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現在可是初夏時節,為什麼會這麼冷?
昨天他才和父子兩人躺在溫暖的大床上入眠,那有力的懷抱依然深深刻印在他的心里深處,然而今天就已經變成了回憶的一部份。
他該滿足了,早該滿足的。
至少他得到了什麼,他應該滿足。
躺在地板上,似乎連紊亂的心跳聲都在木板上傳動震蕩,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心髒原來可以跳得如此有力,然而毫無秩序可言的節拍,每一聲都是在提醒他不該奢望。
岳震宇回到書房,然而書桌上大量的文件再也看不盡眼里,腦海中盡是剛剛的那一吻。
他早該對自己承認了不是嗎?
從第一次見面時的心動,到後來的熟悉,他的確是對白天羽有了愛。
喜歡他溫和的笑顏,喜歡他細心照顧他們父子,帶著父子兩一起笑鬧的快樂,讓這個家完整……還有那一雙熟悉已久的雙眼。
記得他他父母負著巨大債款去世的時候,他可以感覺到被後有一股力量在支持他努力下去,與曉晨結婚生下晨宇的時候,那股力量陪他一起渡過快樂,曉晨死去的時候,還是同樣的力量在鼓勵他。
他岳震宇之所以堅強,全是因為他心里清楚曉得自己的背後有人可以依靠。
事實上也是如此,在他父母去世時他才十五六歲,怎麼可能環得了那比上千萬的債務並且保留這一棟房子。是突然出現的一個資助人解決了這一切,他從來不曾見過那資助人的模樣,兩個人之間的接觸都是通過律師。資助人幫他環了債務留下房子還領養他,讓他得以順利升學,還在他大學畢業之前介紹他來天祥上班,遇上了好老板使自己的能力能得以發揮。
在過去他想過很多原因來解釋這一切的發生,更試著從律師口中套出資助人的身分,然而總試圖勞無獲。
一個念頭閃過腦海,岳震宇不由地皺起雙眉,搖頭將那個念頭從腦中甩開。
這是不可能的,白天羽當人不會是他的資助人,那實在是太過于妄想,世間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巧合,不可能他跟曉晨的資助人都是同一個。
那為什麼他會覺得白天羽給他的熟悉感是那樣強烈?而且白天羽對待他的方式就像是熟悉已久?不論吃什麼做什麼,他都能夠投他所好。
也許那是因為曉晨曾經在信里告訴過他吧!
曉晨對她的資助人再敬愛不過,嘴邊常常都是資助人長資助人短的,活月兌月兌就是依照著資助人的希望而活。然而這卻在無形之中讓他熟悉了白天羽,不但白天羽像是明白了他的生活習慣與喜好,連他都清楚明白白天羽喜歡什麼想些什麼以及會些什麼。
曉晨像是變成了兩個人之間的媒介,讓他們一點一滴地熟悉對方,以致于多年後的今天,兩個人相處模式竟然沒有半點抵觸,就像已經伴著對方相處多年一樣習慣。
心靈習慣沒有沖突的生活方式,讓愛變得更加容易難以克制………
第八章
女孩的離開,一起帶走他臉上的笑容。
我還在啊!
我還在你的身邊陪伴著你,別傷心別難過好嗎?
這世界上仍有一個人默默看著你、默默關心你、默默祈禱你能夠幸福一生一世,別傷心難過好嗎?
因為看見你傷心,我也會跟著難過………
車子開進木屋的車庫,馬上就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從駕駛座上跑出,先打開側座車門抱出里頭的人沖進屋里頭,沒多久又沖出來抱起後車座另一個人沖回屋里頭。
「惡!」白天羽從來沒有坐車走過山路,從半路就開始吐得亂八糟,而岳晨宇則是半路吃太多東西,一搖晃起來也開始吐。
可憐的岳震宇一下子地塑料袋一下子遞面紙,然後還要專心開車,差點忙的手腳打結。
「好過了點沒有?」他比較不擔心那個根本就是自討苦吃的兒子,倒是白天羽的模樣叫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但人干惡個不停,懷渾身發冷顫抖,冷汗都流了一身。
白天羽讓他扶著,很難受地趴在洗手抬邊將肚子里的東西全吐光,尤其一大早他吃了不少藥,連累他現在喉嚨里頭苦得要命。早知道如此,他應該先問問羅杰他的身體可不可以吃暈車藥的。
「你不曉得自己會暈車嗎?」輕拍他的背確定他順過氣後用毛巾吸足冷水替他擦去一臉疲憊,再扶著全身虛軟的他倒一樓的臥室床上躺下。
白天羽搖搖頭,他以前坐車從來沒有吐過,因此從來不曉得自己會暈車。「晨宇他還好嗎?」看他好象也吐得很厲害的樣子。
回頭看看那個吐完後正在洗手台洗洗手洗洗臉又是一臉精神舒爽模樣的兒子。「他好得很,小孩子一向回復的比較快。」
像是要證實他的話一樣,清理完自己身上的岳晨宇人已經蹦蹦跳跳地來到床邊。
「天羽還好嗎?」張開小手輕撫他的臉頰。
有點困難地牽起微笑。「我還好,休息一下子就會好多了,不用擔心。」不過如果還能有下次,他一定會記得要羅杰幫他開些止吐的藥方。
「你下午還有力氣走嗎?」本來的打算是利用車庫里的協力車一起騎到山里頭,然後再步行到山頂去看看風景野餐,順便可以讓兒子將作業畫完。
「當然有,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們可以先去準備。」他好容易可以來,怎麼也不能讓一次的暈車毀了一切。
「那……好吧!」岳震宇重新換過一條毛巾,瞧見白晰臉龐上顫動的眼睫後再一次克制不住自己的,俯再額上蜻蜓點水般烙下一個吻,換來白天羽驚疑的眼神以及兒子的模仿。
看來他的心已經開始漸漸像事實舉起白旗,雖然對象是個男人,也阻止不了那顆驛動的心。
白天羽撫著被他雙唇親過的額頭,整個腦袋完全空白,蒼白的臉色一下子暈上淡淡的粉紅,只能呆呆地看他離開。
他曉得他在做什麼嗎?
還是說剛剛只是他暈昏的頭所產生的錯覺?
模模額際似乎還有熱度余存的印子,這世上有這麼真實的錯覺嗎?
「爸爸你喜歡天羽對不對?」瞧見父親剛剛對天羽做出來的親密動作,覺得自己辛苦良久的岳晨宇活像個小老人一樣吐了一口大功告成的氣,可愛的小臉蛋上充滿得意之情。
「你又在亂想些什麼?」他不跪是放任自己的心情去做想做的事而已,一切不過剛開始,這個小子居然就用一種老成的口吻對他這個老爸說話,這種個性到底是像誰啊?
「我才沒有亂想,爸爸明明就是喜歡天羽。」他一開始就知道。
岳震宇莫可奈何搖搖頭。「你呢?你喜歡他嗎?」
「當然喜歡!」要不然他這麼辛苦做什麼?
「可是他是男生喔!」這小子的腦袋大概還不夠成熟到明白什麼是現實。
「男生又有什麼關系?」岳晨宇搔搔頭,果然不曉得這跟白天羽能不能跟他父親在一起有什麼特別的關聯性。
「我也是男生,天羽也是男生,兩個男生是不能結婚的。」笨兒子!
「為什麼兩個男生不能結婚,不是兩個人一起睡覺就可以結婚了嗎?」完全不曉得自己把一切程序給顛倒了。
「笨兒子!」他就知道他一定弄錯了某一件事。
「傻爸爸!」岳晨宇不甘示弱地罵回去。
「你敢罵我?」他兒子以前從來不敢罵他的,現在不但敢瞪他反駁他居然還敢罵他?肯定是白天羽最近常帶著他對他惡作劇的關系,才會使他這個作父親的威嚴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