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老夫不過盡本分而已。」徐立行趕緊拱手道。
煢星心中對徐立行,立即有了評價,看來分數還挺高的。
她點頭微笑說︰「徐總管,您別客氣,這年頭,盡本分的人也沒幾個呢。只是,我們非得站在這兒談嗎?」
「啊!老夫真胡涂,澄少爺,各位少爺們,失禮了,快往里面請。」徐立行又忙著招呼。
玄亭韻安撫道︰「徐總管,不急,慢慢來!反正我們都到了。」
「劉伯,快上茶。」徐立行一進大廳就忙著招呼。
比蔚訴開心地說︰「徐總管,你就坐下來,別忙了。」
「是呀!有自己家里就別客氣了。」樂心遠笑道。
徐立行得體又固執地道︰「那怎麼可以,主僕之際要分清楚,省得教底下的人看到了,有樣學樣就不好了。」
煢星忽然嘆了口氣,「唉!這不是在說我嗎?我看起來就是沒大沒小的。」
「不不不!」徐立行急著解釋。
「徐總管不是這個意思,希望寒姑娘別誤會了。在下梅揚天。」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從後廳走出一名中年人,親切地解釋。由他的話中,看得出他和徐立行的交情。
「星星,他也是這里的總管,梅總管主內,徐總管主外。」樂心荷為煢星解釋。
「呵……小姐太夸獎我們了,真是受之有愧。」梅揚天說完,一一的向樂心澄等問候。
寒暄了一陣,徐總管問出他和梅揚天的疑問。
「澄少爺,不知道你們這趟南下,可以待多久?」
比蔚冥回答道︰「現在是七月中旬,我們會待到過年前。這段時間,夠我們處理鴻凌和紅綢的事了。」最後一句,說得很沉重。
梅揚天感慨地自嘲,「方才你們還在夸獎我們兩個,偏偏……不說別的,就這一項即看得出我們的無能,對于方才的夸贊……老夫真是受之有愧。」
不只是梅揚天的神色哀傷,徐立行也是一臉愧疚。
良久,大廳內不出一語,悄然無聲。
「不知道這間分館的行號叫做什麼,剛剛在門前,怎麼沒看見牌匾呢?」煢星有些疑惑地看著大家,轉移話題。
樂心澄簡單地說︰「這里是江南的總行,不打招牌做生意的,每個月都會結算揚州城里的盈虧,每半年總結一次的江南帳目,到了過年前一個月,由這兒和各分館分別派一人,回到山莊算帳。」
「這麼說,鴻凌和紅綢在揚州城內羅?」煢星大膽地猜想。
玄亭韻微笑地點點頭。
煢星突然問出一句不相干的話。「你們累嗎?」
大伙奇怪地看她一眼,紛紛搖頭。
浣兒好奇地問︰「星姊姊,你想做什麼」」
煢星輕拍了一下浣兒的臉頰,轉而對徐立行道︰「徐總管,這是我的小妹妹,裴浣兒,蔚冥身旁是莫海棠,請您找個人帶她們去休息,她們都累了。」
浣兒立刻不悅地說︰「星姊姊,你怎麼這樣嘛!誰累了,我才不要休息呢!」
「對呀!我不累,月芽、小翠也沒喊累。」海棠也不悅地道。
「沒錯!」月芽和小翠有默契地回答。
煢星泛起一抹冷笑,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你們沒休息的話,就準備躺在床上三天,睡不著時,可以拿木棒敲昏自己,包括你,樂心荷,樂大小姐。」
樂心荷吞了一口口水,海棠則躲到谷蔚冥身後。
其他人一臉看戲的樣子,而徐、梅兩位總管則瞪大雙眼,他們沒看過這種場面,更不敢相信,她居然威脅樂心荷,他們不解,怎麼少爺們都悶不吭聲呢?
「躲也沒用。」樂心澄瞄一眼躲在谷蔚冥身後的人。
「嗯,我好困喔!我想睡了。」浣兒連忙裝模作樣。
識時務者為俊杰!和星姊姊討價還價的後果很慘的,她相信海棠姊應該了解。
丙然,海棠也捂住口打呵欠。
煢星滿意地對徐立行道︰「徐總管,麻煩您了。」
「不會。」徐立行立即派人帶浣兒她們下去休息。
比蔚訴見她們都走了,才問︰「人都走了,你要做什麼可以說了吧?」
煢星笑一笑,這一笑可把幾個大男人都迷失了魂。
「梅總管,請你帶我們去看一下出事的兩個地方。還有樂心澄,你別直盯著我流口水好嗎?」
說完,拉著兩位總管就走,剩下的人則不免哀叫。
「哎喲!她不會明天早上再做嗎?她坐馬車,我們可是騎馬耶!」玄亭邵抱怨著。
但他的腳步沒停下來,跟了上去。
比蔚冥頂了頂樂心澄道︰「流口水呀?要不要找海棠借手巾擦一擦?」說完大笑地跟出去。
比蔚訴和玄亭韻則同情地看他一眼後,也笑著走出去。
大廳內,只剩樂心澄一個在苦笑。
***
打從煢星了解情況後,她就沒停下來好好休息一下,當然,那群苦命的少爺們也是舍命陪君子,二話不說地忙碌著。
忙了一個多月,總管可以喘口氣了。
「呼!累了一個多月,總算可以休息一下。」谷蔚訴大叫著。
「就是嘛!把我們累慘了。」玄亭邵電叫著。
浣兒聞言不屑地冷哼,「哼!你們會有我慘?你們這群人,狼狽為奸,殘害我幼小的心靈。」
樂心遠在喝茶,一口噴了出來。
「你會有我們可憐嗎?做事就算了,還要教你這個笨學生。」樂心遠嘀咕地抱怨。
不能怪浣兒喊累,才十三歲的女娃,就要學一些商業理念、背詩背古文、練畫彈琴,還得習武,這可不是一般的女娃可以承受的。
海棠也替浣兒說話。「星星,你是不是太嚴了點?浣兒還小,別太逼迫她了。」
煢星不語,撫著浣兒的秀發思索半晌,問向樂心澄,「你認為呢?」
樂心澄很訝異,她竟會問他的看法。
「我覺得尚好,浣兒很聰明,她能吸引這些知識,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煢星听了之後,志得意滿地說︰「我不會逼迫她太緊的,心澄都這麼說了。」
大伙不予置評地喝茶,只有浣兒氣呼呼地瞪著她崇拜的心澄哥哥。
樂心澄眼光死鎖著煢星,打從一開始,她就是連名帶姓的叫他,這是第—次,她只喊他的名字,讓他吃驚不已。
煢星見樂心澄又把日光鎖在自己身上,不耐的問︰
「看出什麼心得了沒?你怎麼從一開始就直盯著我?你不會看別人嗎?」
樂心澄厚臉皮的笑說︰「因為我的心里只有你,裝不下其他的任何人。」
一旁的人听了,無不睜大雙眼,深怕漏了精彩鏡頭。
煢星眯著眼,打量著眼前對她示愛的人。
他還是說出來了。他倒好!一點都不覺得尷尬,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煢星巧笑倩兮地問︰「你要追我是嗎?你有那個本錢嗎?」
樂心澄幾乎被那炫目的笑容奪去了呼吸。
雖然不太懂她的話,不過猜得出大概的意思。
樂心澄穩住心神,從容不迫的回答,「當然!我是不會放掉你的,我有足夠的信心和耐力來陪你玩。你逃不掉了,今天我會大聲的說出來,就表示我樂心澄和她耗定了;上窮碧落下黃泉,這一世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目光深如一潭湖水,直視著煢星,堅定的、明白的說出自己的心意。
煢星幾乎感動得紅了眼,但她瞬即冷冷地站起身,走出客棧,不帶感情的說︰「有時間說廢話,不如去做正事,我們在這里坐得夠久了,我先去看看外面的市街,四處逛逛也比坐在這兒听廢話好。」
她竟是這樣的無情!大伙為樂心澄嘆息。看來,要得到她的心,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