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高挑的身材,無法跟底下那些無腦女人一較高下,但她的腦漿可不是白長的。要如何才能讓辛笠把目光完全集中于她身上呢?
她突然停下腳步,詭異的笑容慢慢在她臉上浮現。
辛笠沒由來的一陣哆嗦,他抬起頭,天空萬里無雲,他剛剛怎麼感覺一陣冷呢?
珍妮佛走過來依在他的胸膛,拿起葡萄用唇喂他。他欣然的接受,本能的環抱她性感的身軀。
這才叫女人!他閉上眼想著。她們從不沖動,也不會亂發脾氣又很識趣,比起樓上那個小表上道多了。他不需要用太多的精力便可以掌握她們的個性及相處的模式,更不需要花太多的時間去在意便能夠得到滿足。
這就是標準的女人。
「啊——」他的冥想被突然響起的驚嚇聲打斷。
辛笠睜開眼,他剛剛才設定的標準女人,那些可以上得了雜志封面,無時無刻都在注意著自己外貌的女人們,此刻正丑態百出的四處奔逃。
彷佛像是一堆人肉縮成一團,辛笠不自覺的把她們想成一群沒了毛的白斬雞。
他為自己的想法險些笑了出來。但女郎們一聲聲的驚叫全涌向他,想尋求他的庇護,他只得被迫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最後他看見了始作俑者。
小迸就大刺剌的站在矮叢邊,她身旁圍滿了克萊得姆家的狗。
牠們親密的繞著她,並齜牙咧嘴的咆哮著辛笠的客人。
那久違不見的挑戰眼神正炯炯的與他對峙,接著她惡作劇的一笑,拿起手上的小袋子,放在彈弓上用力一彈,直往他這兒拋過來。
袋子成拋物線落在他的海灘椅旁,里面毛絨絨的東西散了出來。
一聲聲淒厲的尖叫差點把辛笠的耳膜震破,他周圍的女郎們立刻跳開。慌亂中,辛笠听見小迸一聲吆喝,隨即狗吠聲傳來,高分貝的恐懼聲成擴散狀往四周逸去。
望著這個教他心系的小女人,一副悍妻的模樣,輕而易舉的趕走他周圍所有的女人。
她憑什麼?
「妳憑什麼?」他真的問了出來。
「這是個好問題,讓我想想。」小迸好整以暇地答道。
辛笠心想,「抓狂」大概就是像他現在這個樣子。
猛然間,他如同獵豹般冷不防地抓住了他的獵物。
他緊緊的摟著小迸,低頭看她。「妳憑什麼?」他再問一次。
「我我」小迸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怔忡了會兒,接著一咬牙,她霸氣的回答︰「因為你是我的!」
「哈!」他更加緊手臂的力量圈住她,口是心非的妥落,「我對妳一點也沒興趣。」
「你亂講。」小迸急得眼眶紅了起來。「你喜歡我,你要喜歡我啦。」
這樣撒賴的語氣也只有小迸才說得出來,他應該不理她的,但他卻舍不得放開手。
「我已經在學刺繡了,個性也改了很多,你喜歡沒大腦的女人我也會。既然你本來是喜歡我的,現在為什麼不行?」
她在說什麼?「誰教妳學刺繡的?」
「書上啊!你沒瞧紅樓里的那些美女個個精于女紅嗎?」
「拜托,小迸,那是清朝!」
「還不都一樣,你也愛溫柔女子。」
辛笠臉上僵硬的線條慢慢的軟化下來。「妳為我而學刺繡?」他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問道。
「是啊!我敢打賭,你就不能為我而學刺繡。」小迸听出辛笠緩和的口氣,立刻為自己邀功。
是他對她的回答再度瞪直了眼,小迸趕快又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兩人杵在原地,辛笠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他明白若再接受小迸,自己的下半輩子將永無寧日,可他真的願意放開她嗎?
對于她回到奧免山莊的企圖,他是高興的;而現在听見她為他「從良」,雖然他根本不要她學什麼鬼繡,但出發點是為他,不是嗎?
低頭望著小迸,她似乎正等待著他的宣判,可他一時之間卻難以拉下臉給她承諾。
「娶她吧!辛笠。或許小迸已懷了你的子嗣了。」一個聲音突然冒出來幫他做了決定。
只見杰斯朝他們走過來,旁邊還跟著羅氏夫婦及葛老頭。
小迸離開辛笠的懷抱,跑上前與羅母擁抱,羅母也緊擁著她不放,這讓小迸覺得有些奇怪。
「女人要懷克萊得姆家的子嗣不是容易的事。」辛笠冷淡的反駁。
「話是沒錯,但如果是踫上葛蘭家族的女子可就不一定了。」杰斯笑得詭異。
揚起眉,辛笠無聲的詢問。
「記得坎莫,克萊得姆及葛蘭三大家族吧?小迸是葛蘭家族的後裔。」
「後裔?怎麼可能?」
「是真的。」葛老頭代杰斯回答。「葛蘭家族的祖先在十七世紀曾到中國,結識了一位紅粉知己,雖然他最後仍與坎莫家族的女子聯姻,但在中國卻有另一支子孫延續下來。」
「媽咪,是妳還是老爸是葛蘭家族的後裔?」小迸興致勃勃的問著。
「是我。」葛老頭開口。
「你?」小迸笑了出來。「那我為什麼是葛蘭家的子孫?」
「因為妳是老葛的孩子。」羅母靜靜的解釋。
「媽咪!妳在胡說什麼?」
小迸驚慌的發現在母親的臉上找不到一絲玩笑的氣息,她再看看父親,父親也不若以往的散漫,只是一臉凝重。
「媽咪,妳背著老爸跟老頭生下我?」她提高了音量質問道。
杰斯听到小迸荒謬的推測,立刻將剛喝下的一口水噴了出來。
所有的人全狠狠的瞪他一眼。
「女兒,妳不是我生的。當年,買了咱們家那塊地後,本想趕走老葛的,但妳生母因為生妳難產而死,老葛根本無法照顧妳,而妳又是那麼的可愛,所以我想他不搬也無所謂,我搶不了他那間破廟,搶他女兒也挺劃算的;老葛對于我強佔他女兒也不怎麼反對,所以妳就變成我家的小孩了。」
「是嗎?」小迸一時無法消化所听到的實情,「那你們怎麼突然想把這件事公開?」
「因為葛蘭家族與克萊得姆家族在十七世紀時,曾各與坎莫家族的女子結縭。」杰斯回答。「其中葛蘭的子系最為繁雜」
「你是說葛蘭喜歡到處播種?」
杰斯對小迸直接的詢問,不自在的輕咳幾聲。「是的,而為了編纂三大家族史,我們一直致力尋找葛蘭的後代。葛蘭雖是貴族之後,但他們對寶物的品鑒及手巧卻是無人能及,其遍布世界各地的後代子孫對藝術均有不少的貢獻。我們知道葛蘭有一文中國的子嗣,但一直都無法找到,妳在奧克山莊輕而易舉的找到克萊得姆家的至寶,于是讓我聯想到其中可能的關鍵。」
「我是個賊,恐怕對葛蘭家族輝煌的背景是個恥辱吧?」小迸諷刺。
「不,事實上妳是三百多年來萬蘭家族的期望。」杰斯肯定的回答。
「賊是期望?」小迸根本不信。
「據說,比爾未嫁到克萊得姆家之前曾是個叱 風雲的海盜,葛蘭因為曾被比爾洗劫,但礙于姻親關系而無法雪恥,所以發誓要成為世界第一的神偷以勝比爾,這個傳統因此留傳下來。克萊得姆家族以當海盜為榮,可惜時不我予,而葛蘭的子孫偏又沒一人有做賊的本事,直到妳」
至此真相已經大白,小迸對于自己不是父母所生的倒也沒什麼感覺。記憶所及,葛老頭就是家中的一分子,她是誰的孩子並不會對她造成影響。
「老頭,你為什麼不反對媽咪搶走我?」她把心中的疑惑問出口。
梆老頭不自在的看看大伙,忸怩著說︰「因為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