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的把女娃兒放回去,將周圍凌亂的毛毯隨意一掃,只選出一床比較干淨的,仔細的替她蓋好。
出了他的窩後,走了幾步,小男孩認為有些不妥,復又轉身,撿回被丟在草叢里平時擋風用的木板,將凹槽口封了起來,再挪來一塊大石頭,固定住木板。「這下子狗兒便不會來把你叼走啦!」
小男孩拍拍手,這才滿意的轉身離去,準備替小女娃張羅吃的。
雖然年節的氣氛十分熱絡,但一般的人們仍遵循例行的生活方式,一大早,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川流不息,空氣中散發出一股匆忙的氣息。
然而,這對小男孩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他靈敏的鼻子嗅呀嗅的,就希望聞到哪里有令人垂涎的香味。
小男孩從不乞食!無論偷、拐、搶,他總認為是憑自己的本領來養活自己,而由他豐富的社會經驗得知,絕不可時常出沒于同一個地點太多次,否則,很容易成為箭靶,當這個地區有一點風吹草動的壞事情發生,而且矛頭全指向你的話,那此後就休想再在此地混了。
因此,今天他特別走了遠路,希望能有好的收獲。
小娃兒該吃些什麼呢?小男孩在心里想著。牛女乃吧?但女乃粉並不好取得,他該怎麼辦呢?生平第一次,他覺得有人依附在他的羽翼下受他的保護,小男孩的心中興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雄心壯志,什麼他今天非得拿到牛女乃回去不可。
他走到一家燒餅鋪旁,趁老板不注意時,模了兩個燒餅,又看到了豆漿,突然,他開始思忖,或許女娃兒能喝豆漿充數?他見前面有個剛買好早點的小學生,手上提著豆漿,小男孩便跟了過去。
「喂!同學。」小男孩上前,用力的攀緊對方的臂膀。
那小學生嚇了一跳,轉頭一看,原來是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心里不禁七上八下的胡亂跳動。「干什麼?」
「我這兩個燒餅換你的豆漿,好不好?」小男孩用自認為最有誠意的表情與小學生打商量。
小學生只感覺這男孩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再看到他雙手上沾染著污垢,也不知道他的燒餅是打哪兒撿來的?「我不要!」立刻斷然的拒絕。
小男孩的臉霎時冷了下來,這名小學生的個頭雖然比他高,但模樣看上去是個生手。「老子說用換的是給你客氣,怎麼?你換不換?」
小男孩寒下一張臉竟然真的有一段令人生畏的狠勁,那名小學生的心中打了個突,
他抬頭張望四周,不見其他同校的學生,馬上放低姿態,心想反正又沒人看見,也沒什麼好丟臉的。「不用換了,給你。反正我肚子也不餓。」他連忙將一杯豆漿遞給小男孩。
小男孩的表情瞬間就像翻書一樣快,他立刻笑開了臉,接過豆漿。「這才是好同學嘛!喏!燒餅給你。」
那名小學生的雙手排命亂搖。「不用了。全給你吧!」
「怎麼?你當我是要飯的?」小男孩心中有點不爽。
眼看這小男孩就要發怒,那名小學生只得怕事的接過燒餅。
「這就對了!」小男孩笑嘻嘻的擺擺手,頭也不回的離去。
急切的心使小男孩什麼也沒有多想,他匆匆趕回橋墩下,遠遠見木板仍緊緊的固定在凹槽上,一顆心才放下來。
「瞧!老子給你帶吃的來了。」他興奮的對小女娃兒喊道。
小女娃兒依舊在沉睡,但不知何時,她找到了自己的小指頭,此刻,正拼命的吸吮著。
「啥!老子早就知道你肚子餓了,來,喝豆槳。」男孩將吸管一插,放入女娃兒的小嘴里。
小女娃兒本能的吸吮,但卻不得其門而人,不久,她因吸食不到東西而不耐的啼哭起來。
「好、好,別哭,用力吸就喝得到了。咦?你怎麼這麼笨,居然不會吸!」小男孩急了,開始亂罵一氣,而小女娃兒哭得更大聲了。「臭娘兒們,老子不養你了。」
火氣一來,小男孩所性走出家門口,賭氣的把早點全都吃了。
可當他會眼盯著被他越吸越少的豆漿,耳中听見小女娃兒斷斷續續的哭聲,他的心又開始軟化。「好啦!別哭了,要老子來也不是這種叫法。」他又走了回去,再次把吸管放入她的嘴里。
吸管上仍留有小男孩喝剩的豆漿,一沾人小女娃兒的小嘴,她便如獲甘農的排命舌忝唇。
小男孩看了靈機一動,抓出吸管,壓制一邊,帶出吸管上的豆漿,終于,第一滴食物進了小女娃兒的小嘴里。
看到小女娃兒咂咂的舌忝食,小男孩的心中竟產生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他是如此專心的特食物滴進她的小嘴里,供應著她生命的延續。
小男孩並不知道,他與她的命運也從此刻起,再也糾纏不清。
十年後
「砰!砰!砰!」
三發BB彈背命中靶子,玩槍的是一個小女孩,她轉向另一個方向,又連射三發,
依舊各個命中,之後,她再朝向十五公尺之外所五立的三個玻璃瓶射擊。
碎裂的聲音又來,小女孩這才滿意的收手。
很難想像一個十歲的小女孩的玩具竟會是一把BB槍,她呵護的用抽回擦拭著槍上的指紋,然後小心的將槍放回盒內,鎖進櫃子里後,才轉身離開倉庫。
倉庫外不遠處的電線桿旁,斜依著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小女孩先是警覺的小身子一震,在看清楚來人之後,她先前面無表情的小臉突然展顏一笑,接著靈敏的飛奔向前,投入那男人的懷里。「你回來啦?」她快樂的歡迎道。
那男人毫無困難的把小女孩一把抱起,冷酷的眼里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目光。「你又在玩槍了?」
「嗯!還是百發百中耶!」小女孩立刻神氣起來。
「這麼得意?當心不像女孩子喔!」他忍不住出言警告。
這話惹得小女孩立刻皺起小鼻子抗議。「哼!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是弟弟嗎?」
「我哪有?」那男人像是突然被人踩了尾巴,馬上狼狽的矢口否認。
「哪里沒有?」小女孩不依的立時怪叫起來。「從小你就叫我細漢、塞辜、垃圾桶、拖油瓶、小仔,哪一個像女生的名字?」
那男人終于招架不住的忙把小女孩放下,以躲避她譴責的話語。「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你干嘛還記得這麼清楚?叫你塞辜,是因為你每次都把大便拉在褲子里嘛!」
他有點無辜的辯解。
「哥兒,我那時才一歲耶!」小女孩大聲的抗議。
「嘿!原來你還是個記恨的小表?一歲的事請你到現在還記得?」見小女孩氣鼓鼓的不說話,他又放低姿態哄她。「好啦!你現在不是幫自己取了個孀孀的名字?很好听啊!這樣不就好了?」
「我現在又不想叫孀孀了,我要跟你一樣叫殺手。」小女孩賭氣的回嘴。
她的話才一說出口,男人的表情立刻為之一僵,「你怎麼知道我叫殺手?」
小女孩見男人冷下了臉,立刻乖乖的收起自己的無理取鬧,「你低下頭來,我告訴你。」她笑咪咪的軟聲回答。
那男人知道小女孩又要使出慣用的伎倆,微一猶豫,仍不情不願的俯身而下。
小女孩趕忙用雙手摟住那男人,在他的臉上重重的親了兩下。「哥兒,你常說孀孀聰明,那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個殺手呢?」
瞪著小女孩無邪的臉龐,一個月不見,她似乎又長大了一些,長長的睫毛、縴挺的鼻梁及薄薄的紅唇,日後美女的架構早已形成,最難得的是,她不但聰明絕頂,還反應迅速,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猜,你是不準備告訴我是誰說給你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