直默然無語靜靜的開車,沉浸在自己的思潮里,「我們去采買些年貨吧,兩天後就過年了,這也是我在台灣過的第一個年。」
「你相信他的話?」他忽道。
「你不信嗎?」她反問。
「我很想不信。太短了,我只能再待不到一個月,不夠!不夠!」或許能帶著她一起回去,他便不會有如此強烈的牽念與不舍了。緊握著方向盤的手,顯現出他心底的自我掙扎;如果他夠自私的話,也許他會這麼做,但她會怨他的。
「但你卻又無法不信。」卜培玄見到他的第一眼便道︰「你貴與富交集于一身,權謀通達、知曉機變、天縱英才,只是你眼神狂放不羈,帶有草莽之氣,折損你的貴氣,否則將貴不可言,登至極位。」雖然他沒置一言,但他震愕的神色顯示出卜培玄說的不假。
「你既身在古代,以古時相術論,應為一方之王、一地之霸主,而且你財氣逼人,應是掌握當時的經濟動脈之人。」這是卜培玄最後下的結論。
他沒反駁他的話,只說︰「卜先生的相學果然神奇。」
這表示卜培玄沒說錯。
「采風……」
他忽在路肩停下車,囂地狂猛的深吻住她。
直到身體里的氧氣消耗完,他才不得不放開她。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闖進這個時空?上天這麼安排,有什麼用意嗎?只為了讓我遇到你?」他狂放一笑,「我回去後,你會不會以為只是作了一場夢?夢醒便忘了一切。」
「就算真是夢,我怎麼忘得了。」她輕聲低語,「走吧,讓我們過一個難忘的年。」緣總有盡時,何必愁傷,多添煩惱罷了。
***
一群不速之客津津有味的吃著滿桌豐盛的菜肴,也不管有人頻頻拿著一雙不怎麼歡迎的眼瞪著他們,不知他們是全然不知主人家此時並不歡迎他們,還是故意漠視那雙不悅的眼神,總之,他們顯然吃得既盡興又滿意,而且似乎還一副沒打算要早些離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