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教你放意弄得土氣!」
「我沒有。克萊得姆家族財勢向雄厚,狗仔隊常常盯著我們不放,辛笠這個中文名字與這樣的裝扮,可以讓我免除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好吧,那我們兩不相欠,從頭再來。」她蠻橫的建議。
辛笠吃驚的看小迸一眼。「能像妳這麼厚顏的女人還真少見,我倒認為我們是結束了,而不是開始。」
「你不怕我已經懷孕了?」
「克萊得姆家的男人一向不容易使女人懷孕。」
「羅氏家族的女人一向容易懷孕。」
辛笠听了大笑出聲。「相信我,我見識過真正會生的家族,他們散布于世界各地,不是你們羅家只有兩個女兒而已。」
「你的『天使比爾』不要了嗎?」小迸搬出畫來威脅他。
他聳聳肩。「天使自己會回來。」
「你的名字叫作比爾,那是真的嗎?」
「嗯,比爾.克萊得姆二世。以『天使比爾』命名的。」
「真是奇怪的取名方式。」
「妳的羅賓漢也不遜色。好了,我要走了。」
「那我怎麼辦?」
辛笠在門口停下來,側身回望她。他冷酷的開口︰「或許妳可以再一次听從妳那對眼楮的建議,它們的辨識能力可真差,再說,妳我又不相干。」說完後他不再猶豫的離去。
小迸落寞的坐回沙發,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辛笠不要她了,怎麼辦?
她該死的「大小眼」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都斷送了!
不行,她不能就這麼放棄。
可是,一想到她對他這麼勢利又現實,他根本對她是失望透了。
不過,只要有心悔改,一切都還有機會的。小迸又激勵著自己。
何況,她還有別人所沒有的超強斗志。
加油吧!不管是比爾還是辛笠,她都要定他了!他別想輕易地擺月兌她。
小迸決定到英國去找他。
一個星期後,小迸再度踏上克萊得姆家的土地。
為了向辛笠示好,她特地回家把「天使比爾」帶來。
她在鐵門外徘徊,遲遲不敢按鈴。一向自恃頭腦靈活的她,在想到自己以前對辛笠的種種,而現在她卻要對他低聲下氣的,就有說不出的尷尬。
「總要想個辦法讓自己別太受委屈。」她喃喃地念著。「辛笠這家伙一定會連本帶利的向我要回他所受的屈辱。」
突然間,她背在肩上的包包帶子斷落,「砰」的一聲摔在地上,她回身,看見袋口露出了「天使比爾」的一角。
奇怪!她抬起背包,小心的拿出畫來。
「我明明包得好好的,怎麼跑出來了?」小迸仔細的檢查畫有沒有損壞。
畫中的比爾在夕陽下美得令人無法移開視線,倏地,她腦中靈光一閃。
對了,辛笠一定會用她偷了他們家的傳家寶等類似的話來攻擊她,她得不動聲色的把比爾放回去才行。
由于有了目標,小迸反倒不急著見辛笠。她將畫放回背包內,使出拿手絕活,輕松地躍過高聳的圍牆,往樹林走去。
克萊得姆家的狗群在傍晚的時刻通常是自由的,牠們四處的奔跑嬉戲。這時,有只靠近樹林邊的威斯拉犬突然停了下來,朝空氣中嗅了嗅。
牠似乎感覺到什麼,興奮的吠叫幾聲並搖晃著尾巴,便往林子里奔去。
其它的狗群在听見同伴的召喚後,也陸續跑進樹林中。
「狗兒怎麼不吵了?」杰斯.克萊得姆十二世打進一個球後問著弟弟。
辛笠皺著眉,看來這一局他又要輸了。
「或許牠們的喉嚨都發炎了。」他不耐的回答。
杰斯咧嘴一笑。「你回來後怎麼就一副陰陽怪氣的?」
「我認為用『嚴肅』這兩個字比較貼切。」
「听你這麼一解釋,我就知道你是為了女人而煩惱。是我們家狗兒替你選的那個女人嗎?沒想到你的報應來得這麼快。」
「我們真的最親兄弟嗎?」
杰斯大笑出聲。「你得原諒我,機會難得嘛。」
辛笠把桿子丟回架上。「要不要練練筋骨?」
「在這個時候?不,謝了,我可不想被當成沙包。」
「難道你就不能承襲一點祖先的榮譽心,接受我的挑戰嗎?」
杰斯笑著走出撞球室,朝身後的辛笠擺了襬手。「榮譽心今天沒帶在身上,下次吧。」
辛笠嘆了口氣。
尊嚴不容許他再想起小迸,不過卻綁不住自己對她的思念。
那個古靈精怪的女人現在在做什麼呢?
小迸正在被狗舌忝!
十幾只狗把她當骨頭般拚命的舌忝著。
牠們熱情的歡迎她,教她幾乎被牠們所吞噬。
尖銳的哨聲響起,狗兒們一愣,開始往回奔。樹林里一下子又只剩她一人。
小迸爬起來撿回背包,拿出礦泉水洗淨狗在她臉上留下的唾液。
夜色已暗,她走出樹林,遠處的奧克山莊燈火通明,現在正是用餐的時刻,卻也是警戒最松的時刻。
小迸把背包丟在一旁,只拿著「天使比爾」,隨即毫無困難的進入奧克山莊,直奔書房,將「天使比爾」物歸原主。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或是幻想,她竟可以感覺到畫中的比爾朝她一笑。
小迸不安的甩甩頭,走出斗室,一瞬間,所有克萊得姆家的祖先畫像似乎都亮了起來。
「密室的燈光換了嗎?」她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異狀。想起辛笠曾告訴她天使自己會回來的話,她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別自己嚇自己。」小迸替自己壯膽。「一定是太餓了。產生了幻覺。」
于是在回到樹林前,她順道取走了一只烤雞。那是當晚廚子為克萊得姆家的兩位少主所準備的主菜之一。
第十章
清晨,杰斯正騎著馬,帶著狗兒溜達。在快要接近樹林時,狗兒們突然加速跑進去。
他遠遠的看見狗兒們圍成一團嗅啊舌忝的,隱約感覺到不對勁。
接近狗群後,他只看見了兩只人腳露在地上,其余全被狗身圍住了。他不禁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
他直覺的以為牠們正在吃人!
他覺得像是作了個噩夢,本能的大聲吆喝。
狽兒們迅速的退開,只見一個瘦小的人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兒,他臉上被狗兒的唾液舌忝得發光。
杰斯遠遠的審視著他,沒有缺手傷臉,還好他看起來還不至于死得太難看。當他正這麼想時,死人的腳突然動了動。
這情形實在有點嚇人。
杰斯緊盯著對方,只見他像孩子般的先揉揉眼楮,用手臂抹去臉上的唾液後,打了個又大又不文雅的呵欠,然後慢慢的坐起來。
他意外的發現對方原來是個女人!
她還沒看見他,倒先對他的狗兒們打起招呼。
狽兒們像是不曾受過訓練的蠢蛋,爭相上前等著她的青睞。
杰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家的狗竟鐘情于一個陌生的女人,他策馬上前,高高的往下俯視她。
「哦,不,不,我還了,我還了!」一見著他的臉,小迸就發出一連串驚恐的尖叫。
馬被突來的噪音嚇著而高舉前蹄,杰斯為了穩住馬兒差點摔下來。他怒氣沖沖的下馬走向她,這該死的小女人卻一味的後退,甚至鑽入阿拉斯加犬身下以求保護。
「妳到底搞什麼鬼?」他大吼。
這聲吼叫像顆定心丸似的讓小迸停下想再鑽入另一只狗身下的動作,她采出頭來小心的問︰「你不是鬼?」
「我為什麼是鬼?」他態度惡劣的反問,抑制自己想立刻照鏡子的沖動。
「你跟他們好象。」
「他們?」
「嗯,畫像。」
本來模不著頭緒的杰斯心一動。「妳見過那些畫?」
「廢話!」小迸像看白痴似的瞪了他一眼。「不然我怎麼知道你跟他們長得像?」