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爺實在是厲害,連當今宰相都能攀上關系。」
「就是說啊!旁邊的翠八仙還是當今武林第一莊主柳仙客派長子柳無雙送來的賀禮,這翠八仙的價值跟那紅珊瑚可說是難分上下。」
「這是有原因的,自從柳無雙在洞庭一帶見著江湖第一美人岳采翎的面後,就敗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柳仙客對與第一堡的結交更是樂見其成,所以才送來如此昂貴的賀禮,希望何老爺能在岳姑娘的面前說說好話,當個媒人成全他和嶽采翎。」
「原來是這麼回事,岳姑娘的容貌的確是世間罕有,柳無雙也是個美男子,兩個人可以說是佳偶天成……那岳姑娘一直在廳堂上等待,想來應該是等待柳無雙的人,可賀禮都已經送到這麼久,柳無雙應該早到了,不是嗎?」
「是早就到了,听何府的僕人說,岳姑娘等的不是柳公子,而是江湖上最近鼎鼎有名的觀音聖手韓公子。」
「真的嗎?觀音聖手會來何府?江湖上傳言他不重錢財名利,可照這樣子看來,他特地在大壽這天來訪,想來也是趨炎附勢之人嘛!」
「那倒不是,听人說何府早在兩天前就已經請人去迎神醫至何府替何老爺治病,結果被神醫以一句規矩不能廢的理由給拒絕回來,於是只好依照神醫的規矩排順序請神醫診治。」
這賀客的話引來一陣騷動,有的人心里直喊好,有的人則是一心不滿,更有不少人是帶著準備看好戲的心態。
「這高人果然是高人,瞧咱們想拒絕都還有困難……不過這神醫姓韓,听之前與玉面修羅大戰一場而逃生的人說,這玉面修羅同樣也姓韓,不論是面貌外觀身型跟喜穿白衣的心性都相同,你想這行事極端不同的兩人會不會是同一個?」
「這可能性很大,如果真的是同一人的話,那今天的場面可就熱鬧了。」在場的賀客起碼有千人之多,里頭有不少是曾經接受過觀音聖手診治過的商賈跟武林人士,更多的是之前喪生在玉面修羅手下的家屬親人。
如果修羅與觀音真為同一人的話,今天的一場大壽,弄到最後也許會變成戰場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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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觀封一直到整個筵席進行到一半,人才姍姍來遲,手里當然也不曾準備任何賀禮。他可是來治病的,不是來參加壽筵的賀客。
「你怎麼這麼晚才過來?」今天她一大早從客棧要到舅舅家時,明明就發現他的房間早已人去樓空,本以為他是提前在壽筵開始進行前過來替舅舅診治。後來他遲遲未到,她又以為他必定是自命清高先上藥鋪替人診治去了,可派人去接又接不到人,一直到現在才出現讓她一肚子火。
這兩天的時間里她曾派齊侍衛去試著傷他,沒想到一群人卻被他身邊的那個女子給打傷回來,看那群廢物一臉慚愧的樣子,也曉得他們不但慘敗,對方甚至可能毫發無傷。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沒說出他根本就沒跟她約時間,實因不想讓她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
想起昨日那群刻意傷人的惡徒,沒料到這樣美的一個姑娘竟然會有如此殘忍的心腸,若不是醫者父母心,沒必要因為佷女的作惡而教做舅舅的受罪,否則他根本不想來這里再看見她。
「令舅在哪里?我替他診療完後馬上就走。」
「他正在招待客人,你多待點時問,先用膳如何?」那個女人沒有跟來,這是留他下來的最好機會。
「不了,麻煩通知令舅一聲,我想現在就開始幫他診治,如果他現在空不出時間來,也許病情不十分嚴重,我先走……」
「別說了,我馬上帶你去見舅舅,你這人怎麼會有副牛脾氣,跟你的樣子一點都不符合。」反正何府如此之大,人手又多,就不信等他醫好了舅舅之後,能來得及逃到哪里去。
「你最好小心點。」跟在嶽采翎身後,韓觀封行囊里的莫邪出聲提醒,這姑娘的心計瞞不過她的雙眼。
韓觀封也明白,心里頭一次嘗到後悔的滋味,只怪自己心實在太軟,禁不起別人的懇求。
「舅舅,觀音聖手韓公子來替您看病了。」帶韓觀封來到主位旁,一句話讓所有在場者的目光都集中在韓觀封身上。
這下可好!
韓觀封在心里喊糟,注意到不遠的地方有不少「舊識」正帶著充滿恨意的目光瞪著他看。他記得那些人,不但最早的牧山二虎在,連前幾日襤褸文士那群人也在。由於剛入門處與筵席隔著黃綢布幔,不曉得那些人也在場,等轉過彎正對筵席時才發現已來不及退離。
「他是玉面修羅!」立刻有人驚喊出聲,音調里有著恐懼,顯然是沒忘記當時血腥的慘狀。
「原來觀音聖手跟玉面修羅是同一人!」大堂里原本就已經夠嘈雜的音量變得連隔壁人的聲音都听不到,這讓韓觀封明白,看來今天必須將之前所有事情一並解決了。
「你想如果我說我有個雙胞兄弟,有沒有人會相信?」韓觀封握緊行囊里的莫邪自嘲道。
「都這時候了你還能說笑?」莫邪的語調不像是責備,反而有讚賞的意味,自古以來能配她莫邪的主人沒有膽小怕事者,即使連惟一不會武功的韓觀封也不例外。
「各位請安靜!」主位上看起來德高望重的一個老和尚以內力傳音,音量蓋過所有人的聲音,霎時整個廳堂變得鴉雀無聲。
韓觀封看向說話者,老和尚精銳的目光也盯著他瞧,眼神里似乎了然一切,和藹的目光是給這俊美的少年,嚴謹卻是給少年手里的行囊。
「施主果真是玉面羅剎與觀音聖手嗎?」
韓觀封點頭。「應該是吧!韓某離家不過短短時日,這名號來得惶然連自己也不甚瞭解。」
「听說閣下已經練成江湖上失傳以久的御劍飛行?」一個老道搶在老和尚前頭問出口,想來兩人地位不會相差太多才是。
「韓某看起來像是能武之人嗎?」
「騙誰啊!咱兄弟就是死在你的手中,今天眾人都在這兒,這次你休想繼續逞凶,乖乖束手就擒吧!」有人見此地似乎與韓觀封為敵的人居多,於是膽子跟著壯大不少。
韓觀封才想搖頭,老和尚已先發出歎息。「看來命果然由天而定,半點不由人打算。」
「大師,您曉得?」這位老和尚也看出今天在場的,有不少人性命只到今日而已嗎?
老和尚垂眸。「施主手中神光轉為殺機,老納此次前來不過想減少殺孽,但是看來神器並不打算憐憫世人。」
「老和尚,這些人即使不是死在我手中,同樣逃不了今日,你話太多了。」與老和尚相較,莫邪的年紀大太多,口氣里完全沒有對長者的尊敬。
瞧四周之人並無反應,老和尚曉得莫邪的聲音只有她跟韓觀封能听見。「敢問神器名?」
「莫邪!」
報名的同時,已有人趁眾人說話間放出暗器想擊殺韓觀封,莫邪自行囊飛射而出,打回暗器,銀藍毒芒順勢飛回。遠處隨即有人發出驚恐尖喊,方才射向韓觀封的那一枚金錢標此時瓖在瞪眼吐舌的屍體頸子中央,暗器四周的膚色已轉為黑。
這似乎成了戰前哨,莫邪飛射於廳堂半空,十數人圍向韓觀封,手中武器毫不留情地砍向全身要害。
韓觀封一愣,一旁的老和尚見機將他帶出險地。
「施主真的不能武?」
白眉下雙眸盯著飛回的莫邪,一時間鮮血四射高灑廳堂,敢動手殺韓觀封之人,無一倖免於難,最輕微的也斷去手腳,哀號聲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