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你那樣說哥哥!」
老天!羅書河!
從法國回來這麼多天,他們沒有一天不在為羅書河吵架,樓樂寒以為前一場戰火在二十分鐘就已經結束了,沒想到余煙未熄。
樓樂寒無奈地翻翻白眼,看向上方的樓層指示燈,一樓、二樓、三樓……
「我並沒有說錯什麼。」他還是決定听從自己的良心。
「哥哥不是你說的那種人!」羅裳洛瞪著他。
「我們都回來多久了?他還賴在法國,根本就沒把蓓芸放在心上。」樓樂寒低頭看她。
「白肅德的案子還在開庭,天笠也不是小鮑司,哥哥一定是忙得分身乏術。」
「如果他真的在乎蓓芸,就該想辦法抽空過來,而不是放著她不聞不問。」
「哥哥才沒有不聞不問!」她每天都規規矩矩地打電話去向哥哥報告蓓芸的近況。
「還沒有不聞不問?他甚至連通電話都沒打來!」裳洛實在護短護得讓人生氣。
「他、他有自己的安排!」如果告訴樂寒,她當哥哥的內應,他肯定氣得哇哇跳。好吧,太夸張了,反正樂寒一定會認為她幫著哥哥欺負蓓芸就是了。
听說女人容易被感情蒙蔽理智,他總算在裳洛身上見識到。
樓樂寒深吸口氣,看回樓層指示燈,十樓、十一樓、十二樓……
「當!」
電梯門開了,他按住Open鍵,極其忍耐、極其含蓄地說︰「你對他的信心簡直可以算是盲目。」
羅裳洛狠狠地瞪他一眼,跨步出電梯,「他是我哥哥,我了解他!」
「謝謝你的了解。」羅書河溫暖渾厚的聲音響自樓樂寒的家門口。
「哥!」羅裳洛開心地快步跑向他身旁,「你終于來了!樂寒都快把你罵臭了!」
「是嗎?」他苦笑著看向樓樂寒。
樓樂寒不自在地輕咳兩聲,將羅裳洛拉回身旁。再怎麼不滿,他也不好當面得罪未來的大舅子,他早就學乖了,這輩子別想和羅裳洛的家人爭寵,除非他也成為她的家人。
嗯,這是好主意,而且是個必須盡快完成的好主意。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去?蓓芸在家……」話沒問完,樓樂寒的嘴角已經浮起了然的笑意,女人還真的是磨人精。
「蓓芸不開是不是?拿來!」磨人精之一的細白玉手大刺刺地伸向他。
「什麼?」
「鑰匙啊!」她理所當然地說。
樓樂寒听話地掏出鑰匙,卻沒有交給羅家兄妹,「我沒有理由幫你。」
「樂寒!」羅裳洛瞪他。
樓樂寒沒理她,「你拿什麼跟我換?」
羅書河是個明白人,對打迷糊戰也沒有偏好,微微一笑道︰「你是真心的?」
「你不需要懷疑。」樓樂寒望進他眼里,「你呢?」
「絲毫不遜于你。」羅書河奪過鑰匙,「好好對她。」
「你也是。還有,祝你好運。」蓓芸發起蠻脾氣時,不輸一頭騾子。
「我想你也需要同樣的祝福。」羅書河意有所指地看了妹妹一眼,掛著一抹笑意轉身開門。
他非常喜歡羅書河的祝福。
樓樂寒摟著羅裳洛的腰肢,「我們再出去走走。」
羅裳洛順從地跟著他移步,嘴里卻忍不住疑惑地喃問︰「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我怎麼听不懂?」「你哥哥剛剛同意把你嫁給我了。」他擁著她走進電梯。
啥?羅裳洛回想一下他們方才的對話,半晌後,她不敢置信地輕叫出聲,「一把鑰匙?!他因一把鑰匙就把我賣了!虧我還眼巴巴地從法國趕回來替他打樁腳!他居然問也不問我,就把我賣了!」「他是把你嫁給我,不是賣給我!」樓樂寒忍不住包正,驀然他想到,「你是為了羅書河回來的,不是因為舍不得離開我?」
當然這也是原因之一,不過難得有逗他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
「我幾時說過我舍不得離開你?」她故意反問。
樓樂寒差點氣得吐血,看來他得趕快、非常快、最好以光速將她綁在身邊,免得她不小心又飆走了!
「我們下個月就結婚。」
她慧黠的眸光一閃,「答應你的是哥哥,我可沒說要嫁給你。」
「羅裳洛!」樓樂寒臉色鐵青。
傻瓜!要求婚也不會溫柔一點!
電梯正好在這時到達一樓,羅裳洛無視于樓樂寒的臉色,愉快地踏出電梯,顧左右而言他,「這趟回來總算有點收獲了!扮哥那個人就是太溫吞了,要是少了我鞭策他,他和蓓芸鐵定會拖上N年!」
「我本來以為他並不愛蓓芸。」他耐心地陪她繞圈子。
「每個人的個性不同,表現愛意的方式也不同嘛!又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霸道沖動!」她嬌嗔。
「我承認我有點霸道,但是我絕不沖動。只不過我的耐心在等你的八年里已經告罄。」他拉她進懷,抬起她的下顎,堅持的表情簡直有如命令,「下個月底前嫁給我,我沒興趣再等上三年。」
「如果我說不呢?」她揚眉,也不體諒一下她仍處于喪親的悲傷期,溫柔一點會怎麼樣?
「相信我,你沒機會說不。」
樓樂寒霸氣十足地吻上她的唇,唇舌纏綿間卻是不可思議的輕憐畫意。
早該知道啊,他表現溫柔的方式絕對不似哥哥和煦,卻比哥哥強烈直接。他的感府是冰里包著火,火里藏著冰,管不住狂野,卻又小心翼翼地害怕傷到她,矛盾的男人!矛盾的可愛的男人!
羅裳洛忍不住甜笑出聲。
「你笑什麼?」他離開她的唇,晶亮的黑眸因為她的不專心顯得有些惱怒。
「我突換覺得好可惜,」她踮起腳尖,勾著他的頸項,「我居然忘了八年前的一切。」
他一笑,回到她的柔唇,「所以從現在起,你給我牢牢地、緊緊地記住我和你的所有事!」
斷了八年的情緣,在此刻,終于得以重新系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