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趕緊推開他,「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你不能回家,你哥哥會送你回法國。」
回法國總比死于非命好啊!
羅裳洛蹙蹙眉,「可是我好累……」
話還沒說完,她發現自己的身子再度騰空而起,樓樂寒直直將她抱進房中,安放在床鋪上。
「閉上眼楮休息一下。」他叮囑。
在這里?羅裳洛瞪大眼楮,「這里是……」
「我房間。」他為她拉上窗簾,走回她身邊,「不想睡嗎?」
「想。」她闔上眼楮,一听到樓樂寒關上房門的聲音,立即睜開眼跳下床。
什麼嘛!他的房間?她在這里睡得著才怪!她得想個辦法出去才行。
左看右看,出口除了門就是窗戶了。
羅裳洛一拐一拐地來到吉邊。唔,這家伙沒事住那麼高干麼!十二樓耶!二她從二樓跳下就扭傷腳了,從這里跳下去,肯定就莎喲啦娜了!
「想跳下去?」樓樂寒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嚇了她好大一跳。
「沒、沒有啊,我又不是瘋了!我只是覺得悶,想開窗戶。」才移動步伐,照例又被樓樂寒抱起。「呃,我想我自己會走……」羅裳洛不自在地說道。
樓樂寒沒理她,將她抱至床上,看她的眼神有著懷疑,「頭不痛了?」
「還是有點痛。」羅裳洛苦著臉。
「把藥吃了。」他從床頭櫃上拿起一杯水和藥丸給她,「止痛藥。」
止痛藥?她又不是真的頭痛,吃什麼止痛藥啊?再說真的是止痛藥嗎?
「可不可以不要吃?」她小心翼翼地打著商量。
「吃下去。」他冷冷地開口。
羅裳洛只好把藥丸含進嘴里,一杯水喝完,藥丸還藏在齒溝中,「好了。」
他接過空杯子,「睡吧!」
「哦。」她閉上眼,卻感覺他還坐在身邊,于是她再度張開眼楮,「你不出去嗎?」
「我在這里陪你。」
哇哇哇!藥很苦耶!他不出去,她怎麼吐出來?
「你再去幫我倒杯水好不好?」
「嗯。」樓樂寒看了她一眼,拿起杯子走出去。
幸好他不唆!
羅裳洛從床上跳起來,沖到書桌旁,將嘴里的藥丸吐進垃圾筒里。都快苦死她了!
才走回床邊,樓樂寒便進來了,她急忙掀開被子跳下床。
「怎麼又下來了?」他陰沉著一張臉。
羅裳洛沒有回答他,接過水灌了好幾口,沖淡嘴里的苦味,「謝謝。」
他替她重新調好枕頭的高度,「你再自己下床一次,我就把你綁在床上。現在閉上眼楮睡覺。」「你在這里我會睡不著。」她嘗試跟他討價還價。
「閉嘴!睡覺!」
「哦。」羅裳洛趕緊乖乖地閉上眼楮,她可不想血濺當場。
樓樂寒坐在床邊,看著這張他日思夜想的心愛容顏。
她還是跟八年前一樣古靈精怪愛耍把戲;他還是像八年前一樣希望能將她擁在懷里生生世世,可是她已經不記得他了。
不論他怎麼逼她,她忘了就是忘了。
「我要你想起來,裳洛,我要你想起來,我要你重新愛上我,永遠留在我身邊,永遠。」他在她的耳邊輕喃。
羅裳洛無意識地嗯了一聲,翻個身仍在夢鄉里翱游。
「樓樂寒是你表弟?」羅書河問道。
他一下班回家,不見羅裳洛的蹤跡,匆匆趕到花坊詢問尹蓓芸。尹蓓芸打電話給樓樂寒確定羅裳洛的確和他在一塊,兩人急急驅車趕回尹蓓芸與樓樂寒合租的屋子。
「嗯,其實樂寒他真的很愛裳洛。」
「我知道。」但是如果樓樂寒的愛會傷人的話,他寧願樓樂寒從不曾給過。
「不,你不知道!裳洛失蹤以後,我一直在樂寒身邊,我知道他是如何痛不欲生,如何瘋狂自殘,又是如何地憑著一絲希望活下來,這八年來過的又是什麼行尸走肉的日子。」
羅書河微微一笑,冷靜的眸子閃著寒光,「那麼你曉得這八年來,我過的又是什麼日子嗎?你曉得看著一個活潑可愛的妹妹躺在床上不能說、不能動是什麼樣的感覺?你曉得被一個睜開眼便哥哥長、哥哥短的妹妹用陌生人的眼神看著時是什麼感覺?樓樂寒差一點點就‘殺掉’裳洛了。」
「我為樂寒當年的莽撞行為道歉,可是他現在已經不一樣了,我求你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你曉得裳洛就要結婚了。」
尹蓓芸咬咬下唇,她知道她無法坐視樂寒回到那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我曉得這樣對裳洛的未婚夫不公平,可是樂寒他已經等了八年,如果不給他一次競爭的機會,對他也不公平,讓他試試看,不管裳洛最後選擇誰,至少大家心中都不會有遺憾。」
「我只怕裳洛最後選錯人。」羅書河別有所指地說道。
「裳洛呢?」
「在我房里。」樓樂寒看著眼前神色焦急的他,靜靜地答道。
「在你房里?」羅書河眉峰隆起,「可以把她叫出來嗎?」
「她睡了。」
「睡在你房里?」羅書河的音調微微揚高,轉向尹蓓芸,「蓓芸,可否麻煩你把裳洛叫起來?我想帶她回家。」這里畢竟是人家家里,他不可擅自行動。
樓樂寒攔住正欲舉步向前的尹蓓芸,「別去吵她,她暫時住這兒。」
「樓先生,」羅書河舉止仍然溫文,臉色卻有了些許的不悅,「裳洛離家是因為跟我賭氣,我們回家後會好好談談,不再打擾樓先生。」
「是啊,樂寒,讓裳洛和羅先生回去吧。」尹蓓芸拍拍他,正想往房間移去,手腕己被樓樂寒牢牢扣住。
「除非我死,否則沒有人能帶走裳洛。」他不能讓羅書河帶走她,羅書河會送裳洛回法國,會讓她嫁人為妻,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樂寒……」
「我說到做到!」樓樂寒放開尹蓓芸的手,認夏地宣告。
「你簡直胡鬧!」眼前的男人和當年那個任性沖動的男孩沒有兩樣!羅書河的聲音里已掩不住怒意,「你憑什麼留下她?」
「憑我們相愛!」
「不要提你們當年的蠢事,那都過去了!」羅書河一臉不耐。樓樂寒所謂的愛,差點害他失去嫡親妹子。「現在的她甚至不記得你是誰?」
「我會讓她記起來。」
「然後呢?她還是要嫁人,你對她仍舊沒有意義。」
「如果不是你斷了我跟她的聯系,裳洛今天只會嫁給我。」
「老天保佑她沒走這一遭,不用因為你而傷痕累累。」
羅書河受不了的大跨步往內屋走去,樓樂寒立即截住他,「我說過,除非我死,否則誰都不能帶走裳洛!」
瘋子!羅書河眉頭一緊繞過樓樂寒,樓樂寒反出掌按住他的肩頭。
「別逼我。」他的神情寒冷卻也狂暴。
羅書河沒有再往前走,也沒往後退,他冷然地說︰「樓先生,你知不知道你這是非法禁錮,我可以報警抓你。」
「就算最後我會被槍斃,我也要要回屬于我的女人!」樓樂寒同樣冷然,眼神卻多了股戾氣,「現在,請你出去!」
羅書河沒有答腔,撥開他的手,從上衣口袋里取出手機準備報警,尹蓓芸正想阻止,沒料到樓樂寒的動作更快,他一手奪下手機,另一手攫住他的衣領,「如果你不是裳洛的哥哥,我會一口氣跟你算清八年的賬!」
「我正有此意。」
他扳下樓樂寒的手時,樓樂寒的拳頭已往他肚子招呼過去,尹蓓芸驚叫一聲,樓樂寒的拳頭忽而一偏,擦過他的身子。
「滾出去!」
樓樂寒才推開羅書河,尹蓓芸忙將羅書河拉至自己的身邊,「樂寒,你怎麼可以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