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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男 第27頁

作者︰禹禎

躺在軟綿綿的床上,她睡意興起,也許是時差的關系,讓她暫時無法恢復體力,因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等她醒來,正好趕上巴黎的晚餐時刻。

她穿著一套自己設計的黑白套裝,黑色連身衣裙,白色外套上瓖著一朵黑色玫瑰,腳上穿著黑白色調的高跟鞋,整體打扮十分惹眼。

正當關上房門,一個轉身想往電梯走去,竟讓對面走來的一位男子給撞了正著。看著撒落一地的文件,她本想罵人的沖動給吞了回來,當她抬頭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外國人這麼粗心時,她愣住了,愣得有些呆滯,愣得張嘴想叫,卻叫不出聲來,她——她真的無法置信;她——她緊盯著眼前的男人;她——她有些懷疑這個人可不可能是他?

他凝視著眼前女孩,感到身上每個毛孔中都充塞著緊張,他一直思索接近她的方法。他的心跳猶如擂鼓,他緊抿著雙唇,卻抵不住胸中翻涌的浪潮,一時竟無法開口說話。

突然間,心芸像是被電擊似的先開口說道︰「對不起……將你的資料弄了一地。」

「那不重要,不是嗎?心芸——」硯倫久久無法移開看她的視線。

「你……你真的是……範硯倫?」心芸驚喘一聲,體內的一切器官在這一瞬間似乎都凍結了,她的血液停止流動,肺部不再運作,心髒也不再跳動。

幾秒鐘後,心芸才驚覺自己居然沒暈倒,她的憤怒卻突然的被激起。她猛然推開硯倫,差點將他撞倒。她無法忍受他的不告而別,而今又食言而肥的沒有實踐諾言——回台灣找她,她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如果沒有今天的相遇,那麼她仍會痴痴的等,等他的承諾、等他的背信、等他的天方夜譚……

她沖向電梯門口,硯倫趕上去一把抓住她,急急的叫道︰「心芸!請听我說,好嗎?」

「讓我走吧!」她的臉轉了過去,聲音冷漠如冰。

「不,我不可能讓你離開我身邊!」

心芸怒不可遏的大叫,「要我再听你的謊言?要我再等待數個兩年?」

「你誤會我了,听我解釋……」

心芸掙扎著,卻甩不開硯倫如鉗子的手。「解釋什麼,」她對他尖聲大叫,「你做賊心虛,讓我在巴黎撞見你,所以你想盡辦法要我听你解釋,是不是?」

硯倫搖搖頭,吸了一口氣,低聲的說道︰「我為什麼會在巴黎。為什麼會選擇這間飯店?為什麼我們會在此地相遇?為什麼……」他看著心芸,「那是因為我打听了你的一切,知道你有這樣的安排,所以想給你一個驚喜。」

她的怒火有些消退,卻無言的瞪著他。

「請你听我把話說完,心芸。」硯倫握起她的手——那冷得有些顫抖的手。

她無法在他這麼靠近時思索,因此趁著電梯門打開時,說道︰「我們總不能一直站在這兒,說上一個晚上吧!」

于是他們來到餐廳,硯倫挽著心芸的手,來到一個靠窗的位置,他們喜歡依窗而望的喜好仍舊沒改。

也在這個時候,心芸才注意到硯倫身上穿著名牌黃T恤和質料高貴的白長褲,顯得身形碩長,更為帥氣挺拔。

他們坐了下來,點了這家餐廳最有名的菜肴。氣氛似乎緩和了不少,尤其心芸的心情已明顯的看出,她似乎正等著听他的解釋。

「這件事該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硯倫開口道。

「哦!那故事的結尾,你是否會告訴我——從此以後他們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硯倫的臉有些沮喪,但是他有必要告訴心芸一些事。「就我這個故事而言,它的結尾並不是你說的那樣。」

心芸無言的看了他一眼,同時看著他替她倒了一杯葡萄酒,她啜了一口,等著硯倫繼續說他的故事。

硯倫從他童年開始說起,父親的霸道、風流,母親的容忍再容忍,致使後來母親忍無可忍之下,帶著他離鄉背井;他的成長過程中,是如何的在孤兒院與那群院童們親如兄弟姊妹,苦難時如何以野菜過日子。

接著是冤獄,讓他在獄所遭受磨練;而後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事——與心芸相知、相識到相戀,那段沒齒難忘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的。

一直到父親費盡千辛萬苦的尋找他及母親時,他為父親的真情感動,而後再听到父親臥病中一直呼喚他的名,讓他更不能不去探望父親最後一面。

提到父親的事業,他輕描淡寫的帶過,他不想讓富可敵國的財富嚇跑心芸,她的個性他是最了解不過,攀龍附鳳的心理,心芸是最不屑的。

他將這兩年來如何規劃父親的事業,作了簡單的說明,讓心芸知道他並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陪她。也因這個原因,讓他殘忍、自私的希望心芸的等待。

當他說完故事時,已是餐廳要打烊的時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硯倫等著心芸的開口,他擔心她的不諒解。只見她的眼楮顯得有些深思而迷惑。

「心芸!」他輕聲而溫柔的呼喚,「我說的都是實話,請你相信我。」

心芸仍是不說話,只是猶豫的看著這個似曾相識的人。

「我想喬洽應該可以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硯倫月兌口而出,他不要心芸冷冷的對他。他等待她的愛,是多麼的雋永、焦慮及渴望。

「喬治?」心芸睜大著眼看著硯倫,她似乎在回想一切……

也在此時——說人人到,說鬼鬼到。他們遠遠的瞧見喬治走來。

「嗨!你們兩人可得說拜拜了,餐廳要打烊了。」

「喬治別鬧了,你去向餐廳經理說,我買下這個時段,不需要任何人服侍打擾,可以嗎?」

「不需要你的吩咐,我已經自作主張的幫你安排了。」

「謝謝你,這位就是麥心芸小姐。」硯倫介紹著。

「很高興能見到你,美麗的女孩!」喬治很感興趣的是他的老板似乎還沒擺平他們之間的事。

「喬治,對你,我不會很陌生,是不是?」心芸如老友般的主動伸出手來,以表禮貌和高興。

「這位範硯倫先生,就是我在信中和你說的,他總喜歡和我搶著看你的信,也是我要介紹給你認識的朋友,他擔心你會不理他,非要我來此地周旋。」

「喬治,我可以問你有關在帕森斯藝術學院的所有安排及費用,是不是受了硯倫指示的?」心芸一定要解開這個謎底。

「受人之托的主謀者,確實是我。」硯倫輕聲的表白。

「硯倫,你……」

「不論你是怨我、怪我,我願意接受你的苛責。只因為我愛你,我要完成你的夢想。」

心芸激動的淚流滿面,她站起來坐到硯倫身旁,她輕輕的拉起他的手道︰「我不會怪你,我感激你,我真的很感謝你,沒有你的幫忙,我無法在藝術天地里找到屬于自己的天空。我愛你,不是因你的金錢資助而來,我相信你應該明白我苦苦守候了許久,就是希望能看見你平安歸來,回到我的身邊完成你的諾言。」

硯倫緊緊擁著心芸,他等待這一刻已有很久很久,他不能再讓這個機會溜走,他要守候著她一輩子。

明天,對了明天!他心里有個計劃——他要給心芸一個意外的、驚喜的禮物!

他嘴角浮起興奮、喜悅的笑,他期待明天——那個令他今晚無法入眠的明天!

硯倫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要參加,一大早便和喬治兩入開會討論著。

當他們送她到會場後隨即離開,突然間她好緊張,好希望有個人能夠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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