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要如何才能找到魔星國的驛站,我們難道回不去了嗎?」
「那倒也不見得,一方面我會幫他們探察,一方面你們自己私下尋找,也許可以憑籍你們魔星國人獨有的靈力,可以循線找到也不一定。」
總算在絕望中浮出一線生機,至少目前他們暫時有地方可以棲身,不用再餐風露宿,也不用再亂無頭緒四處問人。
只是查尋了這許多日,仍是半絲線索也沒有,闢邪急的是,驅魔水土不服的情況日益嚴重,身子挺受不住;而驅魔卻是遺憾不能痛痛快快在天心國玩上一場。
「不過這幾日虛迷小姐恐怕沒時間幫我們,她得忙著籌辦自己的婚禮呀,妳忘了,再過幾日便是她的大婚嗎?」
此地早已洋溢著一片洋洋喜氣,妝點布置得美輪美奐,只因這是未來迷月國大祭司的成婚大典,怎能草率呢?況且大祭司的夫婿更是迷月國未來的國王,更加不能輕率馬虎;這是迷月國歷來的習俗,任何一任大祭司的繼任者,都必得嫁給國王,而婚禮則必須要在天心國舉辦,絕無例外。喜氣雖濃,然而闢邪卻無法感染到絲毫,反而被一種不知何來的深切離愁悄悄侵襲心坎。
「這也是,我們得靠自己找了,但是……」驅魔側著頭,不解的道︰「我怎麼覺得虛迷姊姊似乎不怎麼開心,而用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呢?尤其是這幾日,她常常出神的望著天際,不知在想什麼?」
他雖也有同感,但是他們相處時日畢竟不長,怎能揣度得出她的心思呢,何況她是個情感內斂、性情深沉的女孩,所有的情緒全都隱藏心底,絲毫不表露半分,讓人莫測高深。
「你們回來了呀,怎麼樣?可有找到什麼線索?」一位女孩驀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她身上飄送著陣陣不知名的異香,香氣隨著她衣袂的飄揚,時濃時淡,變化出種種不同的香氣,她靈美的面容,揚著淡雅的笑意。
「沒有。」驅魔搖搖豉,「虛迷姊姊,妳要出去?」她發現她身後跟了幾名隨從。
「我要去接人。」望著他們,她道︰「你們的事我已托了人幫你們找,不出幾日就會有消息了。」
「真的!」
「嗯,一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們,我得先走了。」說完一轉瞬,她的身影已在門外。
闢邪怔了怔,忽然思及一個人。
「闢邪,你發什麼呆?」
「方才我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誰?」
「冰冥。」
「冰冥?那個比冰還冷的人,為什麼會想到他?」這個人太沒道義了,就這麼把他們丟下,不管他們的死活,徑自走了,現在想來驅魔仍有氣,雖說他曾救過他們,但哪有人救人只救一半的呢?撇下他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讓他們自生自滅,幸好他們遇到了虛迷姊姊,否則只怕他們的日子會過不下去。
「不知道,每次見到虛迷小姐,我便會不由自主想到他。」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事,眼前的問題是,如何能回魔星國才是最重要的。「方才她說再過幾日便會有消息了,若是真的,驅魔,我們應很快便能回去了。」但是為何他的心卻反而忐忑不安,似乎他們將要分離了。
「驅魔,我不要和妳分離。」闢邪不由自主的握緊了驅魔的手,突然月兌口道。
「分離?你為什麼這麼說?我們怎會分離呢?」訝異于他異常的神色,驅魔不解的望著他。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說,不知為何便月兌口說了出來。」他也訝異自己說出的話,用力的甩了甩頭,想拋開心底浮上的陰霾,卻怎麼也甩不開。
驅魔笑摟住他。
「你別擔心,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她當他只是一時思歸情切,何況他向來就多愁善感。
※※※
「我听說少主這次帶了好幾位如夫人一起來,妳知道這事嗎?」
「何止知道,我還見過那幾位如夫人呢。」
「我們少主也未免大花心了,就要和少祭司成親了,他還這麼愛玩。」
「我就說嘛,被選為祭司真是一件悲哀的事,幸好當年我沒被挑中,否則一旦服了迷情花,唉!那可真是出賣自己的感情。」
「唷,就算妳想被挑中,大祭司也不會挑上妳的,少祭司論人品才貌,在我們迷月國均是一時之選,還真是找不到能勝過她的,也難怪大祭司會千方百計的要讓她成為繼承者,只是少主的人品就……委屈了少祭司,也難怪國王非要賜迷情花讓少祭司服下不可。」兩名女侍同聲的嘆息,手捧嫁衣與華麗的飾品,漸漸走遠。
驅魔和闢邪听在斤里,雖不清楚來龍去脈,但也隱約知道幾分她們的話中之意,不過他們這幾日並不曾見過那位「少主」。
「他既已有虛迷姊姊,竟然同時還有其它女人,真是過分!」驅魔忿忿不平的道。
「這是他們迷月國的習俗,我們也不能說什麼。」迷月國是一夫多妻制的,連迷月國的女人都無權利抗拒,他們又豈有說話的余地。握住驅魔的手,他知道她很為虛迷不平,「別多想了,我們是無法改變什麼的,據虛迷小姐昨日告欣我們的路線,我們得走上三日才能到魔星國的驛站,待會兒婚禮後,我們便得離開趕路了。」此時他只擔心驅魔,她的面色愈來愈差,虛迷曾說過,不是每人都能來天心國的,有些人的體質對天心國的環境氣候會適應不良,因此必須及早離開,否則嚴重者,甚至會虛月兌而死。
「我真的有點舍不得虛迷姊姊,她是待我們最好的人,還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不過我們是得盡早回去,也不知青陽他們現下如何了?」兩人緩緩的朝大堂走去。
美輪美奐的廳堂早已人聲鼎沸,迷月國許多重要人物均不遠千里而來出席這項盛宴,甚至大祭師也親來主持婚禮。
一身瓖金邊紅袍,頭頂戴金飾束發,略顯福態的面容除了不可侵犯的威嚴,還隱然透著一絲欣慰,她除了是大祭師,還是迷月國的國後,也就是那位「少主」的母親,這是迷月國的習俗,每任國王都必得娶大祭師為後,大祭師百年一任,卸任前必須要另尋繼任人選,而新選出的人選,自然是得嫁給未來的國王繼任人。
他們終于見到了這位「少主」,也總算明白了那兩位侍女所說的話,他真的配不上虛迷,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他所流露出的氣質--滿園的婬穢與輕浮,這種人居然是一國未來之主,這個國家恐怕要衰敗了。
就是因為大祭師所出僅此一子,她更明白自己的兒子不肖德行,但他再差也終究是她的親生兒子呀,所以她才千方百計選立虛迷為大祭師繼任人選,虛迷集才貌于一身,是迷月國有名的才女,更是孝女,而她就是利用她的孝……為了鞏固權勢,不讓國王其他如夫人所出之子有機可乘,取代她兒子的地位,她不得不……哼,現在還有誰敢打國王位置的主意!
驅魔深深的為虛迷感到不平,這樣的人怎配得上虛迷姊姊,忽地,她的目光被吸引住了,定楮不動。
虛迷在眾人鼓噪聲中緩緩由侍女扶持出來,一身銀白流金的衣裳,高盤起的發絲綴著銀質的棰飾,映襯得她彷如月下天女,皎潔的不染塵囂。
嘈雜的廳堂驀地闖寂無聲,大家凝目閉息,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一雙雙的眼楮只靜靜的注視同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